( ) 红府上第二天就传出了丫头的丧讯,门外挂着两盏大白灯笼,写着黑色‘奠’字的花圈也早已摆好。
苏竹左臂系着一块黑纱,手捧着一篮黄菊花来到丫头的棺材前。
民国时期已经有在葬礼时送花的习俗了,苏竹来之前就特意找人问过,不然就凭两个时代不同的葬礼区别来说,他还真担心因为无知,会在葬礼上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
其实一开始苏竹是想送花束的,不过后来问了才知道,花束是上坟的时候才用的,这时候葬礼上送的多是花圈和花篮。
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而且都是来自各地的达官显贵。
别看二月红已经金盆洗手了,但身为祖祖辈辈就在长沙的地头蛇,红家积累下来的人脉还是很可观的,从丫头的葬礼中便可隐隐窥见一二。
前来悼念的客人都是由陳皮接待的,二月红正靠在丫头的棺材上,怔怔看着灵堂上丫头的照片。
二月红的眼神极为专注,他与其他人好像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外界的所有声音都已被他通通隔绝。
苏竹放下花篮,轻声对二月红说,“斯人已逝,节哀顺变。”
走之前苏竹找到管家,将一个白布包着的东西交给他。
这是佛爷的礼,是听说苏竹打算来参加葬礼之后托他转交的,还特意嘱咐过他不必声张。
佛爷和二月红的关系极好,二月红不仅向来支持佛爷的各种决定,甚至就连佛也能当上长沙布防官,也是二月红向上举荐的。
佛爷甚至愿意为了二月红,散尽家财为丫头拍卖鹿活草。
以这二人的关系,佛爷本来是葬礼上最该到场的人,如今佛爷没来,苏竹猜测,八成是因为那天二月红求药的事儿。
一场盛大的葬礼过后,长沙城内又恢复平静,好似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没有不同,除了红府的人,其他人的日子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苏竹还是照旧去六爷府上学刀,勤能补拙之下,连老冯都夸他进步了不少。
吃饭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陆建勋,老冯说起的时候,苏竹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谁。
在他们出发去新月饭店之前,佛爷特地嘱咐副官盯紧一个叫陆建勋的人,“那个陆建勋又做什么事儿了?”
“他在佛爷离开长沙的时候,挨个拜访其他六家的家主。”老冯露出讥笑,语气嘲讽的说道,“真以为他只要拜访一下,就能取代佛爷的地位,成为九门之首了?
咱们九门同气连枝,那个蠢货也不好好想想,九门之首要真是那么好当,岂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在咱们头上拉屎?”
“是这个理儿。”苏竹满脸赞同的点点头。
佛爷之所以能当上九门之首,除了他个人本身能力强以外,正因为他手里握着兵权,旁人得罪不起。
陆建勋那天拜访九门没讨到好,几位性格和善的家主只是让他吃了个闭门羹,要是性格狠辣的,比如半截李那种,上门的直接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