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苏椒椒一刻也不愿意在教室里多待,几乎是小跑着回了家。
天气冷,陈桂兰依然站在门口朝学校方向张望,直到看见苏椒椒,脸上才有了笑意:“你今天比昨天早回来了五分钟,不要急,慢慢走。”
“我这不是急着回来看到你嘛!”苏椒椒难得在陈桂兰面前撒娇,毕竟心理上她不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她一个成年人,在妈妈面前撒娇还是不太好意思的,前世她们母女相处得时间太短,这辈子她要好好弥补对她妈妈的愧疚,对陈桂兰来说,眼下女儿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孩子一样。”陈桂兰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母女俩进了屋,陈桂兰就赶紧把饭菜摆上来,今晚是肉丝面,面里还放了碧绿的小油菜,鲜嫩的肉丝,香味十足,苏椒椒给自己挑了半碗,剩下的半碗给陈桂兰,“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一人一半。”
“我吃过了。”陈桂兰想让苏椒椒都吃完。
“妈,我真的吃不下。”苏椒椒见包子都没了,就知道陈桂兰肯定吃的剩包子,陈桂兰只得坐下来陪她吃,指了指墙角的土豆和西红柿,“隔壁送来的,说不吃就坏了,给钱也不要,他不光给咱们,周围邻居都送了。”
“那就收了吧!”苏椒椒愣了一下,又道,“等有机会,咱们再给他们送点别的。”
她突然有种感觉,这家卖菜的,长久不了。
卖菜的有剩菜可以理解,卖不了的菜,可以打折,偶尔送给邻居,也能理解,但经常送,就不能理解了。
邻居也是目标客户群,他这一送,邻居们都不用经常买菜了。
久而久之,都等着他送菜呢!
母女俩躺下后,没听到那种尴尬的声音,倒是听到了他们的吵架声,大意就是女人嫌弃男人上的菜太多,卖不了都坏了,男人嫌弃女人不好好卖菜,成天就知道在屋里看电视,说他们的儿子成绩不好,也都怪女人不辅导。
“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了,你不但嫌弃我,还嫌弃孩子!”女人很是委屈,操着依稀能听懂的方言,哭喊道,“你要是外面有人你就直说,不用回来朝我们娘俩撒气!”
“咱们有事说事,你不要扯这些,我真是受够你了!”男人大吼一声,啪地摔了个茶碗,“你是不是还要说我上菜的货车也是你娘家资助的,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你以为我愿意卖菜吗?我他娘起早贪黑的去上货,我早就够了。”
孩子吓得哇哇哭。
隔壁乱成一团。
“这两人白天还好好地……”陈桂兰叹了口气,翻过身对苏椒椒道,“你要是睡不好,明天就不要回来了,就在学校住吧!”
在外面就是这样。
永远不知道隔壁邻居住着什么人,像隔壁这样的,她们也没办法。
“没事。”苏椒椒并不在意这些,反正睡不着,便跟陈桂兰聊天,“妈,今天卖得怎么样了?”
“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跟你说了。”陈桂兰语气里带着喜悦,“今天卖得挺好的,一共卖了三十件,就是全都卖得牛仔裤,虽然挣了钱,但我还是很心疼,咱们卖得真是便宜了。”
三十件就是三百块。
要是这样下去,她做梦都会笑醒的。
“没事,卖完了就卖其他的。”苏椒椒中午的时候已经给鞠培军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墨城的时候找刘文吉,再上一百套棉袄棉裤,批发十八块一套,回来卖三十五一套。
这种棉袄棉裤苏椒椒在佳丽服装厂的时候卖过,都是卖四十块钱一套,很畅销。
同样的衣裳,在同城差个十块八块,都是正常的。
她把价格定在三十五,很合理。
她之所以赶紧处理掉佳丽服装厂的这批货,是因为这批货都是春秋穿的,做生意最忌压货,不能为了多买三块两块的,把货压在手里。
隔壁战况还在继续。
而且越演越烈,从孩子哭变成了女人哭,到最后男人也开始哭,一家三口嚎啕大哭。
对面音像店老板从她们这边的窗户一闪而过,过来敲了敲隔壁的门,站在门口劝:“兄弟,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差不多得了,早点休息吧!”
屋里哭声小了许多。
又有一个男人过来劝:“是啊,有什么事夫妻俩商量着来,买卖不好,不要互相埋怨,大家都喜欢你们一家子呢!”
两口子为人和善,还很大方。
他们没少跟着吃菜。
哭声这才停了。
男人沙哑着回话:“知道了,今天晚上对不起了哥们。”
瞬间,整条街都安静下来。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苏椒椒默默算了算日子,这个星期她们不放假,等来了那批棉袄棉裤,就让鞠培军给送过来,她抽空会请鞠培军吃顿饭,表示感谢,然后再过半个月,她就放寒假了。
放了寒假,她就亲自去墨城批发市场一趟,挑点大家过年穿的羽绒服,又能赚一笔,年前能不能存够一万,就看这批羽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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