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叶枭面前,牛安没有了在小弟面前那份嚣张。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殿下,我这一年,都按你给我定下的日程修炼,没有半分偷懒,我那些小弟,也都是严格按您说的做的!”
叶枭略微打量了他一眼。
发现修为确实精进不少。
轻声道:“从今天起,我要你在唐安西城混个名堂出来!何权会去帮你,一个月内完成三件事:
第一,荣四要死,第二下九流的生意,给我控制住手下行事尺度,我不想看到百姓担惊受怕,有人卖儿卖女,家破人亡!第三,每日给我收集情报,安排专人整理筛选之后送来府中。”
叶枭不会亲自去跟荣四动手。
对他而言,荣四不配。
叶枭想要荣四的命,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只是对叶枭而言,控制唐安城地下势力,能够有几点好处。
第一,可以绕过明面上的限制,收拢一批手下,让人皇鼎聚拢更多人气。
第二,可以有一个情报来源,说不定能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第三,叶枭可以多一些手下,去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情。
自从回到唐安城,叶枭始终都在被针对,归根结底,还是叶枭根基薄弱,没有自己的人手。
对其余几个皇子的情报,也并不知晓。
“殿下您放心,有何叔帮我,那荣四保证死的透透的。”
“行了,去吧!”
叶枭挥了挥手,牛安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待他走后,屏风后面,赵梦烟和柳儿转了出来。
“殿下,这家伙靠不靠谱?”柳儿也有些怀疑。
叶枭微微一笑:“放心吧,别看这家伙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比起许多满口气节的读书人,他要靠谱的多!仗义每多屠狗辈,不是说说的。”
柳儿笑道:“殿下似乎有些看不上那些读书人啊!”
“从某种层面来说,是的!”
叶枭面色平静,毫不否认。
一旁的赵梦烟不解道:“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高看他们一眼?”叶枭反问道。
“读书人能治国理政啊!”
“呵呵,可我看的,是他们祸国殃民!”
叶枭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低声道:“游历天下十载,我所见者,官员十之**与当地豪族勾连,百姓遭遇欺压。
贪墨少者,便为清官,为了政绩,做些表面章程,大肆鼓吹,府衙之内,有关系者横行无忌,当权者高高在上。
动辄使人家破人亡,这般读书人,我凭什么高看他们一眼?”
有些事情,不身处其中,是不会发现的。
游历天下前,叶枭以为大乾乃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
游历天下后,他才知道,哪里有什么国泰民安,有的只是被强压下的深沉痛楚。
叶枭越说越怒:“纵观历史,我大乾千百年来,哪次大乱不是因为那该死的读书人?
大乾历132年,满朝贪腐,致使天下大乱,多亏当年大乾皇帝当机立断,成立镇抚司,监查天下,怒斩贪官万人,才挽大夏之将倾。
大乾342年,北境云州牧贪财无度,大吃空饷,致使防务空虚,被楚国攻破云州,百姓死伤过百万,他却带着妻儿叛逃夏国!云州至今还在楚国控制之中!
大乾465年,楚国兵临城下,国库空虚,时任皇帝要百官捐钱,满朝官员总共捐出不到十万两银子!还上街叫卖自家破盆烂瓦!惹得皇室震怒,镇抚司巡查搜捕,一夜之间,从京都官员家中搜出银钱八亿两!
745年,景州官员联合豪族,大肆兼并土地,恰逢天灾,他们却不为百姓放粮,又隐瞒不报,致使百姓无奈奔逃,饿殍千里,易子相食,千万百姓被饿死他乡!”
叶枭越说越气道:“这般文人,我凭什么高看他们一眼?”
柳儿给叶枭捏着肩膀,笑道:“可是同样,这些人中不也出了许多才德兼备,政绩斐然之人吗?
比如我大乾如今的宰相苏铭轩,天下何人不称之为贤相?
他力主与蛮族议和通商,致使南线边境安稳十年,朝廷收入增加,又在各地兴办学堂,还多次谏言陛下,加强对各地官员审查考核,这般官员,其实也是好的。”
叶枭叹息一声道:“是!就算我对这些读书人再不满,再愤恨,我也必须承认,治国理政,需要这些人!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够不依靠官员而治理天下!”
叶枭话音刚落,突然有下人进来。
“启禀殿下,门口有人递上名帖求见!”
叶枭接过名帖。
只见上面赫然写道:翰林院学子韩琦。
仔细回忆,却并无此人记忆!
叶枭沉吟片刻,说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四十岁左右,面庞消瘦,穿着粗布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凉州韩琦,见过三殿下!”
男人老老实实躬身行礼。
叶枭问道:“你来见我,所为何事?”
“在下欲投效于三殿下,从此为殿下效力!”
叶枭双目微眯,来人投效?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叶枭冷笑道:“我可没本事给你安排官爵。你要是想我给你安排个好位置,那你可是想多了。”
这话不错,为什么叶枭目前手下无人前来投效。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对朝堂的影响力太小。
名声归名声,实际的影响力,那是要靠权利的。
比如有些人,能够影响官员外放,那凡属想要去个好地方当官的翰林院学子,自然会想办法向其靠拢。
叶枭现在,是真没这般本事。
出乎叶枭预料的是,韩琦却摇摇头道:“在下不用三殿下为我安排官爵,我可以辞去官身,在三殿下府上任职门客!”
此言一出,叶枭倒是来了一些兴趣!
要知道,翰林院,那是只有高中进士之后才能进去的。
进去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只要有空缺,便会外放,最起码也是个县令!
以前,叶枭看不起县令,可是游历天下的他,深知县令的权力有多可怕。
甚至可以说,在很多地方,县令的话,甚至比唐安城传下的旨意更有效!
实打实的土皇帝,而无论多么贫瘠的府县,也总是能刮出油水的,可比给他当个门客要好出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