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中待了几日后,天弃师徒二人也准备离开了,总不能一直待在人家的地界不是?虽说修净本人是不在乎他俩住多久的,而且他俩要走,修净还要挽留。
“师父,一定要走吗?不如就在弟子这儿长住如何?”
“行了,怎么还伤感起来了?万法寺离这儿又不远,不过几百里地罢了!为师本次出游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再说了,你小师弟也得随我回去见见人不是,总不能让他继续流浪。”
“师父主意已定,弟子便不再挽留。小师弟,有空就回来坐坐!”
修善点点头,随后跟着天弃一起离开了修净的禅房,修净并没有出门相送,送人的全都是修善这段时间认识的其他人。
“师叔祖,有空回来看看!”
“师叔祖再见!”
...
离开山门之后,天弃领着修善一路向西,修善的僧袍换了新的,天弃则还是穿着从前那套破旧不堪的衣服,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衣服上的油渍。
“师父,为什么您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愿意在旁人面前露面呢?”
天弃将斗笠摘下,顺手抄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回答说:“麻烦,但是你就引来这么多小和尚,为师若是暴露身份,指不定多少人堵门呢!”
修善回忆了一下离开山门时看到的牌匾,伸手大致比划了一下,问道:“师父,牌匾上写的字怎么念?我常听他们说静心寺,静心寺三个字是不是这么写的?师兄都有自己的庙宇,您是不是也有啊?”
天弃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徒弟,问道:“为师自是有的,怎么,想读书认字了?”
“嗯,弟子所知的心经都是师父您一个字一个字念的,弟子虽然会背,却不知如何书写。还是学点比较好。”
“也是,将来行走在外,不识字可不行,你也到年纪了,等这次回去,为师就让人教你!”
师徒二人一路闲聊,穿行在坊间、山林、田野,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离开静心寺的时候,天弃什么也没带,虽不知原因,但修善早已习惯,倒也没什么怨言。
一直走到了初冬,二人才算来到了目的地,修善的衣服又变成了最开始那样,反而是天弃的衣服没啥大的变化。
“师父,这里就是灵山吗?”
“嗯!”天弃抬起头,望着面前看不见顶的大山道:“这里就是为师常跟你提到的灵山,咱家就在上面,走吧,离开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天弃说完,牵起了修善的小手,这一次,天弃懒得再爬山了,修善只觉身子一轻,随后整个人就飘了起来,望着脚下不断变小的景物,修善大喊:
“师父,您抓紧点儿,别把弟子摔死了!”
提着修善抵达山顶之后,天弃将他放下,正当他准备喝一口小酒时,脸色忽然一变,有些惊恐的说道:“他娘的,这祖宗怎么回来了?”
修善没搞懂自家师父在说什么胡话,他正想发问呢,就看到生平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天弃慌张的解下了斗笠,扔在脚边,然后不停地抬头低头,双手则不停地在腰间摆弄。
“他妈的,关键时候怎么能卡住了呢?”
从天弃的动作中,修善明白了自家师父想做什么,他居然想把最重要的酒葫芦从腰上解开,奈何一时失了分寸,系着酒葫芦的绳子被拉成了死结。
天弃脸上的恐惧之意愈发凝重,死活解不下来的酒葫芦被他用蛮力一拉,连带着腰带和半截裤衩子都被他拉飞了出去。
回头望了一眼坠入深渊的腰带、酒葫芦以及裤衩子残躯,修善下意识的问道:“师父,您怎么把酒葫...”
天弃眼疾手快,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住了修善的嘴,急道:“小点儿声,不要提那个字,待会儿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出声,一切为师来解决。”
二人说话间,十几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了他们跟前,修善的眼睛在见到这些人后瞬间张大,他扒拉开自家师父粗糙的大手,喃喃道:
“好漂亮的袈裟!”
“弟子拜见师父!”
修善惊叹的同时,那十多个人也同时朝着天弃大拜,言语神色之间充满了恭敬之色。天弃见状尴尬一笑:“嗯,多年不见,都长大了不少啊,都别站着了,进去再说。”
“且慢!”
人群中,一个腰悬宝剑,身姿矫健,面如冠玉且身着华丽长袍的男人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脸狐疑地看着天弃,问道:
“师父,您的腰带哪儿去了?衣裳又是怎么破的?”
“哟,老大,你回来了?方才竟然没注意到你!嗨,为师一路风餐露宿,衣服破了也正常,倒是这腰带,早不断晚不断,偏偏方才断了,既无用,为师便扔下了山。”
老大?这是什么称呼?
修善呆呆地看着自己师父,印象中师父可没有这样畏惧过一个人,难不成这人就是修净师兄口中的大师兄?
“这孩子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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