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工业 第三百零七章 江湖是人情世故

( ) 帝国酒店，客房。

秦锋满身酒气地躺在了舒服的大床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唉，说好了出来是旅游的，没想到还这么累。明天可不去什么机器人展览会了，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在这灯红酒绿的城市里走走看看。”

“锋哥，今天的事，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包括有人要来找麻烦？”赵娇开口问道。

“那是当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锋哥带你们出来，当然要保证你们的安全，不能让你们出任何的意外。”秦锋说道。

赵娇的心中满是感动，跟着锋哥，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那机器狗呢？”

“已经通过秘密渠道送回去了，还有人体外骨骼，也都送回去了，省得总有人惦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带着那些东西，咱们怎么能玩个痛快。”

“锋哥，那今天和那些帮会人的交易……”

“没什么，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应该看到了，那个山本广对我有多感激，多钦佩，以后和他成了朋友，咱们在岛国的生意也能更顺利。”

“生意？”

“对啊，咱们太平洋集团是高科技企业，是要研制很多世界一流产品的，以后，岛国就是咱们商品的倾销市场，这里人有钱，只要看到高科技产品，肯定愿意买，就拿咱们的机器狗来说，一台卖一百万美元，也会有人买的。”

秦锋对未来充满信心。

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秦总，秦总！我是张胜旺，您睡了吗？”

张胜旺话音刚落，何晓的声音又跟着响起：“师弟，你干什么呢？大晚上的，秦总肯定和赵秘书已经休息了，伱打扰他们做什么？”

“没事，我们还没睡。”秦锋乐呵呵地拉开了门：“张工，有什么事？”

“秦总，机器狗呢？没有它，我睡不着觉。”

秦锋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何晓，心中再次感慨，王芳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第二天，朝霞洒满大地，众人在酒店食堂吃着早饭，食堂的柱子上挂着一個21英寸的彩电，正在放着早间新闻节目。

新闻大部分内容还是介绍机器狗的，从昨晚到现在，短短一夜，机器狗就已经在整个岛国传开了，几乎所有岛国人都知道，太平洋集团旗下的四足机器人公司开发了一款机器狗，外表很萌，可走可跑可撒娇，真是太可爱了。

“锋哥，咱们太平洋集团这下出名了。”赵娇兴奋地说道：“接下来，肯定会有人来洽谈采购，你说咱们是卖还是不卖？”

“当然要卖，卖了赚钱，再投入研发，这样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不过，会不会技术泄密？”

秦锋的目光看向坐在对面一言不发闷头干饭的张胜旺，这家伙昨晚到底睡好没有？眼睛倒是有血丝，不过他好像眼睛里经常有血丝。

“张工，咱们要是卖的话，会造成技术泄密吗？”

“会。”张胜旺点头：“没有任何技术是能完全保密的，只要被别人接触到，就总能仿制出来，就拿我们的机器狗来说，最重要的是程序，对方只要来个反汇编，就能把我们的程序摸个**不离十。”

“嗯，如果要是用我们自己的芯片，自己的指令集呢？”

“那样难度肯定会大一些，对方可能会浪费很长时间，如果他们在山寨软件上浪费的资源比采购正规软件还高，他们就会放弃盗版。”

任何软件都会被破解，windows、office都可以做到到处是盗版，更不用说其他软件了，目前，只有己方掌握四足机器人技术，如果卖出去，就可能会被破解，被盗版，这无疑是不划算的。

用自己的芯片和指令集，肯定会好一些，但是……张胜旺抬起头来，看向秦锋：“秦总，我们自己的龙芯需要明年才能流片，用在我们自己的机器狗上，估计就到了后年了。”

“嗯，没关系，我们可以把386芯片打磨了，喷上我们龙芯的字样，然后再做点其他的手脚……我们给程序加个壳如何？”

破解和反破解，山寨和反山寨，这些技术都是在不断交替更新，发展壮大的，程序开发人员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被别人占为己有，所以就搞出来了加壳程序，把程序放在一个保护壳里，这个保护壳反调试、反虚拟机、垃圾指令、代码虚拟化、程序运营则不会受到太大影响，而对那些破解者来说，就要头疼很多了。

不过反过来，破解者又会搞对应的脱壳技术，怎么加壳，就反向脱壳！而程序开发者又在里面加暗桩，也就是地雷，谁破解，谁触发，轻的只是简单警告，程序退出，稍稍厉害点的就骂人，最要命的就是给对方蓝屏、格式化硬盘……

这其中的争斗，是很精彩的。

张胜旺睁大眼睛，听着秦锋的介绍，目光中神采奕奕，又找到了新的乐趣！

“锋哥，锋哥！”就在秦锋说的正起劲的时候，赵娇在一旁推了推他的胳膊。

秦锋很是好奇：“怎么了？”

“看电视，快，看电视。”

“今天凌晨，早稻田大学理工学术院基干理工学部教授长尾形哲在从酒吧出来之后，被一辆过路的汽车撞击身亡，司机已经被控制，警方正在审理中，希望各位市民一定要注意交通安全……”

交通事故每天都有，之所以长尾形哲的被单独拿出来，是因为他身份特殊。

“长尾形哲教授是著名机器人研发科学家，研制出来了很多先进的机器人，这次意外事故，将会大大打击我们岛国的机器人研发项目……”

赵娇当然记得，这个人在昨天的时候和秦锋约谈，当时想要购买东方的四足机器人技术，但是秦锋开价一百亿美元，最后悻悻而去，难道，昨天晚上在娱乐场所，是这个人找到了帮会？

秦锋笑了笑：“西方很多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内心却始终都是野蛮和凶残的，能买就买，买不到就抢，他们所谓的文明，不过就是一个掠夺和侵略的历史。”

“没错，什么大航海，什么海盗精神，有脸把侵略说得那么高大上的，就是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张胜旺开口。

吃过饭，小泉三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秦总，今天我们去哪里？”

“来了岛国，自然要到象征岛国自然、历史、现代的三大景观去走一走。”秦锋说道：“咱们挨着转吧，你们安排。对了，如果有机会的话，顺带安排咱们去任天堂看看，我是他们的忠实粉丝。”

自然是富士山，历史是京都，现代则是银座，秦锋这样一说，显得他对岛国很熟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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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今天我们先去银座。”

巴黎有香榭丽舍大街，纽约有第五大街，岛国则有银座，三者齐名，并称世界三大繁华中心，可见银座有多么的出名。

“走，咱们今天去逛街，虽然咱们没钱，但是哪怕只是看看，也是好的。”秦锋说道。

“秦总，你们要看上什么，随便买，由我们公司的招待经费报销。”小泉三郎说道。

不能玩暗的，否则就会像长尾形哲一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是他们可以来明的，用财富来征服这些人，几天下来，他们见识了岛国的繁华，他们想要留下来，秦总还能说什么？

“那怎么好意思呢？”秦锋当然不会说什么：“大家伙都听到了吧？我们的岛国朋友要请我们去购物，不过，大家伙也得有个底线，每人最多买两百万日元的东西回去，可不要太多！”

既然有人请客，那还有什么说的，当然要买买买了！两百万日元是多少？1988年，美元兑日元年末中间价为1美元兑1215日元，换算过来就是一千六百多美元，这点钱还叫多吗？都不够一个名牌包包。

“秦总，不用设置上限，你们看上什么，我们就花钱买什么，我们尼康公司不差钱。”

“是吗？我看那座大楼不错，要不要帮我们买下来？”

顺着秦锋手指的方向，小泉三郎看向那银座著名的标志建筑三爱大楼，这座大楼造型古典，顶部还有钟塔，是银座繁华史的象征之一，把它买下来？开什么玩笑，尼康公司财大气粗也买不起的。

不用说大楼了，仅仅是脚下踩着的土地，也就是一个脚印的面积，就需要一个内阁高级官员一个月的工资！你说得倒是轻巧。

秦锋笑了笑：“小泉先生，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别当真，走，我们去逛街。”

这一天，大家伙热热闹闹地逛街，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都拎了很多，但是……没有服装，没有奢侈品。

有人买的是电动玩具，这些玩具看上去普普通通，却代表着很多岛国先进的技术，比如里面的电机，比如一块小巧的电路。有人买的是书本，各种先进的技术类书籍，有人买的是电脑，东芝公司生产的最先进的笔记本电脑，这电脑显然也是为了工作而使用的……

小泉三郎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有一种预感，想要忽悠这些人为自己的公司服务，恐怕很难了，他们的心中，是赤诚的爱国之心，他们不追求享受，他们有崇高的理想，这种人是最难忽悠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收获，比如秦总，就买了几套高级西装，还给他的妻子赵娇买了几套，要是被收买的，秦总应该会更容易，但是……他们买得起吗？太平洋集团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他们给兼并的。

回到酒店的时候，大厅里几名岛国人突然迎了上来，其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目光尊敬地看着秦锋：“秦总，您终于回来了，我是加藤一郎，请多多关照。”

加藤一郎？秦锋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奥特曼里面的队长加藤胜一郎，眼前这个人也不像拯救世界的英雄啊？

片刻的迟疑之后，才突然想到了什么。

“您是岛国的机器人之父？”

说起人形机器人来，就得提起早稻田大学，早在1964年就开始了这种机器人的研究，具体地点则是加藤实验室，加藤一郎教授创立的，这位出生在1925年的老教授，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在84年的时候就退休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特意来等秦锋。

秦锋知道对方是为什么来的，不过依旧很感动，他设想过很多，什么三菱重工之类的机器人研发巨头会来找自己，也可能是本田汽车这种刚刚涉足人形机器人领域的后起之秀，也可能是软银这样的投资机构，就是没想过，居然是岛国的机器人之父。

“没错，就是我，说什么机器人之父，其实是在抬举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加藤一郎很是谦虚。

“加藤先生，请到……”

到自己的房间吗？房间不是总统套房，不适合接待啊，就在这时，小泉三郎开口了：“我们去三楼，租一个会议室。”

“好，我们去会议室谈。”

会议室不大，只有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可以坐二十来人，双方坐定之后，加藤一郎开口：“秦总，昨天晚上，我看了新闻才知道，你们太平洋集团居然研制出来了先进的四足机器人，在这个领域里，贵方是世界第一啊！我们对这种技术非常感兴趣，不知道贵方能否将这种技术公开，让我们共同研究，造福人类。”

表面上气质文雅，道貌岸然，说起话来，这么不要脸？秦锋笑了笑：“技术公开？”

“对，这些技术应该是属于全人类的。”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们把所有的技术也都公开，放弃专利，我们太平洋集团也就可以，你们从64年开始研制人形机器人到现在，掌握的所有专利都公开，还有其他领域里的技术，你们爱信公司的at变速箱专利，你们小霸王游戏机的专利……”

你们躺在专利上面睡大觉，让后人无路可走，咱们研发出来了新的技术，你们就要求公开？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后世为啥大家伙都搞电动车，难道不知道氢能源是最终路线吗？当然知道，但是专利都在你们岛国人手里，谁会陪你们玩？

“秦总，我们可以公开我们人形机器人的技术，放弃专利，其他的技术，我们……我们没这个权力。”

“那我们也没这个权力，虽然四足机器人是我们研发的，但是我们也用了很多兄弟单位的技术，我们不能公开。”

“好吧，那我们购买贵方的专利，但是秦总，一百亿美元的费用太贵，贵方能否降低一些？”

对方这句话一出，秦锋算是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知情的，搞不好，找帮会人员偷四足机器人，也是这个家伙指使的，只不过，长尾形哲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的，结果被车给撞死了。

眼看用暴力手段解决不了问题，加藤一郎才亲自出面，哼，岛国的这些小矮子们，没一个好人。

“一百亿就是一百亿，我既然说了，那就不会改变。”秦锋说道：“你们岛国人不是有钱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你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秦总，那我们再换一种方式，我们可以花一百亿，但是，我们希望用这一百亿来购买你们太平洋集团的股份。哪怕只有百分之二十。”

“加藤先生，您肯定没有提前了解我们集团，我们集团不是股份制企业，集团是我一个人的，我说了算，我们以后哪怕就算是要分股，也是给内部员工分股份，只分红，不会参与决策。其次，我们公司不差钱，不需要融资，你们用一百亿，就是来买我们的四足机器人技术的，你们觉得值就买，不值的话就算了。”

不差钱？那你们还这么狮子大开口？这种机器人技术，一亿美元已经是天价，咱们岛国有钱，最多给你们十亿，一百亿？你真当咱们是傻子呢？这技术根本就不值一百亿美元啊！

“秦总，那我们再换个方式，你们的机器狗卖吗？我们希望能买你们的机器狗。”

“当然卖。”秦锋说道：“一只机器狗一千万美元，但是，我们只批发，不零售，一千只起售。”

还是一百亿美元，总之就是这些钱！

“看来我们的生意注定无法谈成了，秦总，我很遗憾。”加藤一郎语气中满是失望：“秦总，我们愿意最多出五亿美元来购买贵方的技术，贵方肯定找不到更有实力的买家了，贵方在同时进行多个项目，肯定很缺钱……”

“我们不差钱。”秦锋笑着站起来，伸出手：“再见，加藤教授，我原本以为您是技术人员，没想到……您已经蜕化成了生意人。”

众人离开。

回到房间，赵娇好奇地开口：“锋哥，其实如果五亿美元的话，已经不少了啊！”

“嗯，这是他们的底价，不过，他们是不会放弃的，等明天，你看着吧，今井城该找过来了，要花五亿美元，买咱们五十台机器狗。江湖啊，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他们找今井城来买，咱们也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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