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接连过了几天四合院里陷入了一种平静当中,盗圣一如既往的每天准时准点的走进何家,学习手艺活。
秦淮茹则是很安分的在清洁大队指定的地点打扫着卫生,除了跟清洁队的李队长矫揉造作的卖了一波惨,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冯斌也十分安逸着享受着清闲的时光。
“冯科长,这两桶冰块够不够用?要不我在让人去拿一块大点的过来?”。后勤科的李三金笑着说道。
冯斌看着面前两个铁桶上摆放着两块被雕凿得头大底小的冰块也是十分满意,这后勤的科长真是没一个吃干饭的。
特别适应那句经典名言,“办法总比困难多”。
“够了,先用着吧,李科长麻烦了”。冯斌递出烟盒,李三金则是拿出火柴,两人当即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哪里的话,冯科长客气了”。李三金今天亲自送冰块过来,明显就是有事要求冯斌,见冯斌没有主动询问,他也是陪着冯斌闲聊了一会。
在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办公室里纯靠着一台风扇吹着热风对于冯斌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虽然已经是八月份,过了最炎热的夏天,但是气温还是处于三十度之间徘徊,加上轧钢厂的大熔炉的原因,外头的风都是散发着一种灼烧感。
所以冯斌早六月份的时候就找过李三金,让他帮忙白天从制冷车间里弄一批冰块到保卫处用于室内降温。
李三金一听冯斌的要求,当即就拍着胸口答应了下来,也就有了亲自带人送冰上门的这一幕。
“冯科长,今儿个我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帮忙”。抽了三四根烟,聊了有半个多小时,李三金才缓缓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说呗,是什么事啊?”。冯斌总算聊过瘾了,把烟屁股掐在了烟灰缸里之后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我一个大侄子在新北桥那片跟几个胡同里的孩子打架,下手有点没分寸,把一个孩子给打住院了”。
“对方不依不饶的,我跟我大哥一家开了三百块钱赔偿都不答应,死咬着要法办我家大侄子,这明显就是要狮子大开口”。李三金大致的说了当时的情况。
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在新北桥的胡同附近溜达,在供销社买汽水的时候因为争先抢后顺序的问题闹出了一些口角。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一方是家里经济富裕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工二代,另一方则是从小在胡同里混迹,如今在地面上混起的新星。
两方人马随着几句戳痛对方肺管子的言论一出口,顿时就拎着汽水瓶招呼了上去,虽说跑地面的人好勇斗狠,拳脚功夫不会差劲。
但这群从小娇生惯养的工二代则是从小就营养充足,人高马大的仗着一身力气也丝毫没有落下风,双方是打得两败俱伤。
李三金的大侄子也是倒霉,偏偏拿着两个汽水瓶爆了其中一个体格有些瘦小的头,当场直接把人给干昏迷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人进新北桥派出所了?对方没提条件吗?”。冯斌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看向李三金的眼神里有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当天就抓进去了,我前前后后跑了几趟,对方面死咬着要一份赔偿书,但又不说多少钱,张口闭口就要闹到市里”。李三金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心里也大致猜测出对方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拖到李家心急如焚的时候在狮子大开口。
这年头打架伤人要钱能要得了多少,而且几百上千的赔偿金一般人也不会签这份赔偿书,哪个科长或底层干部家庭敢写一份赔偿书,上面的金额还几百上千的?
这能叫赔偿书吗?这明明就是催命符,下岗通知书,甚至可以说是劳改农场的入职通知书。
你得犯多大的错误才能舍得赔这么多钱给一个平头百姓,哪怕禁得起查证,但流言蜚语就能让组织部找你谈话,甚至将来还能拿着这份东西接着威胁你。
对方的心思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明显是想借着这次的事情赖上李家,长久的吃上这口肥肉。
冯斌也是有些皱眉,这家人是准备当滚刀肉,就赌定李家不敢不认账吗?
“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你大侄子叫什么名?”。冯斌听完了之后就拿起电话,准备拨通新北桥派出所的电话。
“李从军,”。
冯斌有些无奈,这年头叫从军,进军,向军,卫军,小军的实在太多了,都快赶上张伟集团军的数量了。
“小杰啊,我冯斌”。
“哟,你今儿个怎么想起我来了呢,有好事啊?”。赵杰语气轻浮的调侃道。
“没好事,麻烦事有一件,跟你打听个人,前几天打架把人干进医院的一个小子,叫李从军的”。冯斌用屁股想就能猜到赵杰说的好事是什么。
能让赵杰贱兮兮的发出询问,无非就是保卫科最高级别的行动项目“暗门子”抓捕行动。
“哦,你说那个小狼崽子啊,好家伙,十一二个人干仗,就他下手最黑,被干的那个小瘦子还躺在医院里呢”。
“在医院那小子家里是滚刀肉,但明摆着就是要讹一笔大的,前些天家里一堆人在派出所门口哭丧呢,打人那小子家里有人找你了?”。
赵杰在电话那头给冯斌说明了情况,包括对方的伤情。这伤说轻也不轻,但也够不上致命,脑震荡,蛛网膜破裂,但已经愈合止血了。
那家人也属于是没正经工作,平时都是干一些零工,有时候也会去火车站当窝脖,所以根本不怕一些人的威胁,已经磨好了刀准备给李从军家里放放血了。
“成,我知道了,我这看看情况”。听到赵杰没有提过对方的名字,就证明对方在新北桥那一片没有什么关系,冯斌心里顿时有底了。
“行,有事给我打电话”。听到冯斌这么说,赵杰也没过多追问原因。
挂断电话之后,冯斌缓缓的摇了摇头,李三金看到这一幕也浮出了一张苦瓜脸,他唯一能找到能跟新北桥派出所有关系的也只有冯斌一个人。
“派出所那边我能帮你解决,至于赔偿方面你得拿出点态度,我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欺负,你说是吧”。冯斌看到李三金曲解了他的意思,开口解释道。
“这样啊....我跟几个孩子的家长谈过了,一家出一百块钱,我家出两百赔给那几家孩子当医药费跟营养费”。李三金长舒一口气,连连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说道。
这份赔偿金额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相当丰厚了,这年头打架只要不把人打出什么毛病来,无非就是赔个十块八块钱就顶天了。
但是李三金的大侄子把人打得不轻,对方真要走程序的话,李从军至少都得被关进去,这人一旦关进去前途可就真丢了。
对李家而言能花两三百块钱解决这件事,无非就是几个月的工资罢了,就当是一个教训。
对于纸质记录的年代,随时可以重新做一份,甚至可以让它消失,这件事就仿佛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像极了那句“这件事当粉笔字擦掉”的名言。
李三金也是被这件事弄得有些心力交瘁,又是担心李从军的人生被毁,又要担心他跟他大哥两个人未来的进步生涯会被此事所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