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周福贵神情复杂的看了他寄望最多的三儿子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还知道这有个家啊...”
说完这句话后,周福贵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看样子是对周丰年这个三儿子十分失望,不过大门倒是没关上,算是给周丰年留门了。
周丰年连忙跟了进去,将大门用脚关上后,便跟着周老爹一同走到屋内。
跟着进屋后,周丰年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向周福贵:“孩子他爹,谁啊?怎么没见你说话?”
周丰年连忙开口道:“娘,是我回来了。”
“老三?”
周母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有些着急的点上蜡烛。
等昏暗的烛光照亮屋内后,周母顿时高兴的上前搂住周丰年,激动的说道:“老三,你个混小子,怎么才回来,都五六年了没着家了....”
“行了,他在外面过得好着呢,有吃有喝的,怎么可能看上咱们这个破家!”
还没等周丰年开口,周福贵倒是先开口骂道了,显然心里还有根刺,而且这根刺就是对着周丰年来的。
“爹,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前两年工厂里比较忙,休息的时间都比较少....”
周丰年也知道这个理由比较扯淡,不过相比原身自私的想法,说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也是给周父周母一个安慰的台阶。
总不能真说原身自私的觉得农村家里是拖累吧,那不纯畜生吗。
“我还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对了,大哥二哥呢,还有他们的,我都一块带了....”
周丰年怕周父周母多问,于是转移注意力的将麻袋里面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这一路上差点没把他累死,而且还要小心翼翼的不让里面的玻璃瓶碰碎,周丰年可算是遭罪了。
三十斤粮食,八斤细粮和二十二斤粗粮,两瓶酒和三条烟,两条大前门和一条经济牌香烟。
大前门是给家里人抽的,经济牌是给周父散面子的。
还有八两肉,可惜肥肉只有一点点,这是周丰年去晚了,他要是中午再去,连这点肉都买不到。
两斤点心和一斤酥糖,还有八尺布,再加上一点零七零八的碎物件。
这些东西花了周丰年快一百块钱,大半都花在买票上了。
这个时候正是物价最贵的时候,几年后就便宜了。
周母见到周丰年一件一件的从麻袋中掏东西,都快吓坏了,连忙问道:“三儿,咋拿这么多东西回来?你这都是...”
“都是我攒的,还有钱呢,娘,你去把大哥二哥喊起来...”
“老三回来了?”
没等周丰年说完,老大周卫田老二周家安便推门走进来了。
刚才周父去开门,他们两家就醒了。
这两个哥哥看向周丰年的眼神也和周福贵一样,因为他们就去城里找了周丰年几次。
寻求帮助的,但原身一次都没答应。
“大哥二哥,我回来了,这是给家里带的东西,还有钱。”
周丰年说完后连忙从兜里拿出一沓大黑十,他也没多拿,就带回来两百四十元。
加上之前买东西的,拢共给他自己留了一千元。
“之前本来想攒钱给家里买份工作,至少能将大哥或者二哥弄到城里挣钱,不过工作不好买,礼送了不少事没办成,索性将钱给家里,改善一下生活....
爹娘,大哥二哥,这里是两百四十元,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两个娶嫂子我也没回来,这个怪我。
现在我一人补你们五十元,就当弟弟给你们的随礼了。”
“剩下的一百四,就给爹娘改善家里,我这还有点工业票和其他杂票,可以去公社上买点家用的。”
听到这么大一笔钱,无论是周父周母,还是周卫田和周家安,都看直眼了。
农村一家子三四个壮劳力,一天的工分也就四五毛,一年能攒下几十块钱已经很不错了。
周丰年一下子给了这么多,足以周父周母还有大哥二哥震惊了。
“还没分家呢,给他们拿钱干啥!”
周母反应过来后,眼疾手快的将那一沓大黑十拿在手里。
她还没拿过这么大面值的钱,以往家里面值最大的钱就是一块钱。
将钱拿到手后,周母忍不住的仔细数了几遍,随后忍不住笑容的说道:“等以后分家了,娘再分给你们。”
“娘,给大哥和二哥钱吧,这是我这个当弟弟的一点心意。”
周丰年注意到两个哥哥眼中的渴望,没分家的时候家里的钱在一块。
他们两人手中估计没多少钱,加上以前周家供他上学开销不少,两个哥哥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得劲。
现在不回报他们,将来心里肯定留疙瘩。
“以后我每个月给家里寄十块钱,这钱不会断的,你和爹该花就花,我也会多回来看看你们。”
周母听到周丰年的话,虽然有点想听,但心里对钱还是不舍,纠结又犹豫。
“给孩子吧,老三给老大老二的钱,你攥着干什么,这是老三欠老大老二的。”
周福贵开口道,语气也没刚才在门口那么冲了;周丰年的举动和解释缓和一点,给的理由也算是一个台阶下。
“还有烟和酒呢,那大前门三毛五一包,爹你一条,大哥二哥分一条。
那酒你们看着分,布和其他的娘你看着办...还有这些工业卷和其他的票。”
周丰年将他带回来的东西分了一下,随后又从兜里拿出来不少工业卷。
这工业卷能买好多东西,水壶、饭盆茶缸之类好多东西,甚至定量外的烟酒都可以。
工业卷在鸽子市特难买,周丰年一个月48块钱,也就发两张工业卷。
周福贵本来还想装严肃,但是看到周卫田和周家安两个混蛋已经去翻看烟酒了,连忙蹬腿说道:
“分什么分,劳资还没死呢,老大老二,把烟酒给我放下。”
“爹,老三说有我们半条!”
“就是,爹,老三带回来三条呢,你给我们留点呗....”
周福贵一听更气,拿起旱烟杆一人敲了一下,瞪眼道:“给我放下,留着放家里,平时想抽烟了就撮我的烟杆。”
周卫田捂着头喊冤道:“爹,你那烟杆舍得让我们碰?”
烟杆宝贝的要传家一样,连卷烟都不给,那就过分了。
周丰年开口道:“爹,我下次回来再给你带烟,给大哥二哥一点吧。”
周福贵闻言后迟疑了一下,心中生出和周母一样的舍不得。
不过想到老大老二这些年为家里操劳了不少,于是便拆开一条烟,拿出两盒分给周卫田和周家安。
“省着点抽,别在外面显摆的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