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根叔,队上的干部都到齐了吗?”
来到外边后,陈三两问道。
“大……队长,到、到齐了。”
看着他脸颊上清晰的指印,赵树根都吓了一跳,说话都不利索了。
狗剩子就是个毛驴子,仗着体格子人高马大的,就是个说打就干的主,谁敢打他啊?
“没啥。老根叔,以后喊我狗剩子就行,喊大队长太生分了。”陈三两笑着说道。
赵树根一呆,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狗剩子今天有些疯魔啊?
自打他当了大队长以后,谁还敢喊他狗剩子?他一准给你穿小鞋。
他竟然让自己喊他狗剩子?
“王立杰过来也没事。放心吧,有我呢。”陈三两随口说道。
赵树根露出苦涩的笑容,就是因为有你,这个事才不好办。
其实陈三两也是很无奈,也知道一时半会跟他是说不清,只能看以后。
他能够当上黑瞎子岭生产队的大队长,就是因为他家里边是好几代的贫农。
他的父母因为当年参加民兵跟小鬼子战斗时负伤,留下了病根。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先后去世。
别看那时候的他就胡作非为,也是因为这个缘由,在特殊的时代中就被树立为了典型,后来就当了这个大队长。
他哪里懂得啥管理啊?完全就是胡整。之所以没有把他给选下去,就是怕他的打击报复,他是真敢上你家闹去。
来到了大队部,生产队的小队长和组长们都在,脸上也是愁云惨淡。
只不过在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后,跟赵树根的反应差不多,也是吓了一跳。
这得是哪路高人啊?还敢打狗剩子?
而松林公社的副社长王立杰在看到他抱着妞妞过来之后,脸色也是变得更加的阴沉。
太不成体统了,开会这么重要的事,他还带着孩子过来。
“王社长,有啥事你给我摇个电话就行,我骑洋车子就过去了。”陈三两笑着说道。
“陈三两同志,严肃点。咱们公社十五个大队,就你们生产队的白户最多,达到了多一半。”王立杰脸色严肃,官威十足。
“这次过来咱们就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看看该怎么解决。历来你都是最积极的同志,今年咋还跑肚拉稀了呢?”
“今天这个问题要是处理不了,我就不走了。白户打不掉,那我就拿你这个大队长来处理。”
听着他的话,其余的小队长和组长心里边都是“咯噔”一下子,这回大队上这些白户是要倒霉了。
王立杰都这么说了,狗剩子肯定会跟疯狗一样的可劲儿咬啊。
“王社长,咱先别着急啊,有问题咱们处理问题就完了嘛。”陈三两仍旧是一脸笑容。
“我们生产队也是积极在做宣传工作,每养一头猪,我们就给五十斤苞米,队上还帮忙把土给拉家里去,就差帮忙起猪圈粪了。”
“可是粮食产量就那么点,五十斤苞米已经是我们能给的极限了。各家的口粮和分粮又能有多少啊?”
“王社长,这里边是真的有困难。您也说了,往常不管啥事我都是最积极的,现在是干着急,没办法。”
听着他的话,下边的小队长和小组长们又愣住了。
这话是从狗剩子嘴里说出来的?
他今儿个咋还说人话了呢?
能帮着白户们争取呢?
“陈三两同志,你要端正态度。”王立杰皱了皱眉,总觉得今天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王社长,我的态度很端正。”陈三两的脸也冷了下来。
“我们大队的情况您也清楚,每年都是靠卖黑瞎子岭山上的山货找补。这两年山货的收购价,那是一再的往下调啊。”
“一头猪,我们要想养到食品站能够收购的标准,咋也得耗一年多的时间。冬天就是糊弄着喂,光长毛、不长肉,饿不死就行。”
“哪个生产队没有困难?他们怎么就能克服?凭什么你们黑瞎子岭生产队就有这么多问题,还都克服不了?”王立杰厉声说道。
“看看你们墙上贴的这些画报和标语。‘大养其猪是最高指示’、‘发展养猪促生产,以粮为纲全面发展’。”
“这都是糊弄人的呗?你们糊弄的是谁?糊弄的是公社吗?错了,你们糊弄的是国家和人民。不臊得慌?”
听着他的话,黑瞎子岭大队的这些小队长和组长们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可是有啥办法啊?
生产队是真没有那个钱和粮食来养猪啊,这些年狗剩子真的把生产队给祸害得不行。
陈三两则是没有说话,仍旧冷冷的看着他。
“同志哥,遇到困难就推三阻四的,这个工作怎么才能做好?有问题你们就应该发动群众,去想解决的办法才行。”
也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重,王立杰又把话给拉了回来。
“对于你们生产队的情况呢,公社也是非常重视的。不怕穷、不怕苦、不怕累,最怕的就是失去了斗志。”
“没了斗志,还怎么做工作?就是因为你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让社员们有了懒惰的思想。这就很危险了,非常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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