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轻松,仿佛这些农活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陈德忠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了。
一个镇上的裁缝,怎么会对农活这么熟练?而且还是在嫁给二叔后,立马就表现得这么热心勤勉,这样的变化未免也太快了。
林晓丽见陈德忠不再说话,便继续低头忙活,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她把喂食桶放好后,又转身去整理那些散乱的工具,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和顺畅。
陈德忠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几天的观察下来,他发现林晓丽不仅勤快,而且对养鸡场的事务非常上心,几乎什么都愿意插手帮忙。
这份投入,连陈二民都感到满意,甚至在背后跟陈德忠提过几次,说自己这新媳妇真是找对了,能干又懂事。
可正是这份过于完美的表现,让陈德忠心里始终有股不安。他总觉得林晓丽身上有什么秘密,或许她接近二叔,嫁入这个家,还有别的目的。
然而,林晓丽每天的表现却让他挑不出任何毛病,这让他更加难以捉摸。
春日的晚风渐渐凉了下来,陈德忠站在那儿,心中暗暗盘算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和林晓丽单独聊聊,或许能套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
陈德忠坐在屋里,眼睛微眯着,看着不远处正忙活着的二叔陈二民。烟雾缭绕,他不紧不慢地抽了一口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抬起头,冲二叔喊道:“二叔,今天养鸡场那边的工人们挺辛苦的,去村口买几条烟回来,每人发一包吧。”
陈二民抬头看了陈德忠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村口的店怕是要关门了吧?”
陈德忠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二叔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鼓励:“没事,林叔家的杂货铺平时关门晚,你去找他多转转,肯定能买到。给工人们发发烟,他们高兴干活也更卖力。”
陈二民听了,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小子倒是懂得体贴人,好,我这就去。”说完,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陈德忠目送二叔离开,直到那矮小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的路尽头,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林晓丽正安静地坐着,显得有些拘谨。
“好了,晓丽,”陈德忠随意地坐到桌边,将手里的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现在人走了,我们好好聊聊吧。”
陈德忠一边剥着手里的花生,一边盯着对面那个低着头的林晓丽。屋里的灯光昏暗,摇曳的煤油灯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晓丽,”陈德忠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玩味,“你跟我二叔认识多久了?”
林晓丽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抬眼看了陈德忠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也没多久,就……前几个月在村口集市上认识的。”
陈德忠挑了挑眉,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跟我二叔在一起,合适吗?他比你大那么多。”
屋外的风吹动了窗户,发出吱呀的响声。林晓丽的手指更用力了,几乎要将手心捏出汗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慌乱:“你二叔他……人好,对我也好,我……我不在意年纪。”
陈德忠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把她看穿。林晓丽感到心里一阵慌乱,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陈德忠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尤其是在这种事上。
“你真的不在意?”陈德忠语气冷了下来,似乎不太满意她的回答。他慢慢靠近了一点,几乎可以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林晓丽抿了抿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真的,德忠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为二叔好……但我是真心的。”
陈德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希望你是真心的,晓丽。别让我二叔受伤,也别让我失望。”
说完这话,陈德忠站起身来,拿起放在桌边的一包烟,径直走出了屋子,留下林晓丽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心跳声几乎要掩盖住那摇曳的灯光。
林晓丽的面部渐渐扭曲,眉头紧锁,眼中的挣扎溢于言表。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向门口的陈德忠,声音里带着哭腔:“德忠哥,我是真心喜欢你二叔的!”
陈德忠脚步微顿,转过头来,冷静地看着她,目光依旧没有一丝动摇:“嗯,是吗?”
林晓丽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把心一横,决定将压在心底的那段记忆彻底掀开:“几个月前的晚上,有几个流氓欺负我,幸好你二叔路过救下了我。他为了保护我,挨了不少拳头,把我送回了家。”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泪水不自觉地滑落脸颊,“那天晚上,他安慰我,告诉我不用害怕。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
德忠,我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也在两年前离开了我,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但你二叔,就像我的亲人一样,给了我温暖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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