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我的罪,为啥啊?”陈文轩一脸无辜的问道。
“小郎君,一张纸造来不易,是以老爷素来爱护有加。”洪公公赶忙提点了一句。
陈文轩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啥事呢。”
“你……,你竟然如此不在意,你可还是读书人?”永炎帝是真的被气得不行了。
你可以狂、你可以不尊重读书人的身份,但是你不能够不尊重纸啊。
而陈文轩呢,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用纸包酱块子。
就现在这个场面,别说很了解永炎帝的洪公公了,哪怕边上的侍卫和郭有财都觉得心头一紧。
这便是气场了,永炎帝身为帝君,虽然竭力掩藏身份,现在真发火了,那股子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场也散发出来。
“大叔啊,你这个想法呢,从出发点上来讲是好的。但是呢,多少还是有些偏差。”陈文轩好似根本感受不到现在的气氛,幽幽说道。
“哼,你素来伶牙俐齿,便看你如何狡辩。”永炎帝气呼呼的说道。
“大叔,又错了,并不是在狡辩,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陈文轩补了一句。
“你觉得我在浪费,可是实际上呢,这张纸在包裹上酱块子以后,才是恰如其分的发挥了它的作用。”
“我的制酱之法,别人都不会。别人十日可以成酱,我则需百日之多。虽然慢,可是味道好啊。”
“你只看到了我好似在浪费纸,这便是一叶障目。当然了,这也正常,这跟你的认知相违背。那么接下来,咱们再探讨一下,什么是浪费。”
“我个人的理解,是咱们对于一些事物的不合理使用。比如说这个纸可以用来写字,也可以用来擦屁股啊。”
“比用厕筹的效果更好,人也更舒服。那么你能说这个是浪费吗?我如今有些钱财,能够买得起纸,我用来包酱块子还有用,这便不是浪费。”
“所以咱们看问题啊,也不能一概而论。再比如说,一地遭灾,人们食不果腹。却有一富户,家中粮食满仓。”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了,这个富户要不要开仓放粮呢?毕竟周围还有很多的灾民,可是他家每次吃饭都是吃到撑。”
“这还用考虑吗?自然应该开仓放粮,以解百姓饥苦。”永炎帝想都没想的说道。
“那么问题就来了,富户放粮了,富户的损失谁来承担?”陈文轩乐呵呵的反问道。
“我可以行善,可是我朝又有哪条律法规定了,我必须要行善。饥民遍地是谁的责任?可不要忘了,这富户也是百姓一员。”
“这……”
永炎帝被憋了一下子,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劲儿,可是咋就拐到了这上边呢?
“所以看问题啊,就不能够流于表面。”陈文轩笑着说道。
“只需要物尽其用、不偷不抢,那便不是浪费了。你说了,纸张颇贵。为啥贵?哦,因为造来不易。”
“那朝廷干啥吃的?凭啥就不能好好研究和提升一下造纸的技术,把成本降低,让纸变得便宜一些?”
“救济灾民本是朝廷的责任,为何要盯上别的人?若是官府能派人对富户放粮之时做好详细记录,稍后给予对应补偿,是不是也行?”
“一切的根本,其实还是因为咱们的朝廷没有一个妥善的制度来保证每个人应获得的保障。这个天下本就有着诸多的不公平,浪费不浪费的,也是见仁见智。”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永炎帝郁闷的说道。
其实他的心里边已经接受了陈文轩的解释,只是面上还有些过不去。
边上的洪公公小心的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这一次又混过去了?
“嘿嘿,看出来了?”陈文轩乐呵呵的问道。
洪公公翻了个白眼,这个小郎君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其实你这大叔人虽然有些怪,但是本质上来讲还是不错的。”陈文轩接着说道。
“好歹也是个王爷,哪怕有些闲散,那也是王爷啊。能够享用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根本不用为这些事情担忧。”
“但是看待问题的时候呢,还是有些局限性的。以后遇到事了,别急火火的就发脾气。不管什么事情,其实在不同的角度来看的话,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当你游走于小凉河的边上,欣赏着河上美景的时候。又岂知那偶然跃出水面的鱼儿,是不是也在看你?”
“大叔,以后咱就当个闲散的王爷成不?手里边本来就没有多少权力,成天还跟个愤青似的,想管这个、想管那个的。”
“咱就这么说,你总是胡乱的管,万一啥时候招惹了朝臣、御史啥的,到时候参你一本可咋整?”
“乖啊,听话。没啥事情了,就到我这里来解闷。我这里鼓捣出啥好玩意了,就借给你,你偶尔刷一刷存在感。虽然咱闲散,但是咱还在。”
永炎帝的脸黑黑的,这说的都是啥跟啥?
可是偏偏呢,现在的他不仅仅一丁点气都没有了,心里边还慰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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