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哭死老娘了!”
“我还以为老大是娇生惯养长大,才目空一切,原来老大那么惨!”
一口气抽出数张纸巾,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冷如雪忍不住哭得更大声。
“妹妹,你别这样,搞得外面都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楚南风强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
“嗯嗯,我不哭,你继续说。”
黑暗中,冷如雪俏脸不由微红了一下,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额……你确定你这样子能听得下去?”
“能!快给我讲!”
吃瓜人,吃瓜魂,吃瓜都是人上人!
这么好吃的瓜,她就是跪着也得吃完!
楚南风闻言眼底不由掠过一抹笑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和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女孩说那么多。
或许真是一个人久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突然就想多说几句吧。
调整了一下姿势,他随即继续开口:
“璃月的天分过于惊人,我又太过让爷爷与父亲失望,因此他们对我的管控也就松了下来,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投到了璃月身上。”
“我本以为我会高兴的,可看着常常独自一个人掉眼泪的母亲,生活不见天日的妹妹,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可是我太怂,太懦弱,太没有骨气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甚至都没勇气找爷爷与父亲说一句硬话,让他们有什么冲我来。”
“我就这样一边自欺欺人地愧疚着,一边享受着娇贵的少爷生活,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十七岁那年。”
说到这儿,他声音不禁染上了几分嘶哑,那一年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是他这一生唯一硬气的一次。
冷如雪听到他的语气也忍不住往他那边挪动了些身子,顶着通红的眼眶望向他所在的方向,纵使那里是一片黑暗。
“我十七岁那年,璃月十岁,爷爷终于把她放了出来,结束了她前十年囚笼一般的生活。”
“璃月回家的前一天,母亲激动又心疼地哭了一夜没睡。”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回家时的景象,那是我,也是母亲第一次能近距离地接触她。”
“虽然才十岁,但已经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身上那种成熟冷寂的气质也实在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有。”
“十年间,她从未见过我们,只见过爷爷与父亲,还是爷爷告诉她我们是谁,该怎么称呼。”
“而这个称呼对于她而言似乎也只是个称呼,当她喊出‘妈妈’的时候,母亲激动地想去抱她,却被她一下躲开,眼神中的冷漠与疏离宛若实质。”
“母亲为此难受地两天没吃得下去饭,父亲也因此一个月没能与母亲同床而眠。”
“虽然如此,她能回来,仍让我和母亲高兴不已,我和母亲想尽一切办法地接近她,想要和她拉近些距离。”
“虽然大都吃了闭门羹,但她再怎么冷漠独立,本质上也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我们能感觉到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她对我们的态度已经比刚回来时好了不少。”
“就在我们为此欣喜不已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深邃黝黑的眼睛盯着上方的黑暗,楚南风忍不住伸手抓向那片黑暗,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半晌,他才再度开口,声音一片艰涩:
“璃月回来的那段时间,楚家并不太平,远在冰城的一支由于多年壮大,愈发有脱离控制的迹象。”
“爷爷派了很多波人试图镇压,皆是以失败告终,应该是爷爷的行为引起了他们的不满,在璃月回来的一个月后,他们竟然胆大包天派大量杀手潜入楚氏老宅试图刺杀。”
“那一夜,很不太平,外面枪响厮杀不断,我只敢害怕地缩在床底,一动不敢动。”
“其中有两名杀手不知怎么摸到了主宅内部,我听到门外有打斗声,还有震耳欲聋的枪响声,那一层只有我和璃月两个人住。”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明明外面枪响一片,我却挪不开半分步子出去,哪怕看一眼自己的亲妹妹是不是受到了伤害。”
“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停歇了,我才敢双腿打颤地走出去。”
楚南风望向头顶黑暗的眼眸愈发深邃,声音也是愈发艰涩,走廊上看到的画面就算他走进坟墓都不会淡忘分毫。
“走廊上,血流了一地,两名杀手倒在地上,璃月就跪坐在他们旁边,满脸满手都是血,那两名杀手的血。”
“她抬头看向我的时候,眼里不带一丝的感情,就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回了房间。”
“我一个人在走廊站了很久,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吓得裤子都已经尿湿了。”
“我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是怎么做到杀掉两个人连眼神都不会变化,我到了十七岁,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我以前不知道爷爷都在对璃月训练些什么,至于让她过着囚笼般不见天日的生活,那一刻,我想我能猜到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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