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智从何文峰仓库里提了几箱文具。
他还是第一次卖文具。
小时候他没钱买文具,就去野地里挖药材卖钱。
在老家有很多成行的桑树灌木。
桑树底下有很多洞,洞里有一种虫子,叫盖虫。
盖虫,顾名思义就是长得像指甲盖一样的虫子。
盖虫是一种药材。
如果在洞里抓到盖虫,就把它们带回家,放到开水里煮,煮好后,拿到院子里晒干。最后把晒干的盖虫送到供销社出售,每次卖盖虫可以换来一两角钱。小朋友们拿着卖盖虫的钱在供销社买笔和本。
盖虫喜欢和蛇待在一起,掏盖虫一不小心就会摸到蛇,被蛇咬伤。
笔和本是用命换来的。
每次拿到本和笔,方永智都会欣喜若狂。
现在看到摊位上成箱的文具,方永智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冲动与喜悦。
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是最不珍惜的。
不得不说,事物都有随机性。
文具刚摆到摊位上时并不怎么显眼,卖得也不快。
可是到了下午,这东西突然就火起来了。
俄罗斯老太太成群结队地来到摊位前。
“儿子,帮我拿一沓本子。”
“儿子,帮我拿一沓笔。”
方永智很喜欢大妈们叫他儿子,他似乎天生有种恋老情结。
大妈们喊他儿子,不过是显得亲切一些,儿子与孩子虽一字之差,但听起来效果截然不同。儿子更像是有血缘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大妈们大概是上完了货,走到方永智的摊位时想歇歇脚,对于有些大妈来说,她们来一趟莫斯科并不容易,回去给孙子孙女买些中国文具是个不错的选择,也是送给孩子们的最好礼物。
世界上拥有同一种大妈,都想取悦孩子。
别说,短短的一个下午,方永智竟然卖掉了八箱文具。
趁着还没收摊,方永智赶紧叫来米沙,带着他去何文峰库里取货,以备明天出售。
晚上方永智兴冲冲回到家里。
今天生意不错,他心里美滋滋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方永智走路都脚下生风。
“列娜,我回来了。”
方永智推开家门,人未到话先到。
他很少这样喜形于色,要不是最近生意过于惨淡,他真的犯不着这么贱。
“瓦夏,你回来了。”
叶莲娜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激情。
“列娜,今天生意不错。对了,医院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方永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并没注意到叶莲娜表情的变化。
“不怎么样?”
“什么不怎么样?你可别骗我。”
“我没怀孕。“
叶莲娜铁青着脸说道。
方永智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叶莲娜。他确认她是认真的,没有说谎。
“列娜,对不起。”
方永智走到叶莲娜跟前,将她揽入怀中。
他早就有种预感,种子是瘪的。
如果琳琳是盐碱地,叶莲娜难道也是盐碱地?
显然是他出了问题。
方永智无比沮丧,就像犯了错一样。
在老家,女人不能生育被人们讥笑为不会下蛋的鸡。男人不能生育就是个废物。
“瓦夏,别灰心,我们再想想办法,现在医学越来越发达,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叶莲娜看到方永智神情沮丧,赶紧安慰他。
“列娜,要是我真的不能生意,你就再找一个吧。”
“瓦夏,你说什么呢。就算我们最后真的没有孩子,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可以没有孩子,但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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