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脚步一天天靠近,街上的年味也一天比一天浓。自离开沈阳后方永智一直没有联系过岳父,他走到附近一家小卖店,决定给岳父打个长途电话。离家久了,他也很想念岳父一家人。他拿起听筒,正要拨号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
“智哥,不好了!”
是江心美。她正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怎么了,心美?”
“我哥得病了,晕过去了!”
“好,我去看看。”
方永智撂下话筒就往工厂跑去,他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把江心美甩得看不见人影了。
江心洲晕倒在车间里,身边围着几个工人,连呼带叫,见方永智赶过来,呼拉一下子闪开,好像见到了主心骨。
方永智打了120,救护车拉着江心洲和方永智直奔医院。
“这位病人患的是神经性耳聋,属于系统性功能紊乱,听神经受损,需要立刻做高压氧治疗。”
“没问题,我们积极配合。医生,现在就做吗?”
“很遗憾,我们医院条件有限,做不了。请尽快转院吧。”
耳鼻喉科主任向方永智解释着。
“请问主任,我们该转到哪家医院好呢?”
“据我所知,义乌所有的医院都没有高压氧舱,建议你们去杭州。如果治疗及时,患者的听力可能会保住。”
“谢谢主任。”
方永智接受了主任的建议,他在医院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拉着江心洲直奔杭州。两个小时后江心洲住进了杭州最好的医院,并进入高压氧舱治疗,医生还同步安排了药物治疗,给江心洲注射营养神经药物ATP、辅酶A等。
第二天江心洲不再眩晕,恢复了正常神态,但左耳听力却发生了变化。从听力测试图上看,江心洲的高频听力明显受到损坏,低频则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智哥我现在好难受。”
“怎么难受?说给智哥听听。”
“耳朵丝丝响个不停,不间断地响,而且也堵得慌,好像我被关在一个密室里,憋得喘不过气来,我恨不得切开一个口子,让耳朵透透气。”
医生说江心洲患的是突发性神经性耳聋,治疗方法很简单,高压氧舱结合营养神经性药物一起治疗,一个疗程就见分晓,至于听力恢复到什么程度只能听天由命了。
“智哥,我左耳听不到流水声。”
在医院的卫生间里,江心洲十分沮丧。
“心洲,你的高频听力受损,医生说可能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最好状态了,但高频听力还是有一些的。另外,你的低频完好无损,这样保持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是没问题的。你看,你现在和我说话没有任何障碍,和以前没啥区别,是不是?”
方永智尽力安慰着江心洲,他知道江心洲内心十分苦闷,毕竟耳朵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响着噪音,对谁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法改变,唯有去接受。
时间一晃即逝,不知不觉就到了第六天,医生通知江心洲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七天的疗程终于结束了,方永智给江心洲办理了出院手续,两个人走出住院大楼。
南方的冬天潮湿而阴冷,江心洲一出大楼就感受到了阵阵寒意。医院大门口正前方是一条交通干道,车流如织。因为堵车,一辆汽车突然鸣起了喇叭。刺耳的尖叫声传到江心洲的左耳就像破了音的锣鼓,难以忍受。
“智哥,我受不了,我受不了这噪音!”
江心洲又跑回医院,躲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抽泣起来。
方永智不说话,他知道再多的安慰也平复不了江心洲内心的烦躁,唯有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过了一会儿,江心洲的情绪稳定下来,方永智叫了一辆出租车,拉着他和江心洲返回义乌。
见到方永智和江心洲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江心美了。在方永智和哥哥不在厂的这段时间,江心美担起了管理工厂的重任。对于她这样一个赶着鸭子上架的女孩子,有点勉为其难。她不了解工厂的管理,甚至都不知道工厂的管理流程,可是……,她竟然成功了,把工厂治理得井然有序。难道她是天才,当然不是,只因她身后站着一个优秀的男人——方永智。
每天,方永智通过电话,告诉她做什么,怎么做。江心美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她还结合自己的切身体会,把方永智的建议进行优化,用更优的方案去管理工厂。就这样,一周下来,工厂不但没有停工,反而运转得更顺畅了。
江心美获得了成功,那种成功后的快乐与自豪就写在她的脸上。她很感谢方永智,如果没有他的信任,她真的意识不到自己还有这么高的存在价值,曾经她认为自己就是个书呆子,是个废物,是方永智让她有了自信,有了生活的勇气。
江心洲出院后,听力逐渐稳定下来。不间歇的噪音偶尔会让他心烦,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适应了。现在他对耳鸣已经没有什么反感了。方永智跟江心洲开玩笑说,除了不适合做专职翻译,江心洲不会耽误做任何事情,包括床第之欢。江心洲听完就威胁他,如果方永智再不收口,就不让妹妹嫁给他,以后也不认他这个妹夫,方永智只好赔礼道歉,才算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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