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龙公子。”
敖媗小嘴微翘,眸中似有喜意:“你怎知小女在此?”
“那日铜雀台一别,小生就对姑娘颇为挂念,后见幽湖上发生的事端,心中更是对姑娘的状况感到担忧。思来想去,还是托了几位朋友打探姑娘行踪。”郑渊解释道:“此等冒昧之举,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你能来便好。”敖媗微微点头,心中却是莫名的欣喜。
“小生与楚兄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姑娘若是不弃,你接下来在京都的日子,就由小生尽一下地主之谊。”
郑渊走到坟包前蹲下,后将手中贡品烧于碑前:“相信楚兄在天之灵,一定也会欣慰的。”
“难得公子有心了。”
敖媗叹了一口气:“小女初来乍到,只认识公子一位朋友,身边亲族又遭逢大变,这些日子孤身一人,却确实孤单的紧……”
“姑娘节哀。”
郑渊叹了一声。
即使身份不凡,那孤独感还是一视同仁的。
楚流风死去,敖媗一人留在京都自然是举目无亲,形单影只,自己这个做朋友的,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楚兄,你安心的去吧,敖媗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当着眼前的无字墓碑,郑渊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之前答应楚流风的事却没做到,本就心怀惭愧,如今这些不足言道的微末小事,自然要言出必行,全心全意去办。
微风徐徐,午后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
恍惚间,远处传来某人急促的吆喝声。
“龙公子,你知道京都那些地方比较好玩吗?”敖媗突然问道。
“玩……那倒是有很多地方。”郑渊不明白敖媗为何会聊到玩这个话题,但还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那走吧,这几天小女也闷的慌,公子若是无事,就陪小女去别处逛逛吧。”说着敖媗便向前方的一条小道走去。
“好。”郑渊不疑有他,便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走后没多久。
一队人便急匆匆的向此地赶来。
领头的是一名油头粉面的贵公子,当来到近前发现空无一人后勃然大怒,向身后之人喝道:“人呢?蓝媗姑娘人呢?”
“赵公子,刚才还有人见她往这里走来的,谁想到这才没一会,人就不见了……”报信的小厮结结巴巴道。
“混账东西!”
赵元恼怒,一巴掌呼了上去,大骂道:“耍我?本公子看你是活腻了!”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小厮捂着脸,连连求饶:“小人不敢欺瞒,那蓝姑娘一定是刚走,而且肯定没有走远。”
“快去找人,滚!”赵元脸色有些缓和,便放了他一马。
“是是是,走,我们快走!”小厮如蒙大赦,连连招呼身后之人,深怕晚了片刻会再遭训斥。
“怎么还有座破坟?”
赵元一脚将墓碑踹翻,并‘呸’的一声,吐了口痰:“晦气!”
做完这一些后,他肚子里的气也消了七七八八,于是立马跟着那些人朝街上走去。
在其走后不久,被踢开的墓碑,却不知在何时重新归于了原位。
…
广丰街。
这是一条人流极盛的商街。
即使在这个时间段,也是摊贩林立,行人接踵,叫卖声此起彼伏。
郑渊与傲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不觉间,二人就逛到了一处卖着炊饼的商摊前。
“公子,想吃点什么吗?”商摊老板是位个子矮小的中年大叔,见郑渊二人到来,便热情的招呼着。
“店家,炊饼啥馅的?”郑渊询问。
他出宫吃了东西,倒是不饿。
不过刚才在路上闲聊时,发现敖媗的眼睛时常在路边的摊位前飘过,所以才停下来。
“有肉馅的三文钱一个,咸菜小葱馅的一文钱一个。”店家说道。
“给我来……三个吧!”郑渊看了眼敖媗,见其不时吞咽口水的模样,心想她大概是太饿了。
“要十个,一人十个,肉馅!”哪知道敖媗说出一个让郑渊吓一跳的数字。
“额,两位客官,小人的炊饼可不小啊,十个……你们怕是吃不掉完……”店家有些犹豫。
“这不用你操心。”敖媗皱眉,似有不悦。
“店家,麻烦来二十个。”郑渊掏出一枚碎银子,递了过去。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家接过银子也不含糊,立马从烤炉中拿了几个现成的炊饼:“二位先趁热吃,剩下的小人马上就做。”
说完,店家便急匆匆的跑去揉面。
“敖媗姑娘,你先吃吧。”郑渊将肉饼用纸包好后,递给了敖媗。
这肉饼足有手掌这么厚实,大小也有半张脸,面饼表面的油光泽发亮,让人看的食指大动。
敖媗接过以后,琼鼻微微耸动,非常陶醉的闻了一闻,接着伸出粉嫩的丁香小舌捋了捋红唇,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郑渊见状微微一笑,自己则是也拿了一个尝尝鲜。
一口下去,炊饼的脆香和肉味在嘴里逗留许久,颇有回味无穷之意。
“真不愧是十多年的老字……”郑渊转过身正要夸奖,却见敖媗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肉饼全部吃完,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指肚。
这番情景,直接让郑渊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是挺好吃的。”敖媗赞同道。
紧接着,她上前指了指剩余的肉饼,向郑渊问道:“你还要吃吗?”
“不……不吃了,我吃一个就饱了。”郑渊脸色有些不自然。
“好。”
敖媗也不客气,将剩余的肉饼叠在一起,然后徒手捧起肉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在郑渊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敖媗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将剩余肉饼消灭殆尽。
过程中,郑渊就没见她怎么咀嚼,就只是单纯的啃咬与吞咽。
与刚才一样,在吃完之后,她还意犹未尽地舔舐了下手指头。
姿态极其优雅且狂野……
“看什么?没见过别人吃东西?”敖媗面色微红,语气带有一丝愠怒。
“是小生失礼了。”郑渊道了声歉,见其一手油污,便拿出一条手帕:“姑娘还是擦擦手吧。”
“谢了。”
敖媗接过,擦拭着手头上的污渍。
这时,刚揉好面团的店家走回来。
“咦,刚才那么多炊饼哪去了?”
他先是看了看若无其事的郑渊敖媗二人,然后又看向空无一物的饼炉,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