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天门关位于天华皇朝极北之地。
此地冬季极冷,冰雪皑皑,天寒地冻,所幸寒冬已过,不少地方都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今日是上元佳节,不过守卫边疆的军士们还是尽忠职守的在岗位上巡逻。
一处青石大殿内。
数十名身着军甲的粗汉坐在一起,相互讨论着什么。
“赵将军昨日才大胜归来,为何今日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外面的三军将士都还等着犒赏呢!”一名体壮如牛的黑脸大汉瓮声瓮气问道。
“犒赏?昨日的仗可是赵将军一个人打下来的,你想要犒赏谁去?”一名裹着大衣的长须男子反呛道。
“可是赵将军今日为何愁眉苦脸,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另一名青甲壮汉问道。
“那是因为赵将军在等陛下的旨意和犒赏呢……”裹着大衣的男子捻须一笑。
“嘿,赵将军也忒心急了,这才一天时间,天门关的消息怕是要几天才能传到京都呢。”黑脸大汉摇了摇头。
“石将军有所不知,昨日赵将军的副手特意派了十万里加急,说是要在上元节这个好日子,给陛下报个喜。”一名长脸军汉笑道。
“赵将军真是有心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在这个节骨眼上报喜,想必陛下的赏赐也会更加的厚重。
即便这场大胜和他们没有关系,陛下或多或少都会给赏赐点东西,哪怕只漏一点指头缝,也够他们消受的了。
众人心思各异,相互举杯喝酒。
今日是上元佳节,而他们都是有些战功的人,所以象征性的庆祝一下。
可这时,一道彻响天地的清脆鸣啼响起。
“这是……闪雀!”
众人相互一视,然后连忙放下酒杯,急忙忙地跑出去。
只见一只迅捷如电的灵鸟在上空盘旋,其足下抓着盒铁,身边有一卷金黄色的长布散发玄黄之气,高悬于空。
“是圣旨!是陛下的圣旨!”
其余之人大惊失色,连忙跪下叩拜。
此刻,外界聚集着的数万军士,皆是跪倒在地,向上方圣旨叩拜。
而军队最前方,则是一名满面肃容的独臂老人。
圣旨缓缓显出一道虚影。
接着,虚影端起圣旨两侧,微微开口。
“奉天华帝君旨意……”
林公公的声音回荡在这片长空,宣读其中内容。
当圣旨宣读完的那一刻。
数万军士齐呼万岁,然后就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嘶吼。
“犒赏三军!”
“老夫要狠狠地犒赏三军!!!”
赵勋老泪纵横,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御膳,以及天子御赐的长袍,激动的无以复加。
…
…
天边晚霞映照,残阳似火。
铜雀台还是一副热闹景象。
慕容楠说出的一番肺腑之言,最后却是被闻青山轻描淡写给揭过去了。
酒过三巡。
宴会已经持续了数个时辰,可众臣皆是乐在其中。
郑渊眺望远方,发现天色不早后便与众臣说道:“诸位爱卿,今日乃上元佳节,与家人团聚才算圆满,朕就不留你们了,早些回去吧。”
“陛下,臣等告退!”
声乐停却,歌舞休止。
众臣起身作揖,陆陆续续的向殿外走去。
大殿很快只剩下寥寥数人。
郑渊起身出了大殿,走向殿外的平台沿边,向下俯瞰京都。
下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百姓们争相道喜,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呐!”郑渊看着高台下万家灯火苦笑,嘴里莫名发出一声自嘲。
身后月婵月溪二女脸上满是不解,陛下不过少年之身,为何会发出这等感叹。
林公公则是轻叹一声,流露出些许不忍。
高台的下方,太学阁的文士按照他的吩咐,将以文登台观赏的告示贴出。
只待宫墙那第一声烟火响起时,便可做文比试,登台观景。
“替朕易容更衣,朕要去下面逛逛。”
郑渊脑中突然生出了一些想法,随后大步向一旁的行宫走去。
一炷香后。
铜雀台周围的一处民房内,易容后的郑渊从内走出。
按照他的吩咐,铜雀台在建造时特意留了一处暗道,供人出入。
他目光转向铜雀台的下方,此时距离文试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为保证公平,本次文试的题目暂未公开。
不过那里已经聚集着不少年轻一辈的文人雅士,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当着诸多文友的面一展风采。
郑渊眼睛不过是略微一扫,就看见了不少才子佳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不过他现在更想去街上逛逛,对舞文弄墨的事暂时提不起兴趣,所以大步流星的向别处走去。
可郑渊脚步还没走出多远,铜雀台的下方貌似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人,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惊呼声几乎不绝于耳。
郑渊虽然听到动静,但也没过多理会,头也不回的向繁闹街头走去。
…
京都一处巷口内。
两名长相俊美的男女并肩走着。
“媗姐,我当只是说说,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男子身姿挺拔,白衣折扇,模样俊朗不凡。
凡是路过的妙龄少女,都会为之侧目。
而白衣男子身旁,被称为媗姐的女子更是绝色。
她蓝衣蓝发,肌肤光洁白皙,容颜犹如神匠雕刻,堪称鬼斧神工,一身流光四溢的广寒长裙,更是将其高挑且凹凸有致的身躯,衬托的淋漓尽致。
街边路人,无论男女老少,凡是看见她的人眼睛都再难挪开。
“姐姐说过的话岂有不算的?”
敖媗张开双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受周围的人间烟火气息:“这天华神都果然繁华,不像太玄龙宫那般冷清。”
“媗姐,你这次从太玄海远道而来,可带了什么好东西?”楚流风搓了搓手,显得有些焦急。
“急什么,现在时候还早,你先陪姐姐在城里逛逛再说。”敖媗白了一眼,说罢便大步向前走去。
楚流风无奈,只得快步跟上。
两人边走边聊。
在路过一条路口时,一道足以掀翻屋顶的喝彩声从街边传来。
“那是做什么的?”
敖媗被声音吸引,指着前方一处摆满泥壶的校场说道。
“羽箭投壶,是上元节最热闹的项目之一。”楚流风介绍道。
“走,去玩玩。”
不等楚流风回答,敖媗就往校场里走去。
这处校场人非常多,几乎是寸步难行,不过敖媗身形一晃,犹如流水般倏然钻到了前排。
“这位姑娘,你也是要投壶吗?”
负责发放箭矢的官员,见眼前忽然冒出的身影被吓了一跳,但看清来人容貌后,立马又笑脸相迎。
“没错。”敖媗朝四周正在投掷箭矢的人巡视一圈,似乎在观察他们的游戏方式。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
校场官员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从箭袋拿出四支箭矢,略带讨好地递给敖媗:“一般人都只有三次投掷的机会,姑娘即是他乡之客,在下便做主多给姑娘一次机会。”
“多谢了。”
敖媗淡淡瞥了一眼身旁官员。
她没有全部接来,只是从中拿了一支白羽箭,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然后迈着阔步向前方的投掷区走去。
校场官员被一番冷落,顿觉脸上无光,但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楚流风也来到了分发箭矢的地方。
当他看到官员手中的三根箭矢,便想伸手去拿。
“你是何人?居然这么不守规矩,还不滚回后面排队去!”校场官员将箭矢一收,双手背负身后,严声斥责。
“你……”楚流风刚想骂娘,就见几名维持秩序的兵丁正手持铁兵向他走来。
为了不再惹事生非,他只好灰溜溜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