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管不了也得管!”
月溪一脸认真道:“陛下年轻,难免会沉溺其中,我们做婢女的,还是要自觉一点。”
“这样岂不是太过无趣了。”月婵伸出粉嫩的舌头,颇有意犹未尽之感。
她自从起床之后,可一直都在回味昨夜的激情,若真的像月溪说的那般约束自己,若是回到以前那种按部就班的日子,那就有些枯燥了。
“我们可以这样……”月溪狡黠一笑,随后放低声音,靠在妹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随着她的述说,月婵从那不以为然的神态,逐渐变成了吃惊,最后更是满脸诧异地看着月溪。
“姐姐……你这是从哪里想到的主意……真是坏死了!”月婵抓着被褥的一角,银牙咬着嘴唇,眼眸中尽是羞涩。
她没想到自己姐姐居然会变得这么大胆,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当然……当然是从书上看的……”月溪支支吾吾,随后话锋一转,反问道:“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那陛下不会怪罪吧……”月婵担忧道。
“怎么会呢,你看昨日陛下他不就……很快活!”月溪红着脸说道:“况且一直这样下去,陛下迟早会腻的,要是不弄点新花样,以后要怎么跟那些皇妃娘娘争宠……”
“争宠!”
月婵瞪大眼睛,吃惊道:“姐姐你居然连这点都考虑到了!”
“不然呢!”
月溪哀声道:“我们姐妹虽然与陛下情同手足,但在容貌、背景、还是本事,哪比得上将要入宫的三位娘娘,陛下平日里不仅要处理朝政,更是要一碗水端平,轮流宠幸那三位娘娘……只怕到时候我们姐妹二人,很难再像如今这般受陛下宠幸了。”
“这……姐姐说的也是!”月婵一听这话,顿时显得有些失落。
陛下身为天子,后宫注定不会只有这么些人。
别说是摆在明面上的三位娘娘,怕是后来的入宫的宠妃,她们都不一定能争地过。
到那时,纵使被陛下封为妃子,怕也是要独居深宫,不得宠爱,还不如现在当个贴身奴婢来的舒心。
“所以,我们要给陛下看到与众不同的一面!”月溪继续说道。
“那好吧!不管怎么样,后宫之中,我们姐妹才是陪伴陛下最久的人。”月婵扬了扬拳头,满脸的不服输:“而且我们是两个人,纵使比不上那三位贵妃娘娘,也不能输给别人!”
“这才对!”月溪露出欣慰的表情。
寝宫内的二人又商量着后续的规划,还时不时传出羞涩且欢快的笑声。
…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一道人影伏在桌案,静静地翻看着前段时间还未批复的重要文书。
窗外的残阳已经落山,取而代之地是一轮明亮的皎月。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以及落笔书写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轻盈的敲门声。
“陛下,礼部尚书杨昭求见!”林公公在门外说道。
“杨昭!他怎么来了!”郑渊略有新奇。
自己昨日回来,宫外除了的闻幽蝶以外,可并无人知晓此事。
但闻幽蝶又不是多嘴的人,不会到处宣传此事……
郑渊百思不得其解,思量之下,只好让杨昭进来说话。
很快,杨昭迈着急促的脚步走了进来。
“老臣拜见陛下!”他先是上下看了眼郑渊,便施礼拜见。
“杨昭,你消息灵通的嘛,居然知道朕出关了。”郑渊笑呵呵道,接着示意他在边上的椅子坐下。
“陛下闭关接近半月时间,满朝文武都非常关心陛下的状态,要不是老臣方才在太师府与太师商议国事,恰好见到了闻姑娘,也不会知道此事。”杨昭笑道。
“原来如此……”郑渊喝了口茶,问道:“不知杨老着急见朕,是为了什么事?”
“陛下,再过两月,您的三年守孝期就结束了,老臣现在开始着手操办您的大婚啊!”杨昭笑道。
“原来是这事……”
郑渊恍然,随后毫不在意道:“这婚礼上的事,朕也不太懂,您老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般的琐事,老臣都可以决断,但唯有一事,还需陛下给个主意!”杨昭为难道。
“什么事?”郑渊奇怪道。
“到时候,是要三位皇妃娘娘一同进宫举行婚礼,还是一个一个的来?”杨昭苦笑道:“陛下要知道,翻遍史书,还从未有过您这样同时娶三位皇妃的先例,所以老臣也有些犯难了……”
“这……”郑渊一听这个问题,也愣住了。
是啊。
若是一起祭拜天地,那三个一起还好说,大不了一起磕头。
可问题是,结束之后自己要怎么洞房?
是先去临幸哪位妃子?
是会吃暗醋的闻幽蝶还是性格强势的诸葛妗姒,又或是骄横的慕容花姻?
怕是不管先宠幸谁,都会惹得另外两人不悦。
又或是洞房到一半,出来去另一个那,来个雨露均沾?
新婚燕尔,这么扫兴的事别说郑渊自己,怕是被宠幸的那位也不会同意!
到时候弄得不上不下的,岂不弄巧成拙。
至于三个一起……
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反正现在这个阶段,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自己是皇帝,要是三位皇贵妃一起‘造反’,那也是吃不消!
郑渊思量再三,脑子发懵,都想不出合理的解决办法。
“陛下可否听老臣一言?”杨昭见状,便神秘一笑。
“额……你说,你说就是了!”郑渊心头一宽,既然杨昭开口了,八成是有解决这事的办法。
“陛下,可延长婚期,从七日改为二十一日!三人婚庆礼节相当,都以皇后之礼操办。”杨昭笑道:“这样不但每位贵妃都留有充分的时间,可供陛下宠幸!还能堵住悠悠众口,防止有人心生不满,除了多耗费点钱财以外,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
“多耗费钱财……要费多少钱财?”郑渊心念一动,转而问道。
“太后当年的婚礼,足足耗银七千万两白银,外加三百二十万两黄金……”杨昭苦笑道:“若陛下也按照太后那般规模,怕是要整整高出三倍!”
“天……两亿白银!千万黄金!这得多少年的赋税啊!”郑渊两眼发直,连连咋舌道。
即便身为天子,也被这笔钱所震撼。
这个天价账单要是拿给户部,户部那些人怕是要直接炸锅了。
到时候不等御史台那些牛脾气冒死劝谏,他们先要撸起袖子和礼部干一架再说。
“陛下也勿要忧虑,虽说钱财消耗甚大,但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杨昭笑道。
“好处?你且说说有哪些好处!”郑渊拍了拍脑子,显得非常头疼。
“国库在户部的管理下,已经是极度充盈,几乎要达到了‘极盛之裕’的地步,但国库有这么多钱,有很大程度上,都是从百姓手上拿来的!”杨昭道。
“你想说什么?”郑渊眼睛一眯,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
“陛下,天华在丰平界,已是数一数二的富饶。”杨昭语重心长道:“但老臣以为,户部若是想以如今的方式,达到‘极盛之裕’,怕是非常困难的!”
“为何?”郑渊问道。
“因为天华平安已近百年,各个行业都被大商户垄断,寻常百姓已经很难有白手起家,赚大钱的机会了……”杨昭说了个不相关的话题。
“你是想以朕的婚礼为契机,把国库的银子散出去,然后让天华的百姓们都借此赚到钱……”郑渊略有沉吟,便道出其中厉害。
“不错!”杨昭略有诧异的看了眼面前少年,随后语重心长道:“陛下,国富不如民富!”
“国库里的那些金银,藏着与寻常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只有拿出来,想办法分到百姓手里,让百姓有钱,天华才会变得更加强大!”
“而不像某些大商户,大豪绅,手上的家产几乎能以一敌万,却从来一毛不拔!只知道从百姓手上赚取银子!”
杨昭的一席话,令郑渊陷入了沉默。
没错,天华如今的阶级固化,和贫富差距已经相当的严重。
各种势力借着手头的权利肆意敛财,而普通平民百姓的上升通道除了科举和从军,几乎没有任何出路。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那你要如何保证,这些挥霍出去的金银,能到百姓的手中,而不是落到那些富绅的口袋里?”郑渊又抛出一个重要的问题。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您建造的那所善堂?”杨昭笑道。
“当然记得……”郑渊一愣,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你是想借用那些流浪乞儿之手,将此事办成?”
“陛下英明!”杨昭赞了一句,但又摇头道:“京都的这些乞儿只是计划中的一环,单靠他们,其实还是远远不够的!”
“那该怎么办?”郑渊又问。
“陛下有所不知,就在这些时日,工部和户部合力之下,已经在京都的三万里范围内,建造了接近两百多座的善堂!”杨昭笑道:“这些善堂足以容纳百万乞儿,虽然都还在工期之中,但绝对能在一月之内全部建造完毕!”
“百万……”饶是郑渊,也被户部和工部的效率所震惊。
想不到名臣阁的吸引力会这么强!
就连一向算到钱眼子里的叶常,也会这般大方!
“对,集朝廷之力,只要想办一件事,就没有办不成的!”杨昭自豪笑道。
“这些乞儿的手工活能行吗?”郑渊不禁担忧。
“呵呵……陛下还是小瞧了他们,这些乞儿只是比较年幼,却不笨!只要管饭,什么事都愿意做,更别说还给工钱了!”
说着,杨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结成的‘囍’字,放到郑渊面前。
这个‘囍’字不论是做工还是品质,都极为上乘,不比商铺里卖的差。
“倒是不错!”郑渊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瑕疵。
“陛下,这个‘囍’结,可是一个五岁的稚童,学了三天做成的!”杨昭哈哈直笑:“像这样的东西,他一天就能做十多个!”
“哦,当真!”郑渊不禁欣喜。
因为他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到底有多大。
一位五岁的幼童能有这种手法,就代表着有一技之长,立身之本,长大后出了善堂,也不至于饿死。
而更加欣喜的是,善堂短短几天的时间,居然就能把一个五岁的稚童教出这种程度……这其中的教学水平,也不言而喻了。
朝廷的这些能员干吏,可真是给他满满的惊喜!
“老臣可不敢拿个别的例子哄骗陛下!”杨昭笑道:“一般的稚童,五日便可学会,除了一些实在懒惰的,大部分人都是勤奋好学,积极向上!”
“好好好!”郑渊心情愉悦,当即就同意道:“杨卿,就按你刚才说的办,对了你可千万要把关好,别让银子给手下人贪了!”
“老臣明白!”
杨昭欣然领命,随后又疑惑道:“对了陛下,既然已经决定分三次婚礼,那您先要迎娶哪位皇妃进宫?”
“嘶,先迎娶哪位皇妃……”郑渊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又开始犯难了。
天华讲究名分,即便三位皇贵妃的礼节一样,但先后顺序也极其重要。
一个弄不好,在有心人眼里,绝对会大做文章,落下诟病,或是过度解读。
那日在幽湖小院,郑渊是见识过民众的本事。
一件随手而为,无关紧要的事都能分解出数种答案,更别说是这种娶妃的大事了。
“嗯……就按年龄吧!”郑渊一拍脑袋,便给出了最终结果。
“年龄……”杨昭一愣,随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按照目前的情况,以年长为先,确实最为合适!
不过他还要去几位皇妃的府上,亲自问过意见。
“没事的话,就先下去吧。”郑渊摆了摆手,送客的意思非常明显。
“老臣告退!”
杨昭没有逗留,施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呼!”
郑渊摊在木椅上,整个人都舒了一口气。
处理自己的终身大事,确实颇有压力,若是母后还在,这些事还真轮不到他心烦。
只可惜……
笃笃笃!
这时,门口又传来林公公的声音。
“陛下,皇业庵的白庵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