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孙小宝办公室里的电话安好了。吴淑兰说,她争取今年给团里的管理人员和核心演员配上传呼机,方便大家沟通。照现在这势头,这个小目标应该能够轻松实现,现在的问题是看附近什么时候能有信号覆盖。
第二天上午,孙小宝终于能安静地写稿了。下午不行,因为要开干部会议,局里要来团里宣布歌舞团最新的领导班子。这是最近的第二次了,上次局里来宣布吴淑兰上位的时候,孙小宝还在里面没出来呢!
其实这一次局里可以不用来,让吴淑兰自己组织开会就行。但现在团里也算多事之秋,事情刚刚平息,文化局也需要安抚人心。另外,也是来确认一下孙小宝的状态。
吴淑兰对孙小宝说,上面对她能否管好孙小宝存在质疑,有人还曾问她要不要把孙小宝调走,因为和这小子绑定是危险的,她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下午三点,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局里来的领导宣读了两个副团长以及其他新干部的任命后,新来的人轮流介绍自己。这几个人的特点就是年轻,比吴淑兰大的人,只有一个:冯向阳。
这位是局里安排进来接替调走的谢红的人,四十多岁,话剧演员出身,看起来很严肃。自我介绍的时候很坦诚,他说自己的腿受过伤,有点儿跛,上不了舞台了,只能做些幕后指导工作。
郭勇和郭燕,吴淑兰从她的老单位调来的得力干将,是一对龙凤胎兄妹,今年31岁。
大哥郭勇擅长笛子,吴淑兰让他去刚刚恢复的器乐队当队长,今年会有一批新乐手进来。他的工作任务很重,不但得参加节目编排,还得紧跟时代,把重心转向流行音乐方向。
妹妹郭燕则是声乐队的队长,负责管理歌唱演员,并且指导年轻歌手。她在自我介绍中说,自己是歌手出身,还曾担任过初中音乐老师,现在嗓子出问题了,同样上不了舞台,只能做管理工作。
至于胡丽波嘛,音乐队拆分后,她挂名声乐队的副队长。由于她最近名气大增,实际上是台柱子,局里考虑推荐她加入一些协会,过一段时间就把她转为干部编制。
还有一位叫康成的人,年龄和吴淑兰差不多,比郭家兄妹大一些。他是干部身份,也是吴淑兰的演出事务助手,之前孙小宝提到的广告业务等,现在由他去谈,而团里原本的宣传和外联这两位干事,现在成了他的手下。
最后一位是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书呆子,这是吴淑兰专门找来的管财务的,据说还是大专毕业呢,也不知吴淑兰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书呆子给弄进来了。
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孙小宝所在的创编组依然没有组长,而是由吴淑兰直接管理。所不同的是,她宣布副团长冯向阳、郭家兄妹和舞蹈队的队长同时是创编组的兼职艺术指导,节目编排以他们为主。有需要时,他们可以要求创编组协助。
至于孙小宝嘛,他有了个流行艺术顾问的名头,只对吴淑兰负责,别人管不着他。实际上,团里的顾问有很多,大部分都是挂名,又或者是给团里退居二线等退休的老干部的福利,为的是提升一下级别。
流程走完后,边上的李茂典舒了一口气:这下稳了,自己这副团长的位子保住了,不像最近离开的那些人,分流到其他文艺单位,基本上没什么前途。
最后,吴淑兰宣布,之前把团里分成两组的做法取消,所有人都要加入创收的行列,多劳多得。今后团里会制定更加详细的演出规则,对演出的补贴和奖金进行大幅度调整,逐渐打破吃大锅饭的传统。非演出人员的工资和补贴也会进行调整,想靠以前那样混日子行不通了。
这点得到局里来人的背书,来到现场的领导当着众人说了,今后局里只负责有编制的干部职工的最基本工资,以后团里的办公经费、临时工的工资、奖金福利补贴等,歌舞团自己去挣去!
散会后,孙小宝跟着吴淑兰到了她的办公室,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吴淑兰说,这也是局里让她当团长的条件,今后团里要靠自己,局里会砍掉三分之二的拨款。而且,每年歌舞团固定的演出任务必须完成,这主要是一些下乡任务,以及固定节日的慰问演出。
另外,还有一些临时性的任务,比如市里举办什么活动的时候,团里就得出节目。又或者是其他单位需要人的时候,团里必须抽出人手去帮忙。这类事儿很多,比如一些大型演出,即便演员没节目,但舞美等幕后也得去帮忙。
“如果不给我压这么重的任务,局里会同意我的人事调整方案吗?”
“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对于局里推出的新的改革政策,孙小宝不大理解。
吴淑兰好像半懂不懂,但她有自己的解释:“局里自己都要搞创收呢!何况是我们这种下属单位呢?这叫什么,一切以经济为核心嘛!好好干吧小宝,好日子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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