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肃清帝满眼愧疚,“是儿臣的不是。”
太后继续道:“哀家本来可以同你说说你跟几位宋公子的交情,说说你们昔日往事,让你忘记自己皇帝的身份,只以长辈的身份来对待瑞儿,但哀家不想这样做,因为如果要人反复提起的感情才能记起来,这份感情本身就虚伪,所以哀家直接跟你下一个通牒,必须善待他,不许任何人欺负他。”
太后的话勾起了肃清帝许多回忆。
他仿佛这个时候才记起,他也曾有过至交好友,那时候与宋家结交,不能说完全心机单纯,但对待那些友谊也是真心付出。
宋家父子牺牲的时候,他登基不久,心中思虑得更多的是如何稳住前朝,收拢人心,再建功立业。
收复南疆之功他看得很重,所以得知宋家父子牺牲的时候,他首先不是悲痛,而是忧心如焚,之后派皇弟上南疆,也是时时刻刻等着捷报传来。
在等待的过程里,他下意识忽略了宋家父子牺牲的悲痛,到后来大捷,他心里头就只有高兴。
如今太后点拨,他沉浸在回忆里许久,心头一点点被愧疚与悲痛侵蚀,他站起身时已经满眶泪水,躬身拜下哽咽道:“儿臣保证,今日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有儿臣在一日,不会有人胆敢欺负宋瑞。”
太后这才露了笑意,“哀家相信皇帝能信守对哀家的承诺,一言九鼎。”
晚些,肃清帝亲自派人送瑞儿出宫,还另外给了两车的赏赐。
送完瑞儿之后,他去了长春宫。
齐皇后跪在地上,神情惶恐,今日战北望来带大皇子去跪太庙的时候,把她吓得够呛。
今日谢如墨打大皇子的时候,她心里是恼怒的,只是碍于太后在场,她不敢表露半点,带着大皇子回长春宫后,自然也舍不得责骂,还好生安抚了一顿,这才把他哄好。
齐皇后心里其实也清楚,这样会宠坏儿子,可她实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大皇子的出生给了她足够的底气,不需要怎么努力去争取,他未来定然就是储君了。
因着疼爱,自然就会格外宽容格外骄纵些。
肃清帝径直进去坐下来,他没有马上说话,来之前他就了解过了,皇后不仅没有责罚,反而还好生安抚了。
齐皇后跪着转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肃清帝一眼,心头忐忑,却不得不为儿子辩解,“皇上,是臣妾教导无方,臣妾有罪,臣妾……已经责罚过他了。”
肃清帝语气平静,“如何责罚的?”
“臣妾……打了他手掌心。”
肃清帝问道:“多少下?”
齐皇后眼神躲闪,“二十下。”
宫人端着茶进来,肃清帝慢慢接过,饮了一口,却依旧没有让皇后起来,只是淡淡地问了句,“那他知错了吗?”
齐皇后以为他信了,连忙道:“他知道错了,说是等下次瑞儿进宫的时候,一定得好好跟瑞儿道歉。”
肃清帝微微颌首,“嗯,看来打手心有用啊。”
“是,是,他不敢再犯了。”齐皇后松了一口气。
肃清帝眸子锁紧她,把茶杯往边上一放,“既然皇后说了要打手心二十下,那等他跪完太庙,带回来,朕亲眼看着打完。”
皇后脸色顿时煞白,猛地抬头,“皇上,臣妾已经打过了。”
肃清帝淡淡地道:“皇后想清楚再回话,如果没打,你说打过了,以后便把他送到太后身边养着吧,打没打过?”
皇后跪着往前,颤声道:“皇上,二十下手板子,能把他的手打残了啊,他还这样小,说错了话也是可以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