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先生,你在听吗?】
听到医生在叫自己,云雾怜打着颤擦去鼻血,虚弱地靠在秋千上,阖上避开刺目的血色,忍着眩晕感,缓缓开口。
“在听,只要阿烬能痊愈,我都能接受,我是不是……”
话语一顿,他喘了喘气,继续问。
“需要在那个过程中,正确引导阿烬对**的认知?”
电话对面,方婷发觉云雾怜声音愈发飘忽,喘气声加重,伴随着还有一两声细微的咳嗽,不免有些担心。
【你还好吧?我听谢同学说你身体不好。】
“没事……”
云雾怜手抵着鼻翼,冷白指骨上都是血,好似清透雪玉被融化的朱砂浸透,蔓延着凄美与破碎。
他咽下溢入嘴里的血腥味,努力让声音显得更平稳,“就是有点感冒,不碍事,方医生,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方婷闻言,直接进入了正题。
【谢同学是因为童年阴影引起的认知错误,对性的定义的都是负面的,一旦产生欲念就会恐慌、不安、自我厌弃,我们要做的除了正确引导他对性的看法,还得让他对曾经目睹的画面脱敏,提起来像讲故事,说寻常事一样平静。】
【作为他的爱人,你在整个治疗过程中会是很棒的辅助,不一定要做到最后一步,你只需要在亲吻拥抱以及抚摸中,温柔地抱住他,热情地回应他,告诉他当双向奔赴、情投意合时,**就像春日里百花酿造的蜜,是美好的、甜蜜的。】
【最重要的是你要告诉他,你爱他,也爱他因你而产生的**。】
云雾怜听到这里,凝着眉,微不可察叹了一声。
昨晚他用的方法和方医生说的差不多,可这副身体太虚弱了,阿烬根本舍不得碰自己。
接吻也像小鸟一样啄一下就没了。
看来只能从吻开始一步步加深,先亲久一会儿,再亲其他地方。
最后……
想到这里,云雾怜满脸忧色,耐心他有,可是……
他怕自己没有时间了。
云雾怜咬了咬唇,压下不安收回思绪,又和方医生聊了一会儿。
等聊天结束道完谢挂断电话,他慢慢睁开眼,目光触及到屏幕上凝固了一圈的血点,心中刺痛,眸底失了色彩。
该不会……
自己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了吧?
那阿烬该怎么办?
爸爸妈妈爷爷他们又该怎么办?
云雾怜头很疼,神情迷茫,感觉胸口像是压着巨石,压得他心慌、心悸、喘不过气,身体好像又开始发热了。
他摇摇晃晃起身。
左手扶着墙,右手解着睡衣的扣子,一步一步慢慢走回病房,准备去浴室擦掉身上的血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眼见就要跨过门槛了,面前忽然浮现了无数道玻璃门的虚影,它们重重叠叠,不停变化。
“门在哪儿……”
云雾怜惨白着脸,呢喃着想要去开门,却怎么也摸不到实体,最后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摔向了地板。
‘砰——!’
手机跟着从手里滑落,瞬间碎屏。
外面的人听到砸地声,惊呼着跑了进来。
“雾雾——!”
“雾雾,你怎么了,别吓爷爷啊!”
“快叫医生!”
与此同时,摔裂的手机亮起屏,开始震动,盛夏午后慵懒的轻音乐被人声淹没,上面显示着——
呆蠢傻只会摇尾的汪邀请你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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