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错了吧,怎么可能喊我。”我强装镇定道。
“冯辰...”安若很是“给面子”地又喊了一声。
这下,小皖的眼神不对劲了,眯着眼睛看向我,“你觉得我有没有听错?你们两个...该不会?”
小皖一脸怀疑地看着我,就在我心虚准备把假装她男友的事情说出来时,安若再一次开口。
“冯辰...杨树...不要走...”
“瞎想什么呢,人家念的是我跟杨树两个。一个朋友,一个弟弟。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也早点睡。”
好在小皖相信了我的话,点了点头,然后我关灯关门离开,心里也在祈祷:“希望安若等下不要再说梦话了。”
回到房间,老杨的信在我心头始终萦绕不去,正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房门开了。我睁开眼,黑暗中,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还不睡?”我突然开口。
床边的冯皖被我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在想安若的事,你怎么过来了?”
“安若姐睡着了,我也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冯皖小声道,然后坐在床边,掀开被子就要往里挤。
“哪有你这样的?大晚上的往男生被窝里钻?”我用手攥住被子道。
“快松手,外面冷。我就聊会儿天就回去。”冯皖没有理会我,依旧我行我素。
知道她只是单纯心情不好想聊聊天,我也就没有再拦她,等她进了被窝,果然手脚都是凉的。
“你说,安若姐以后怎么办?”冯皖侧着身子,把双手贴在我胳膊上,脚也靠在我的小腿位置取暖。
“别人能做的微乎其微,主要是看她自己。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面对,跑不掉的,说不定哪天我也就突然没了。”我开口道。
“呸呸呸!不许说胡话!”冯皖很是生气地打了我一下。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我相信她可以走出来,只是时间早晚,而且,她的家庭本来就特殊。”
“杨树的妈妈,我感觉对她也不是很好。”冯皖迟疑了一下,幽幽说道。
“你怎么知道?”
“就是感觉,今天早上在医院,虽然她也对安若姐挺亲切的,但是...感觉不一样。”冯皖道。
“什么感觉?”
“就是...咱妈对我的那种感觉。”小皖道:“妈对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欢、疼爱,杨树的妈妈...还是带点陌生。”
“亲疏有别,正常,而且这是别人的家事。”
说到自己,冯皖突然搂紧我的胳膊,就在我以为这丫头故意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小声道:“哥,你说...我爸妈为什么不要我了?”
听着冯皖的话,我突然整个人僵住了。这件事从爸妈到我再到小皖,一直都闭口不谈,就是怕小皖心里会难受、有些想法,所以从小到大我们都是尽可能地宠着她、关心她,甚至爸妈对她的好要超过我,就是想让她感受更多的爱。
亲生父母的事,一直都是小皖内心最深处、最柔软脆弱的一块。
“小皖...”
“你不用安慰我,我就是随口聊聊,我知道,一直以来你跟爸妈都是怕我难过所以从来都不提,但是我已经长大了,又不是什么脆弱的小孩子,我就是心里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顿了一下,小皖继续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没有成流浪的小孩,还遇见爸妈、遇见你,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没有把我当成外人,让我感觉,我不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说到最后一句,我感觉贴在我胳膊上的冯皖的脸蛋上,有些湿湿的,冯皖哭了。
从小就不爱在我跟前流泪的冯皖,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自己心里的委屈、不解,而冯皖这一哭,我的心理防线也是彻底崩塌,什么都顾不上的我,侧身把冯皖紧紧搂在怀里。
“小皖,别乱想,你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小孩,当年的事情,或许真的有其他的特殊原因,你是最好的姑娘,漂亮、善良,爸妈...还有我,我们都很爱你。”
怀中的冯皖,又往我胸膛靠了靠,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而我感觉到,我胸口的睡衣上,滚烫又冰凉。
十分钟后,冯皖才把头从我怀里抬起来:“太紧了,热。”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把这姑娘搂在怀里,一直都像怕失去什么一样抱得太紧,我尴尬地松开手,这丫头掀起被子,然后小声道:“我回去睡觉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听到这丫头说:“晚安,哥,我也爱爸妈...还有你。”
在我愣神间,这丫头居然俯下身子,在我嘴角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小声道:“这是...这是谢谢你安慰我的,兄妹之间的吻。”
说完,这丫头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急忙跑了出去。
冯皖...吻了我?!
不出所料,冯皖走后我把她的拖鞋拿到她的房门口,然后回房关门躺下后,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睡不着一点儿。
一晚上可能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在我还在睡梦中正沉,就已经天亮然后小皖来敲门。
“哥,起床了,你闹钟响了两次我都听到了。”
起床后,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再看看客厅里给安若准备着早餐的冯皖,一点异常都没有,要不是这丫头眼神刻意有些闪躲,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昨晚做梦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我问向安若,她抬起头,点了点头。“谢谢你们。”
“哎呀安若姐,我不是说了嘛,你可以把这里也当自己家,不用这么客气。”
说到把这里当自己家,安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好像这话,是有些歧义?
吃完早餐,冯皖自己打车去公司,而我先开车先送安若回家,然后才去的公司。
到了公司后,我找到陈缘,让她通知所有董事、分管领导、部门领导,上午9点开个会。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搞这么大阵仗,但我说了一句是安若交代的,陈缘也就乖乖出去安排了。
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偌大的会议室,我心里一时间也是有些不安。
老杨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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