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下山的必经道路上,原本有一个显为人知的隐秘药埔,藏匿有许多灵药,直属于宗门管辖。
此番大会,宗门掌教王铮特地将此处以仙灵之气遮掩,以考验考生们自身的毅力和素质。
然而,这一切又岂能逃得过身为老祖子嗣的韩成哥俩的眼线?
别的不说,在可以耍点小花招的地方,这俩人儿是绝不会和选择轻易罢手的,倒不是因为他俩实力不济或其他什么的原因。只是在韩成眼中,抄小道、走捷径本身便是自身特权的一种体现,可谓超然于物外。
虽说宗门上下并不支持使用这样的一种方式胜之不武,但办法本就在这儿,至于用不用,还不是全在他这个宗门直系继承人的一念之间。
这不是,韩成这哥俩趁着所有后来人不注意的光景,趁机便摸到了宗门药埔的边界,朝着一块看似坚实无比的巨大岩障奋力撞去,只余下了黑衣执事一人有些木讷的凌乱在原地。
两道人影的一闪而逝,岩障矗立依旧,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留在此处,千万不要让外面的考生靠近宗门药埔。还有,如果有人比我二人采药速度快,要给他打晕。”
张阵脑海中回荡着韩成离开前说过的话,心情不免低落。
如此言行作态,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看门狗。
……
话说,韩成二人看着岩障内的景象,不免也陷入了沉思。
虽然宗门的药埔中灵药甚多,可却大都处于生长期,再加之韩成韩力二人本就身为一方大小纨绔不学无术,挑选起来自然也便比别人多费些力气。
好在,自诩为老谋深算的长兄韩成对此也算是有所准备。三日前,他提前从宗内藏经阁中取走了一本药经,名曰《百草丹方》,其中便有这洗髓丹所需的十五种灵药图解和采摘方式。
“不愧是二哥。”
此刻,看着眼前的复杂药埔满面愁容的韩力看到了兄长手中的那本药经,不禁喜上眉梢,他很自觉的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韩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笑容,他缓缓将药书翻开,直到洗髓丹那一页。
“先找这个。”韩成抬手指了指其中的一株灵药,看形制是一朵色彩斑斓的蘑菇,菌盖上有七星斑点状若北斗。
北斗星菇,这便是洗髓丹的第一位灵药,其成熟的特质便是背上的那七个光斑,传言每八十年才能成熟一株,不可谓不珍贵无比。
韩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旋即便飞身出去,掠过药埔的上方开始了搜寻。
如此一来,在经过了一一比过后,这兄弟二人在庞大的宗门禁地寻药,虽然效率仍旧比较拉胯,但终归还算是有些进度。
……
陈萍此刻早已落回到了山腰处,他双脚猛地踏地,溅起了满地烟尘。
先前的那朵冰莲花瓣被少年一片一片的摘了下来,口服之后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陈萍看着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冰莲,微微颔首一笑,他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清冷。
山下人影攒动,无疑是所有的参选者和宗门执事都已上山。
既如此,他陈萍也便理当下山去了。
礼王剑凌云,这次的陈萍终于不再保守,他飞身而起,负手御剑而行,好不潇洒。
山下的众多修士见此场景不禁纷纷瞪大了眼睛。
这才是真正的仙人啊!
对他们而言,未来如果能够凭借自身的修为实现短暂的凌空大都可称得上是一种奢望了,更何况是这难度更高的御物飞天之法了。
张阵的眼中充满了震撼,他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好嘛,那日在酒楼,还真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错过了一桩通天机缘呐。
这少年,当真不是一位五境龙门之上的掌教级高手?
懊悔、失落、各种情绪五味杂陈,张阵的面容狰狞,神色暗淡。
那日在酒楼,他的本意只是想在宗门大考之前,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在山下与那些修仙家族做些交易,以换取更多的修行资源提升自身,谁承想竟真会有如此机缘会擦肩而过。
终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一袭白衣的背影愣愣出神。
仙人,真好啊!
……
午后,青羊宗,后峰。
山腰处的一座精致别院里,一个长眉老者正躺在一支青竹编制的懒人竹椅上沉沉睡着午觉,碧绿色的椅檐儿在午后的微风下摇来晃去,咯吱声响便伴着酣睡声缓缓散向远方。
远山,一道身影矫健似雄鹰,朝着后峰的院落飞驰而来,正是青羊宗掌教王铮。
“嗯?”睡梦中的老者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将身体蜷作一团。
“师尊!”一声巨响从远处的那道身影口中传来,王铮神色慌乱,整个身影骤然提速。
老者睁开了眼睛,身影瞬间从蜷缩状态缓缓拉伸,仿佛舒展了个懒腰。
“何事啊,乖徒儿?”他淡然问道,神色悠闲。
下一瞬,王铮的身影骤然落地,他大口穿着粗气,沉声说道:“不好了,师尊,他、他来了……”
“谁?”老者问道,虽然心中已是大有猜测,但终归还是下意识的想得到确认。
王铮慌张说道:“礼王,陈萍!”
青羊老祖眼神一凝,他面色阴沉。
老人说道:“哦,他还真敢来啊,不知道今日乃是我宗举行大选的日子吗?”
掌教王铮有些无奈,他看着眼前的老者,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老人又问道:“他是从哪来的,现在又打杀到宗门何处了?”
王铮再次无言,他沉吟良久,看着老师父的面容神色躲闪。
“到哪了,说啊?”老人不耐烦道。
王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他指着此刻正在启动的宗门大阵默不作声。
“什么?”青羊老祖神色大惊,两道白眉瞬间崴到了一旁,气的眼睛一大一小,面容不觉间竟变得有些狰狞。
青羊掌教看着眼前一幕,不由得低下了头,他小心问道:“师父,您看……”
谁料青羊老祖早已是青筋暴起,他一把抓住了身前徒儿的衣领,愤然问道:“那小崽子怎么上来的?快说!”
却不料,王铮的回答还是……
沉默!
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