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齐死期将至,**月间还敢渡海,无知无畏!也罢,就让天照大神收了他们!”
“将军阁下所言正是,当年蒙古铁骑何其骁勇,征战四方未尝一败,十万大军却在日本全军覆没,刘贼志得意满!骄狂之人必亡!书曰,多行不义必自毙,且看他葬身九州!”
九州,长崎。
奉行所,晚桑斋。
身形矮壮的德川家光穿戴一副红黑色南蛮胴具足,箕坐榻榻米上。
矮小的身躯在精致铠甲的衬托下,显得威风凛凛。
幕府将军身上铠甲是由一副荷兰盔甲改造而成。
据说当年关原合战,他的爷爷德川家康曾穿戴此甲,击败丰臣氏,夺取天下,可说是德川家传家宝。
传到家光这代,铠甲仍然完好无损,颇有质感。
“神风会把鞑靼人的舰队全部淹没,就像四百年前那样!等风停歇,我军立即进军朝鲜,刘贼伤亡惨重,士气低迷,可一战而定!”
坐在对面的马场利重附和道:
“九州大军陆续北上,长州、肥前两藩正在本州西端待命,随时可渡海援助。”
德川家光抚掌大笑。
齐军遭遇台风,伤亡必定惨重,根据他的推测,刘招孙现在估计最多只剩两万兵马,甚至和蒙古人那样,一万人不到。
“天佑大和,刘招孙必死!”
二十万对一万,无论如何,这次自己都会胜利。
德川家光举起清酒,猛地砸在地上,釉瓷樱花杯在地板上碎裂成片。
晚桑斋中家臣武士不由往后退去,怯怯望向幕府将军。
“鞑齐肆虐对马岛,烧杀抢掠,无恶不为,到处纵火烧屋,家督宗义成战死了,壹歧岛守将平户松蒲三郎也被杀了,锅岛藩的援军还没抵达便被击退····”
庆长二十年(1615年),宗义智去世,家督之位由其长子宗义成继承,是为对马府中藩第二代藩主。
德川家光忧心忡忡说完,休息片刻,服部半藏上前补刀道:“将军,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您。”
德川家光不以为然道:“说吧。”
“各藩囤积在对马岛,用于征服中国的粮草,被鞑靼人抢走了。”
幕府将军拍案而起,怒道:“不是让宗义成将粮草焚毁吗?”
服部半藏忐忑不安道:“鞑子突袭对马岛,家督来不及焚粮,便被围在金石城····”
长崎奉行见德川家光脸色阴沉,便在旁边安慰道:
“将军勿忧,可让各藩再筹些粮草,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将死之人,便让他们先抢吧,当年蒙古人在对马岛也抢了好些财货,最后还不得连本带利还给我们!”
“折钵山圆通寺普慈法师已向神灵祈祷,神风已至,鞑齐先头部队,已被大风吹偏航线,未能抵达博多港,等后续鞑子赶来,还有大风等着他们,将军只管留下长崎,静候捷报传来!”
众人对圆通寺法师的法力丝毫不作怀疑。
只是鞑齐攻占对马岛后,大开杀戒,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普慈法师和他的师兄弟,有没有逃出生天。
毕竟普慈还是个盲僧。
蓝色袈裟下,山精一般的春申法师干咳了两声,众人立即都不说话,齐齐望向这位得道高僧。
春申双手合十,朗声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普慈法师乃是吾师生前得意弟子,虽双目失明,却法力高深,有夺魂取舍之功·····在圆通寺修行多年,应当能应付鞑靼人。”
德川家光对不知火山主持点点头,转身望向长崎奉行,仿佛赌红眼的赌徒。
“增加粮草是不可能的,各藩早已穷尽财力,此战不胜,德川家在江户的位置,便保不住了,所以,还请阁下努力。”
马场利重再次跪拜。
“将军放心,马尼拉援军已动身北上,按照幕府指示,英国人会增援四千到五千人,协助封锁鞑靼人粮道。”
德川家光举起另一杯清酒,轻轻啜了一口,又问服部半藏道:
“山东的白莲教,联系好了吗?”
半藏不紧不慢道:“回将军,不止白莲,运河漕工,也安排好了,都按照您的计划····”
幕府将军仰天大笑:
“当年隋炀帝东三征高丽,穷尽天下民力,中国叛乱四起,所以隋国暴亡,如今,刘招孙也要走杨坚的老路。”
长崎奉行对白莲教之事并不知情,满脸诧异之色。
“那么,反叛隋朝的杨玄感,半藏找到了吗?”
服部半藏冷笑道:“将军放心,鞑齐国内反抗刘贼者,不在少数,只是迫于刘贼淫威,不敢举事罢了,我已安排妥当。鞑子九州战败之时,便是鞑齐灭亡之日。”
德川家光大喜,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这些年各国被刘贼屠戮残害者,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而今,这恶贼终于要死在自己手中,要说不兴奋,那是不可能的。
幕府将军起身举酒,恍惚间仿佛家康附体,来到了关原战场。
他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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