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险胜,咱们兄弟飒,又活下来了。”
“人在大齐,也可以被贼人袭击,这算头一遭了。”
吴霄咧嘴一笑,将沾满人血的雁翎刀收起,他回头望向身后,身后火光冲天,大荒驿左右厢房被黑烟与火光笼罩,间或传来噼里啪啦的火药爆炸声。
“林大个子,你没事吧?”
“没事,被蚊子叮了两口。”
林宇边说,边挥刀将挂在铠甲上的两支箭羽砍断,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漫天的火光,大口大口喘气。
吴霄见林宇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一番厮杀,林宇一人冲在最前面,挥舞门板,挡住了朝鲜人的所有攻击,如果不是这头钢铁巨兽,禁卫军今天不知要死多少人。
“没想到均州竟然变成这样了,金大久到底想做什么?放着大齐的国舅不做,要背叛太上皇。”
裴大虎没搭理吴霄,他沉默半响,抬头缓缓望向周围,对众人道:“走吧,和他的仗,还没打完,去均州。”
“去均州?”
均州已是炼狱。
原本是禁卫军逮拿贪官污吏回去审讯的戏码,没想到唱成了这样,大规模的暴乱即将开始,帝国再次面临生与死的考验。
吴霄都都噜噜道:“太上皇千防万防,没防备外戚会坐大,国舅现在正成襄阳王了,说杀人就杀人,真是疯了。”
“好了,以后不要再说外戚。”裴大虎提醒这个手下,“现在朝廷上下都把咱们哥仨看做是后党,别人说说就罢了,自己可不能说,要知道避嫌。”
吴霄连忙止住话头。
“太上皇能信任的,除了蓑衣卫,就是咱们禁卫军了,不要让他难做。逮拿金大久,完成太上皇的旨意,顺带给死难的兄弟报仇。否则,空着手回去,咱们,也活不了了。”
吴霄点点头,是啊,空着手回去,即便太上皇有意袒护,其他派系也不会善罢甘休,太上皇已经向外戚宣战,难不成还要灭掉文官武将吗?
可是,就凭他们几个人,真能办成这事儿吗?
“若能得第四兵团协助,对付朝鲜逆贼问题不大,听说秦建勋麾下部分兵马被征调参与天心城建设,应该还驻扎在均州,只要能找到这支人马,拿出太上皇诏令给他们主官看,便可号令兵马,剿灭乱贼。”
吴霄忧心忡忡道:“就怕这俩已经勾结,若真是那样,湖广,便不是大齐的湖广了。凭我们三···我们七个人?”
三原侠客边说,边环顾四周,发现身边还站着的手下,只剩四个人,加上他和裴大虎林宇,正好凑足七个。
有点三原七侠那味了。
裴大虎大手一挥,打断了吴霄顾虑:
“七个人,够办大事了,搏一搏,即便不能活捉此贼,也要宰了他,把人头带回沉阳,给太上皇,给朝廷一个交代。”
“好!”
众人纷纷点头,裴大虎下令分兵两路,他与林宇一路,继续去均州,逮拿罪魁祸首,另一路则由吴霄带头,前往天心城附近,去寻找秦建勋的部队。
可是,如果秦建勋也反了呢?
最后,大家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只有战死湖广,报效朝廷了。
计划已定,他们在三拆路口分开。
吴霄带上三个手下,策马向东赶去,往东走四十里,就是天心城工地。
林宇裴大虎带着一个手下,则继续向南前行,均州城就在南方不远。
吴霄他们往东走了几里,驿道渐渐消失,地上只有些小径。
“胡三儿,前头看看,有无埋伏?”
四人之中,骑术最好的胡三儿被派出去哨探,前马距离后马约有两里路程,随时可以通过令旗保持沟通。
这是吴霄从夜不收那里学来的手段,禁卫军大都是军中精锐,其中就有一些原先是夜不收,所以做起哨探之类的活计,格外得心应手。
雄壮的战马在乡间小路上疾驰而过,马蹄在地上溅起阵阵烟尘。
片刻之后,胡三儿回来了。吴霄在马背上焦急问道:
“如何?”
“吴爷,前面村儿里没人,老百姓像是逃难跑了,村口躺着几个,野狗正在啃食,不知死活。周围没发现埋伏。”
吴霄听了,沉默片刻,让胡三儿归队,然后对身后三人道:
“走,过去看看,他妈的,大齐也有饿殍了。”
吴霄啐了口浓痰,吐在红尘滚滚的土路上,挥鞭疾驰而过,三骑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四骑便到了胡三儿所说的村子,远远望见一片颓倒的墙壁,被柴火熏得乌漆嘛黑,像是刚经历过战火,又像是被流贼抢了。
“胡三儿,宋万,你们在村子东西两边皆被,老马,跟我去过去看看。”
老马骑着匹并不年迈的战马,紧随在吴霄身后,手中握了把已经填充好弹药的燧发短铳。
他们在村口见到了一群红着眼睛的野狗,野狗围着两三个“死人”,发疯似得狂吠,一边叫,一边朝几个死人撕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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