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将名士张岱安排的明明白白后,又和李定国闲聊几句,当即下旨,封李定国为殷州副都督,之所以封他为副都督,是因为孙可望也是副都督。
“孙可望在库页岛之战中斩获颇丰,一个人便杀了五个罗刹鬼,亲自砍了他们的左腿,朕对他颇为欣赏。”
刘招孙说出这话的时候,李定国脸色分明有些变化,太上皇便假装不知道孙、李两人之间的恩怨,继续道:
“他是马首相极力推荐的人,而你,是孙(传庭)阁老极力荐举的人,朕以为两边不可偏废,便决定给你们两人机会,谁若能率先抵达殷州,朕便封他为殷州大都督,以后殷州事务,都归此人管理。”
这样的安排,不是为了制衡两股势力,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先不要说孙可望李定国谁先谁后,他们两个,有一个能活着到达大洋彼岸,便是谢天谢地。
武定皇帝的潜台词是,孙可望和李定国,两人之中只有一人能活下来。
“请问陛下,”
武定皇帝脸色微变,扭头望向还在地上跪着的张岱。
“张名士有话请讲,不过退婚流之类的是不可能的,你也不要提,事关殷州百年大计,可不是写玄幻小说。”
张岱犹豫了很久,鼓足勇气问道:
“敢问陛下,此地距殷州有多远路程?罪人是走陆路还是水路?是否有驿道相连。”
裴大虎抡起刀鞘骂骂咧咧:“你以为是让你在江南游玩啊,还想着走驿道!你们当年以公谋私,滥用驿站,不知花费多少钱粮·······”
武定皇帝大手一挥,原谅了江南名士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早年生活,示意裴大虎不要当众打人。
“两三万里总是有的,可以坐船,也可以走陆路,走陆路会比较冷,搞不好就会冻成冰墩墩,走水路会比较热,而且还得去辽南一趟,和孙可望他们一起走。”
不知张岱从哪里听说孙可望的名声,估计名声不太好,连忙摇手道:
“不不,罪人愿走陆路,愿与李将军一起走。”
“好,”刘招孙对李定国一笑,“李都督,看来你颇得人心啊。”
“张先生在路上,可要好好记载,把你肚子里的墨水都用上,多写几篇文章,等回来,朕便给你出版文集,名字已经想好了,便叫做《日航船之殷州东游记》。”
张岱连忙叩谢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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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君臣三人在大正宫一番推心置腹长谈,从清晨聊到天黑。
刘招孙让两人早些回去歇息,接下来一段时间,李定国还要前往各大兵团,征募他需要两百队员,同时负责筹集粮草物资。
到了太上皇帝就寝的时候了。
两人行礼退下,刘招孙发了会儿呆,脑海浮现出康应乾在鸡泽县兜卖金刚散的画面。
“若是老康在就好了,一准儿把这些贪官污吏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知过了多久,刘招孙打了个哈欠,总管东方祝殷勤道:“圣上,该翻牌子了,今天和哪位······”
“朕现在心情不好。”
夜幕下沉阳城格外静谧,不时有一两只流萤忽闪着翅膀,飞过郁郁葱葱的御花园。
武定皇帝没听见东方祝问话,信步走到御花园入口,抬头望向夜空,因为这几年蒸汽机的推广使用,燃煤使用越来越多,再加上热气球飞行,火炮试验,眼前这片天,越来越显肮脏。
头顶夜空上的星星,早已经看不见。
刘招孙伫立良久,东方祝不敢打断太上皇思绪,静静的站在旁边。
“李定国刚才说,河南的银铺把康监军存的钱都黑了,中州几千家商户,无一幸免,都被这群硕鼠害了,还有湖广,连大舅哥都在捞钱,偷工减料,滥用劳力,不顾百姓死活,可想而知,这河南湖广等地的天,要变了。真是骇人听闻啊!
“东方祝,”太上皇将端起的银耳莲子羹放下,语气严厉道:“你说说,朕该如何惩治这些人?这次该派谁去查?怎么查?”
“陛下,·····”
东方祝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正所谓疏不间亲卑不谋尊,东方公公虽然是太上皇身边的红人,然而说到底只是个宦官,无兵无权,出了宫,正要是急了眼,地方上没几个头头怕他。
河南湖广的水,很深,可以说是深不见底,河南巡抚是太上皇心腹葛业文,此人从万历年间便追随刘招孙,又是马士英的心腹,在大齐上层可谓盘根错节,湖广更是不能细说,巡抚是个不管事儿的,真正掌权的是第四兵团主官秦建勋和成国公金大久,秦建勋不用说,背后是西南土司势力,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主儿,至于金大久,他是慈圣太后金虞姬的哥哥,背后有金应河、朝鲜派系支持,和禁卫军裴大虎林宇等人,关系匪浅,总之这些人不仅是太上皇心腹,更是实权人物,都是东方祝得罪不起的。
“臣以为,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还是要再派人查一查,可以发一道圣旨,问问当地的钱粮数目,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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