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儿发绿,初剪齐双眉。芳筵夜出对歌舞,木绵裘软铜环垂。
轻身回旋细喉转,荡月摇花醉中见。夷语何须问译人,深情知诉离乡怨。
曲终拳足拜客前,乌啼井树蜡灯然。(注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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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道宁边城南,齐军中军大帐。
全身披甲的武定皇帝从太师椅上站起,放下手中诗集,神色漠然望向四周忙碌的人群。
“小心些,那是慈圣太后最爱看的话本!”
“懂不懂规矩,地图不能横着卷!”
“玉玺要单独装!”
大帐之中,一个头戴三山帽,身着红色三爪蟒袍的大太监正一手叉腰,一手捏着兰花指,指挥身后一群太监们,小心搬运武定皇帝随身携带的图册典籍。
“都小心些,这些宝贝器物,丢了一个,摔坏一个,千刀万剐也不能谢罪!”
坐在旁边的刘招孙,几次感觉到东方祝的唾星飞溅到自己身上,终于忍耐不住,朝大总管挥挥手。
东方祝连忙止住话头,凑到武定皇帝身旁,毕恭毕敬道:
“万岁爷?”
“过了,什么千刀万剐,人命至贵,物件只是物件,坏了还可再造,人死了,就不能活了,以后切莫这么对大家说话,说得好像朕是暴君一样。”
东方祝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旋即恢复正常。
“万岁爷教训的是,臣愚昧,臣该死。”
东方祝连称有罪,在武定皇帝注视下,左右开弓扇了自己几个嘴巴。
刘招孙也不去阻挡,默默等他打完,才气定神闲问道:“朝鲜使臣,又来了?”
东方祝顾不上红肿的脸,连忙回道:“回万岁爷,朝鲜人又来了,这次来了八个人,还在帐外候着,等了快两个时辰。”
“又派人来送死,李倧还是不死心啊,人总在走投无路时,才会悔改。当初他可是不顾一切去攻打沈阳。”
东方祝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万历四十七年,开原便与朝鲜国交好,高价购买他们的矿石,低价卖给他们粮食,还帮他们安置流民,没想到这群白眼狼,趁着大齐内乱,竟勾结建奴入侵,还杀了徐大人(徐霞客)·······”
“往事不要再提,一切向前看,以前,朕希望李倧能理解朕的良苦用心,早日归顺大齐,给他个巡抚做做,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尽管铁了心要灭掉朝鲜,然而武定皇帝被朝鲜人表现出来的倔强执着深深感动。
李倧急了。
“万岁爷,李倧那兔崽子见我大军来攻,知道自己活不了,他急了。”
感动之余,刘招孙决定放过这批使者,不再拿他们祭旗。
“大营很快就要搬到南边顺安了,那里距平壤更近,只有三十里,朕将在顺安指挥作战,让他们进来吧。”
裴大虎领命而去,八名朝鲜使臣跟着满脸横肉的裴大虎走进大帐,刘招孙看都不看这些人。
“回去告诉李倧,朕的大军,就要开始攻打平壤了,有什么想谈的,等这一仗打完之后再谈,朕希望他能活着等到那一天,虽然这看上去很难。”
武定皇帝说罢,挥挥手:
“给些吃食,给几匹马,让他们回汉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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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武定皇帝忽然变得悲天悯人,不如说穿越者很享受这种掌握他人生杀大权,随意左右别人生死的快感。
东方祝还在忙前忙后,大帐中堆积成山的书籍地图,案几沙盘被太监们搬运出去,几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停靠在帐外,魏昭带着群禁卫军卫兵在旁边守卫。
外面不时有一两个传令兵从远处冲进大帐,气喘吁吁的跪倒在武定皇帝身前,没来得及歇气,便急忙向太上皇汇报刚刚收到的军情。
“报!第二兵团将军已进入咸镜道,正在向南进军,邓将军说,预计十月初四可抵达作战区域。”
“报!戚将军昨日已率第三兵团启程,返回义州防守!”
“报!十月二日,第五兵团驻守嘉山,这是蒲将军发给陛下的塘报。”
·······
刘招孙接过蒲刚发来的塘报,细细看了一遍,忽然想起什么,对东方祝道:
“把章东和刘兴祚叫来。”
章麻子和刘兴祚很快进入大帐。
“还没有第六兵团的消息吗”
两位情报头子互看一眼,都低头不语。
刘招孙见状,也不再发问。
“报!秦将军的传令兵从徐州回来了。”
“让传令兵进来。”
听见有秦建勋消息,刘招孙喜出望外。
很快,一个背插第四兵团黑熊战旗,疲惫不堪的传令兵,在裴大虎的带领下,进入了大帐。
传令兵见到武定皇帝,连忙吃力的行了个军礼,举起手中一包沾满血迹脏兮兮的塘报。
看来这一路走的很不容易。
武定皇帝挥挥手,示意将塘报拿过来,东方祝连忙拿来递给太上皇。
刘招孙细细翻看两遍,眉头渐渐皱起,不过不久之后,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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