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中军大帐。
影影绰绰的烛火下,左总兵手捧一卷嘉靖年间复刻的《三国志》,摇头晃脑诵读: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左总兵旁边站着个婀娜俏丽的女子,十五六岁模样,分不清是营妓还是他的小妾。
史书记载左良玉从小没读过书,也不好美色(至少不好女色),还有些稗官野史甚至诬蔑左大帅发迹前曾和侯询有一腿。
因为左良玉貌比潘安,体型细长(至少入伍前是这样),所以成了侯询的小厮,小厮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小白脸,类似于后世的男公关。
这些说法当然是扯淡,虽说晚明民风开放,达官贵人常有龙阳之好(如张居正张岱等),南直隶官员豢养小唱更是常规操作。
不过,在这个位面上,总兵官左良玉是识字的,而且他贪恋女色,无女不欢。
可见,野史是不足信的。
“芳芳,等攻下临清城,老爷送你一车子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你隔天就换一身行头,有了这军功,皇帝怕是要赏你做诰命夫人!”
左良玉说着,伸手在那女子腿子一捏,芳芳顺势倒在老爷怀里,把《三国志》丢在一旁,娇声娇气道:
“不说啥珠宝首饰,老爷别再纳妾就好,听说临清女人都不裹小脚·····”
左良玉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运河码头买来的丫鬟就是糙了些,和大家闺秀没法相比,更别说吴三桂帐中那扬州瘦马。
付芳芳见老爷脸色不悦,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连忙帮总兵老爷宽衣解带,作势就要骑到左良玉身上。
左良玉想起今夜还要去见那扬州瘦马,低头看时,他身上甲叶已被女人摘下:
“老爷还有大事,你先去歇着,晚些再找你。”
“哼!”
付芳芳哼了一声,气鼓鼓走开,顺手把案几上的《三国志》扒到地上。
左良玉强压住怒火,若不是这女人颇有几分姿色,他早把她赶出大帐要饭去。
付芳芳是在扬州买的丫鬟,那老鸨说此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床笫功夫也是一流,谢绝还价只要三两。
王师北伐时,左良玉小妾有孕在身挺着肚子不便随军,他又离不开女人,只好先买下。
左良玉本以为捡了个便宜,不想买回来,除了床笫功夫还可以,其他样样都不如心意。
这让他在刘泽清黄得功吴三桂等等人面前很没面子。
晚明时期,军队行军打仗都会带有营妓,以供士卒消遣。
当然,将官出征,一般会携带自己小妾,或者本地青楼的头牌。
但凡有点追求的总兵参将老爷们,相互之间除了比试麾下自己家丁多少,小妾的俏丽与否,也是武人们比量的重要标准。
姜弘立如此,刘綎(年轻时)如此,吴三桂如此,身为一镇总兵官的左良玉自然也不能免俗。
当目睹吴三桂帐中美妾的美貌后,左良玉立即给这丫鬟改名为付芳芳。
陈(沉)对付(浮),圆圆对方方。
他偏要和年轻气盛的吴三桂一较高低,显示出自己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精气神。
付芳芳刚走不久,外面响起家丁头子马春的声音:
“老爷,小爷已安歇。”
左良玉听了,连忙翻身起来,整理一下身上铠甲,对着铜镜看了又看。
他让马春在前面带路,拽步往吴三桂大营走去。
家丁口中的小爷便是左良玉长子左梦庚。
左梦庚今年十岁,武定元年初,齐军南下山东时,左家被围济宁,城中乱起,乱民杀了左良玉全家,只剩左梦庚一个,这孩子从此便跟在父亲身边。
左良玉把这血海深仇记在刘招孙头上,北伐第一站就要来打临清。
“辽西兵都安置妥帖没?”
马春跟后面,连忙回道:
“妥帖了,给了银子,几个不听话的杀了,现在帐中只有小娘子在。”
“那便好,今日收下陈圆圆,明日攻破临清城,双喜临门,”
左良玉淫笑说。
五天前,辽西总兵官吴三桂一声不响,带着精锐家丁跑到京师盗墓,只留下美人陈圆圆独守空房。
眼下三桂一去不返音讯全无,作为他的同袍,左良玉觉得自己有义务替兄弟照顾一下他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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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在家丁簇拥下走过自家大营,他发现今晚夜巡的兵士明显比往日少了很多,马春指了指远处喧嚣的营帐,里面传来士卒赌钱喝彩的声音,好像还有女人,左良玉对这早已见怪不怪,也不去过问。
这时,远远走来一队夜巡兵,为首的把总还在打哈欠,口中骂骂咧咧:“他娘的,今晚火气真背,又输了······”
左良玉大吼一声:火攻!
对面那个赌钱输光了把总被吓一跳,连忙应道:
临清!
左良玉翻着白眼,从怀中摸出把碎银,塞给那把总,拍拍他肩膀道:
“老郭,输了就输了,明儿个再赢回来!别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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