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颗铁球极速下坠,一头扎进高速冲锋的骑兵阵列中,溅起一阵血花后,骑兵阵线被冲出几道缺口。
“他们火炮只会炸膛!炸他们自己!不要怕!冲啊!”
家丁头子跟在祖大乐后面大声喊。
“对!刚才就炸了三门!什么都打不着!”
祖大乐话刚落音,对面野战炮再次轰鸣,又有十几枚炮弹落入骑兵阵线中。
四周响起战马嘶鸣声与家丁惨叫声,祖大乐前面一骑家丁的左臂被铁球击中,那家丁的右手还抓在缰绳上,一时没有坠马,又往前冲了几步,喷涌的血水洒在祖大乐脸上。
“瘪犊子玩意儿,这么多炮子!”
祖大乐抹了把血迹,正要收拢被冲散的阵线,眼角忽然瞥见三里之外的开原军大阵后面升起无数红点。
“瘪犊子,这又是什么鬼玩意!”
刘招孙耳边响起神火飞鸦尖锐的呼啸声,抬头看时,两百支神火飞鸦从头顶上方几丈高的空中快速掠过。
“炮火密集,邓长雄越来越上道了。”
刘招孙望着火箭如流星雨般坠落到祖大乐家丁头顶,望着火箭在人群中像烟花一样爆炸,望着辽镇家丁们纷纷坠马,在凌乱的马蹄中痛苦挣扎。
刘招孙能想象到战马马蹄踏碎骨骼的咔嚓声,能感受到家丁临死前的痛苦。
不过这位主帅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口中喃喃道:
“快结束了。”
野战炮和火箭覆盖后,祖大乐家丁伤亡一百多骑,加上之前狗斗时的伤亡,幸存的骑兵只剩八百多人。
祖大乐脸上沾满血迹,血水已经结冰,粘在睫毛上让他很不舒服。
“冲过去,他们的步兵挡不住我们!”
幸存的八百多的家丁们奋起余勇,向前方两百步外的长枪兵阵冲去。
位于最前方的开原近卫第二军第一营长枪兵们望见眼前晃动的红缨,骑兵阵线呈扇形朝他们压来,隆隆的马蹄声给人巨大的压迫感,长枪兵顿时军心动摇,严整的阵线出现十几道缺口,一些士兵往后方奔逃。镇抚兵在后阵弹压溃兵。
后排弓手象征性的射出一波轻箭,率先逃走,长枪兵方阵立即崩溃,镇抚兵弹压不住,也更着往后奔逃。
“哈哈哈,老子说过,刘招孙不堪一击!”
“大帅!开原军败得蹊跷,咱们离车营太远了,要不要退回去!”
家丁头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在祖大乐身后,他扬鞭策马,跟上主帅,大声劝说。
“退?老子死了这么多家丁,退回去做甚?”
祖大乐取下酒葫芦,用酒水抹了把脸上的冰渣子,怒气冲冲道。
两人说话之际,骑兵阵线已经越过开原长枪兵位置。
祖大乐望着地上零零星星的开原军尸体,心中诧异。
“咋死这么少人?刘招孙跑得真快!”
家丁头子脸色大变,指着身后骑兵道:
“大帅!开原骑兵!”
祖大乐收紧目光,身后两三百步外,背插黑色飞鹰背旗的滚滚洪流像剃刀一样切断辽镇骑兵后路。
“他们有五六百骑,咱们现在冲过去!”
祖大乐刚说完,只听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火铳声。
密集的铅子像狂风般扫过冲在前面的马兵,将最前面家丁全都射翻在地。
持续不断的攻击终于让这些凶悍家丁彻底崩溃。
“大帅,两翼也来骑兵了!他们的火铳打的比弓箭还快!”
“刘招孙这狗贼!退!退,全部都退回车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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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孙在中军卫队卫兵簇拥下,策马来到车营阵前。
他在一百步外站定,望向栅栏对面的祖大乐。
开原军已经将辽镇家丁斩杀殆尽,祖大乐率最后三十家丁退回车营。
最后三千辽镇战兵负隅顽抗。
炮营将所有火炮都推到车营前方一百步,对着木栅栏持续轰击。
辽镇伤亡惨重,不过依靠工事,仍在顽抗。
刘招孙转身对训导官森悌耳语几句。
训导官听了连连点头,马上下去带上几名训导过来,在长牌手的遮蔽下,他们来到车营前方五十步距离,举起纸喇叭对木栅栏喊道:
“祖大乐,平辽侯问你,降不降?!”
“降你妈,刘招孙,你这狗贼,你的死期到了,山海关援兵马上就到,老子还有红衣大炮,炸死你们……”
祖大乐话刚落音,城头红夷大炮忽然轰鸣。
巨大的铁球打在密集的栅栏上,木屑砖石四处飞溅。
“大帅!标兵营叛变了!逼着城头炮手开炮打咱们!后面的战兵都跑了!”
车营遍地都是痛苦哀嚎的士兵。
“平辽侯问你,降不降!”
木栅栏中传出祖大寿沙哑的回应。
“我降!我降!不要杀我的家丁,饶了沈阳百姓。”
森悌哼了一声,回到平辽侯身边。
刘招孙神色不变。
在镇抚兵注视下,投降的两千多家丁和战兵从车营出口鱼贯而出。
“杀!”
平辽侯猛地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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