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司兄弟过手,不动铁器,你们南司的人,不知这规矩?”
沈炼取下绣春刀,猛地抛向身后,卢渐行接住刀,扯着高一方退后几步。
两个小弟站在十步开外,目光炯炯望向沈百户。
沈炼屏息凝神,左脚微微上前半步,身形如弓,右拳向上撑击而出。
这便是八极拳中常见的降龙马步撑掌起势。
“你们两个,一起上!沈某今日还有很多事要做,赶时间!”
王纶裴器互看一眼。
王纶将狼牙棒靠在门口,取出绑缚在手臂上扎起,目光凛然望向沈炼。
樊器握着长斧有些迟疑,他知沈炼是北镇抚司第一高手,虽然自己和王纶也不孬,然而看这人的气场,他还是有些发憷。
“怕什么?一起上!”
樊器被王纶怂恿,放下长斧,对沈炼微微拱手。
王纶已移身至沈炼左侧,准备左右夹击。
樊器单手披挂,大开大合,起了个通背拳招式,忽然加速上前,左右长拳如黑龙出洞,双臂成绳,砸向沈炼面门。
沈炼左脚微微一侧,向后仰身闪躲,左手如铁钳般捋抓樊器左手腕,右臂击打右肘关节处。
樊器大惊失色,他刚刚这一记劈砍,速度本已极快,没想到沈炼不仅轻松躲避开,还顺势攻击自己右臂。
樊器大吼一声,急忙挣脱右臂,左拳摊开,变作缠额手,直插沈炼咽喉。
“雕虫小技。”
沈炼冷冷一笑,决定不和这人纠缠。
“去死!”
他使出霸王硬折缠绝招,左拳挡住裴器的缠额手,双拳相撞,樊器痛的连声惨叫,急忙收手。
沈百户却是不依不饶,硬打硬开,右手掼拳,以千钧之势朝樊器睛明穴砸去。
樊器右手已被打得发麻,只得再用左手臂向外格挡。
沈炼顺势将他左臂上举,如此以来,裴器便中线便失去保护。
沈炼右脚迅速向前,跺向地面,借着腰部发力,左肘铁山靠,如铁牛般撞向樊器心窝。
“去!”
沈炼怒吼一声,这招霸王硬折缠乃是八极拳必杀技,非到万不得已,决不可轻易使用。
只是今天沈百户赶时间。
所幸他只用了五分功力,要留这樊器一命。
樊器惨叫一声,身子腾空飞起,砰一声砸在十步开外的一块青石板上,将石板压成两截,口吐鲜血,挣扎几下便昏死过去。
“着!”
沈炼忽然将头歪向侧面,耳边呼啸一声,一记狠辣长拳贴着他鬓角冲过。
沈炼头也不回,临危当先,身子贴到王纶,双拳缠住手臂,王纶见偷袭不成,顺势用手臂死死锁住沈炼咽喉。
沈炼翻身顶肘,一记过肩摔,王纶身体高高飞起,重重摔在地上,一声不响,也没了呼吸。
两个小弟在十步外看得瞠目结舌,两人跟着沈百户快有一年,平日从未见过沈炼徒手格杀。
刚才这场打斗,不过瞬息之间。
这么短时间内,两名南镇抚司高手竟然被沈炼轻松解决。
沈百户这般厉害,怪不得能得厂公重用。
高一方盯着被砸碎的青石板,眼神发呆,直到沈炼朝他摊开手,才连忙捧着绣春刀跑过来。
“沈哥,你以前是干啥的?这功夫跟谁学的?”
沈炼拍拍这位小弟肩膀,郑重其事道:
“军营里,挨打多了,就会了。”
说罢,他将刀收好,从身上掏出几块碎银,扔到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南司番子身上,迈开步子便朝山东会馆走去。
卢渐行、赵一方立即跟上去,七八个平日关系要好的番子也跟了上去。
一群人走出北司衙门几十步远,沈炼猛一回头,望见身后还站着黑压压的兄弟们。
他犹豫片刻,有些不舍道:
“兄弟们,带着他俩去治伤,顺带去厂公那里报告说,沈炼逃了,如此,你们就不被牵连了!”
他说罢,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一群镇抚司番子也不说话,都站在原地不动,出神的望向渐行渐远的沈百户。
众人走出东直门,棋盘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百姓,看不出和平日有什么区别,沈炼用眼神余光瞟实周围,很快在嘈杂的街市中发现了几个南镇抚司的密探,他们或是打扮成商贩,或是藏匿在民户中,隔着临街窗户朝他们观望。
沈炼冷冷一笑,没想到许显纯为了杀他,下了这么大气力。他回头望了眼跟着自己的兄弟,数了数,加上卢渐行赵一方,共有十二个人。
“诸位兄弟,送沈某到这里就够了,各自回去吧,都是北司吃饭的,被厂公逮拿进北司,那就城大笑话了。”
沈百户说到这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没有沈炼这般豁达爽朗,各人神色凝重,显然是经过前思后想了很久,才决定跟着沈百户走。
沈炼见兄弟们待自己如此情深义重,也不再说什么,压低声音道:
“咱们这么多人一起走,很容易引起他们注意,所以,从现在起,化整为零,每三人一小队,一个小队去准备马车马匹,要够咱们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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