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62小说网 > 历史 > 红楼之挽天倾 > 第七百零六章 贾珩:不过,会好好补偿她的…

( ) 扬州盐院衙门,书房之中

贾珩与黛玉相对而坐叙了一会儿话,这时,林如海让嬷嬷唤着两人过去一同吃饭,三人坐在一张桌子,开始用着饭菜。

林如海目光慈和,笑了笑道:「这是扬州菜,也不知你和玉儿吃得惯吃不惯。」

贾珩放下筷子,笑了笑道:「家中有一个厨娘,会做不少好菜,扬州菜也做的一绝,先前与林妹妹吃了不少,倒也养成了口味。」

这时,在不远处,一身藕荷色长裙,蛾髻如云,正与鸳鸯、袭人等丫鬟一同垂手而立的陈潇,不由撇了撇嘴,清眸斜转,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

这人是在拿她炫耀?不过倒也说了一句人话,不枉她做的那些饭菜。

林如海笑了笑道:「玉儿这些年,等会儿就还住在你小时候那座跨院,与小时候的布局都一样,除却时常打扫外,一应物事摆设都没有改动。」

贾珩笑了笑道:「林妹妹一晃眼,也离家好多年了,姑父还让人留着摆设。」林如海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玉儿现在都这么高了。」

膝下只一个孤女,然后父女分离多年,除却书信,再无相见,其实这种情况多少有些不正常。

黛玉玉容微顿,抿了抿粉唇,面上略有一些害羞,拿着筷子,抬眸看了一眼那正拿着筷子用着饭菜的少年,低声道:「爹爹,这些年也清减了许多,不如多吃些菜肴。」

林如海点了点头,心头有些欣慰,笑道:「子钰,你也多吃一些。」贾珩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开始用着饭菜。

林如海问道:「子钰,我离京多年,从邸报所观多是雾里看花,未知朝廷局势如今是什么情况?」

对如今的朝局,林如海也并非一无不知,只是总归没有贾珩这位近年以来的风云人物叙说更为直观、清晰。

贾珩放下筷子,说道:「姑父是问政局?朝廷仍是三党相持,齐浙党争愈演愈烈,只是齐党近年有势弱之象,圣上有中兴之志,先军后政,整肃吏治,想来不久,就能奋发有为。」

现在的陈汉,就是陈家的天下、浙党的官、齐党的钱,许是未来有一天,陈家的美人,贾家的军权。

「圣上在潜邸之时,性情就坚韧不拔,如今枷锁顿开,势必要有一番作为。「林如海说到最后,目光盯着那少年,心头也有些唏嘘感慨。

本来这个人是王子腾,但谁能想到却是一个少年脱颖而出,并通过一场兵乱站稳了脚跟。

贾珩朗声道:「国朝立国百年,犹如人之中年,疾患缠身,脏腑存毒,一面需得刮骨疗毒,一面需得补药进食。」

根据这时代形成的王朝存续时长,二百年一算,如今的陈汉几是步入了中年时代,但因为天灾频仍,反而有着暮年虚弱之象。

「是啊。」林如海感慨一声,深有同感。

黛玉见得这一幕,星眸娇嗔道:「爹爹,等吃完饭再说着这些也不迟。」这两个人在一块儿,总是说这些政务,也不管她了。

贾珩看了黛玉一眼,笑了笑道:「好了,姑父,先不说了。」

而后,三人用***菜,林如海前去盐院官厅处理公务,黛玉在紫鹃、雪雁等几个丫鬟的服侍下,前去沐浴。

贾珩倒是闲暇下来,只是吩咐刘积贤,锦衣府卫的密谍搜集扬州八位盐商、扬州知府、两淮盐运使寻找可能的突破口,以及寻找或已潜入扬州城中的女真人。

「潇潇。」贾珩这会儿坐在书案后,轻声问道。

因为陈潇身怀武艺,平素作为厨娘做着菜肴之后,贾珩又让陈潇在身旁担任护卫,陈潇也没有拒绝。

陈潇正在拿着一本书,从封皮扉页而观,赫然是一本前人剑谱,

闻言,抬起清冷的眸子,问道:「什么事儿?」

什么潇潇,她和他有这么熟吗?贾珩道:「过来,问你个事儿。」

陈潇秀眉蹙了蹙,有些不想过去,但终究离座起身,来到近前,玉容如霜,轻声问道:「唤我做什么?」

贾珩温声道:「白莲教在扬州可有分舵?对扬州的事儿有没有了解。」陈潇凝了凝眉,冷声道:「扬州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贾珩看向少女,问道:「你不是说从扬州逃难到京城的?」「你先前都说了,是我编的。」陈潇给贾珩翻了个白眼。

「你不编杭州,不编苏州,不编金陵,独独编着扬州,那么必有缘由。「贾珩目光闪了闪,道:「况且,你在白莲教中地位应该不低。」

「我早就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喽啰。」陈潇凝了凝眉,轻声说道。

「你既然想报仇,一个小喽啰,能拿什么报仇?」贾珩轻声说着,看向陈潇,倒是陈潇看的有些不自在。

「比如是什么老母、圣女一类的人物。」贾珩凝了凝眸,捕捉到少女微缩的瞳孔,暗道,难道还真是?

这不是他胡扯,因为最近曲朗递送而来的消息,白莲教的确存在圣女,什么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的口号也挺响。

陈潇深深看了一眼少年,道:「胡说八道。」

这人管着锦衣府卫,许是查出了什么也不一定。「果然是白莲教圣女。」贾珩目光深凝几许,低声道。陈潇:「....」

贾珩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帮我查查?」

单独靠锦衣府的密谍,效率肯定不如几家不同的情报来源更为真切,而白莲教为了造反,不定还有什么秘密途径。

陈潇冷睨了一眼对面的少年,问道:「凭什么?」

「你先前还让我帮你查,现在也算有来有回,投桃报李。「贾珩低声说着,伸手捏了捏少女雪腻的脸蛋儿。

陈潇轻哼一声,想要出手打掉,但却知打不过,而清冷玉颜上现着一抹浅浅晕红,低声道:「我帮你这一次,但有一个条件。」

她其实已经不需要他帮着查了。贾珩道:「行,什么条件?」

「以后,别捏我的脸。」陈潇目光冷芒闪烁,一字一顿道。贾珩默然片刻,轻声道:「好,那以后捏别的也行。」

「别的你也不能捏。」陈潇秀眉蹙起,冷眸凝视着贾珩,恼怒说道。「这是两个条件罢?」贾珩温声道。

陈潇轻哼一声,心头一阵无语,她为什么和这人提及这个,都被他绕进去了,道:「等会我去帮你查查。」

贾珩道:「去罢。」

待陈潇离去,贾珩目光幽晦闪烁,方才倒也不算全无收获,起码知道了陈潇白莲圣女的身份。

念及此处,重又回到书案之后翻阅着资料,翻阅盐商的情报。

就在这时,晴雯扭着杨柳细腰,俏声道:「公子,喝口茶,该沐浴了吧。」贾珩抬眸看向晴雯,温声说道:「等看会儿书,再沐浴也不迟。」

「大爷。」就在这时,就见一个高挑明丽的少女进得屋内,正是鸳鸯。

少女身形高挑,肌肤胜雪,稀疏空气刘海儿之下,眉眼见着几许妩媚的绮韵。贾珩看向少女,近前,拉过鸳鸯的手,柔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鸳鸯被少年双手拥在怀里,一张带着几颗小雀斑的鸭蛋脸上见着羞怯,低声说道:「林姑娘说等会儿让你过去呢。」

贾珩与黛玉二人在船上时常有着下棋,至于和鸳鸯,则是得了空,就是腻在一起,恩爱缠绵了几回。

贾珩温声道:「等我沐浴换一身衣裳,这一路上挺累的。」「那我与林姑娘说说。」鸳鸯轻

声说道。

贾珩低声道:「让晴雯去罢,你服侍我沐浴。」

「哒...」正在准备茶盅的晴雯,气呼呼地放下茶盅,向着一旁而去。

鸳鸯闻言,娇躯酥软几分,看了一眼瑟缩在角落里,抱着手,委屈巴巴的晴雯,低声道:"大爷让晴雯侍奉就是了。

贾珩看了一眼睛雯,道:「让她多歇歇。」晴雯:"???」

公子有了别的好丫鬟,现在洗澡都不用她了,动不动说她小,她哪里小了。

鸳鸯闻言,低声应了一声,不再说着其他,只是看着折身屋外的晴雯,心道,等回头给晴雯好生谈谈才是。

两人原是一个屋里出来的,伺候同一个人,现在只不过是又回到一个屋里,再伺候同一个人而已。

庭院之中,已是近傍晚时分,雨幕笼罩,贾珩刚刚沐浴过后,换过一身简素竹叶云纹青袍,面容朗逸,神清气爽。

这时候,随着袭人前往黛玉所在的屋里。

黛玉坐在厢房之中的书案后,显然少女也是沐浴过后,换了一身素织碧青绣花衣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读着。

因为外间天气阴云密雨,暮色四合,几案上点起了蜡烛,烛火晕红,将少女娇小玲珑的身影投影在梅花花纹立柜中,柔和烛光扑打在少女的脸上,似乎脸颊上的绒毛细微可见。

贾珩进入厢房之中,看向神态宁静少女,静静而观,一时之间倒没有出声。

「珩大爷。」直到紫鹃低声唤了一声,

彼时,黛玉也抬起螓首,凝睇而望,看向那青衫直裰的少年,问道:「珩大哥,站在那里做什么。」

贾珩就近坐将下来,问道:「林妹妹宁静读书,几如画卷,倒不忍心打扰。」

黛玉如玉脸颊微红,星眸粲然闪烁,柔声道:「也没什么可打扰的,只是抓紧时间多读些书罢了。」

贾珩:「....」

这是林怼怼开始怼了吗?看来方才那一句话,被黛玉记在了心头,不过既然敢取笑黛玉,就不要怕黛玉回怼。

黛玉翻开书册的封皮,见着对面含笑不语的少年,柳眉星眼中不由氤氲起浅浅笑意,清声道:「珩大哥,不如帮我讲讲方才和爹爹说的话。」

贾珩看了一眼书,果是一本不知从哪寻来的《盐业史话》,轻声道:「其实倒也不复杂,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前世边防从军时候写检讨,也是这么开头。

等黛玉听完,那张俏丽玉颜上见着思索,感慨道:「不想竟有这等门道儿。」贾珩默然片刻,看着黛玉的恬静玉颜,温煦道:「其实想和妹妹说一桩事儿。」「怎么了,珩大哥?」黛玉诧异道。

贾珩开口道:「我在想带妹妹来扬州,是否有些草率了。」

「珩大哥...为何这么说?「黛玉星眸现出疑惑,抿了抿粉润樱唇,心头不明所以。

贾珩沉吟道:「一旦争斗起来,盐商以及相关人等会不会铤而走险?行刺杀阴祟手段?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在酝酿了。」

他做事从来谋而后动,现在还好,隐藏着真实意图,等到斗争一起,你都要拿刀动枪,抄家灭族,就别怪人家狗急跳墙,拼死一搏。

所以,他在先前见着扬州盐商之时,没有撒谎,这次来了还真是来整军的,整顿江北大营,然后领略一下扬州繁华。

而整顿江北大营,待整军进行过程中出现任何不顺利、不如意,顺势大举调拨河南之兵以整军名义大举南下。

至于盐务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在开始尽量不主动激化矛盾,不争一时意气。如像下象棋一样,瞒天过海,大

军压境,猛然一看,已是死棋一盘。

如果不是一开始担心调拨骑军,架势太过骇人,把人吓的能润尽润,江南震怖,其实调兵而来最为保险。

但那时候,纵然扬州大街上的狗,都吓得不敢叫唤,知道他是过来提刀杀人的了。

其实,之前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带黛玉南下扬州,他自认拼着性命,也能够保护好黛玉,但随着时间过去,愈是放心不下,或许应该让黛玉留在神京,不让她冒着一丝风险才是。

不过,会好好补偿她的,以后,讲一辈子故事罢。

黛玉听着少年之言,芳心涌起涟漪,弯弯罥烟眉之下,一剪秋水的盈盈星眸现出担忧,问道:「如果这里有危险,珩大哥和爹爹呢?」

「为人臣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苟利国家社稷,岂避生死祸福?「贾珩默然片刻,沉声道。

「那珩...爹爹和珩大哥在这里都不怕,我也不怕。」黛玉说着,连忙将一个字压回嘴中,目光坚定,轻声说道。

如果爹爹和...出了什么事儿,她这辈子也了无生趣。

贾珩点了点头,心头一跳,珩爹爹?这个可不兴乱喊啊。

抚平心头的纷乱思绪,面色郑重说道:「妹妹放心,我不会让妹妹出什么事儿的,回头给你派一个护卫。」

他觉得陈潇就不错。

「珩大哥也要当心才是。」许是被贾珩的凝重语气吓到,黛玉星眸熠熠流波,面色担忧说道。

......

......

而贾珩在扬州盐院衙门与黛玉叙话之时,甄家所在的宅邸,正是烟雨蒙蒙,天地苍茫,整个庄园影影绰绰,秀丽典雅。

甄晴与甄雪也在与到访的甄璘叙话,两位王妃恍若并蒂双莲,娇艳欲滴。

与甄璘叙说过家中情况之后,甄璘眉头紧锁,轻声问道:「王妃,这永宁伯南下,老爷让我问着,京中可有什么风声不曾?」

甄晴柳叶细眉之下,凤眸眯了眯,轻声道:「朝廷要打仗,国库又没钱,就派了一个人过来南面找钱了,现在还在查案子,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结果,回头等我见着父亲,再叙说这件事儿的底细。」

甄璘斟酌了下言辞,低声问道:「大老爷问究竟会查到哪一层?「

甄晴目光闪了闪,柔声道:「现在这些还说不了,要看那人的手段和魄力,等见过老太君之后,我会时刻盯着他的。」

按照那个混蛋的尿性,很有可能是严查穷究、上不封顶,但也不一定,说不得又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甄璘点了点头,只是心头有些奇怪这语气,还有时刻盯着他,怎么有些不对劲。不过,倒也没有什么起疑。

「我要不去见见永宁伯,先前也算有着交情。」甄璘迟疑了片刻,轻声说道。

甄晴这会儿也意识到方才的语气,道:「这时候过去,反而起疑,此人性如狐狼,再是被此人套出什么话来,反而不好。」

哪怕是她,每次见着那人都吃了不少苦头,遑论是自家族弟。甄璘闻言,忙道:「那也好,等到了金陵,再作计较。」

甄雪低声道:「姐姐,休息一天,明日咱们坐船去金陵吧。」

甄晴笑了笑,清声道:「等淳儿在这歇息一会儿,先不急着,妹妹等会儿陪我去拜访一番水四叔如何?也不能过扬州,不去见见长辈,不然人家回头也该挑着咱们的礼了。」

水溶的族叔水裕,现为江北大营的节度使,统领三万兵马,这自然是甄晴的拉拢对象。甄雪点了点头,虽猜测出自家姐姐的一些心思,但也不能避而不见,失了礼数。

····......

而在扬州瘦西湖一条画舫中,丝竹管弦之音沿着朦胧雨丝飘远,而酥软柔腻的歌声则是向远处而去。

帷幔两及的观景台中,两淮都转运使刘盛藻,微微闭上眼眸,手中正拿着一个折扇,一下一下如小鸡啄米般,敲着手心,似沉浸在吴依软语中。

这位盐运使,年岁五十多岁,细眉胖脸,面皮白净,养尊处优久了,带着一股富贵气派。

而看台之上正是依稀传来歌舞,其中一人隔着珠帘,正在唱曲,声音珠圆玉软,好似飞泉流玉。

下方两个浣花楼的歌姬,身段则如杨柳依依,吴侬软语,随着曲乐而翩翩起舞,轻薄纱裙,酥白肌肤,几是让人心头痒痒

陪着刘盛藻的运司判官钱好古,幕僚许运臣,以及几个清客相公陪同着说话解闷。「大人,黄老爷过来了。」一个小厮从外间匆匆而来,在刘盛藻耳畔说着。

正在闭着眼眸,摇着脑袋晃动不停的刘盛藻,睁开眼眸,目中闪过一抹精光,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让他进来。」

永宁伯今日船至扬州的消息,他自然一清二楚,只是不想去打着照面,现在,京里传来的风声是说要查他的账簿,然后就派了这么一个狠茬儿来,宫里那位真是刻薄寡恩。

不多时,就见黄诚进来,向着刘盛藻拱手作揖,脸上堆起笑意,轻声说道:「刘大人,好雅兴。」

刘盛藻端起茶盅,吩咐着下人道:「给黄老爷看座。」黄诚连忙道了一声谢,然后脸上堆着笑意,落座下来。

说来,黄诚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前年还嫁给了刘盛藻做姨太太,但双方地位原就不对等。

刘盛藻笑了笑,说道:「黄老爷这个时候见着我,真是一点儿不避人啊。」

黄诚苦着脸,说道:「刘大人,扬州城如今是山雨欲来啊。」

「这雨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再说本官也不是没有带伞。」刘盛藻闻言,目光幽晦几分,笑了笑说道。

只要重华宫的太上皇在一日,两淮盐务就安生一日。

黄诚忧心忡忡道:「大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不会瓢泼大雨。」

刘盛藻闻言,拍了拍手,顿时正在翩翩起舞的歌姬为之一停,而唱曲的歌姬也停了歌喉,徐徐退向两侧的帘幔。

「那人来了怎么说?」

「那人说此次南下是为整顿驻扎在扬州的江北大营,于盐务无涉,非其人职权。」黄诚面色凝重,开口道。

「这话你信?」刘盛藻端起盖碗茶,轻轻吹了下茶汤,饮了一口,道:「盐运司前不久才失了一场大火。」

黄诚沉吟道:「大人,这永宁伯是武勋,朝廷也没说让他南下巡查盐务,我们是不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刘盛藻目光咄咄地看向黄诚,低声道:「整饬江北大营?朝廷为何不明发圣谕?军机处行文何在?不要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永宁伯是军机大臣,整饬军务原是应有之权,如是他要整饬盐务,可其人与齐党不睦,如今齐党一位阁老就在金陵,他一个武勋也做不了什么吧?」黄诚面上现出苦思,不确定说着,低声道:「再说,听说他南下还带着林如海的女儿探亲,这也不像是大动干戈的模样。」

谁也不会想到贾珩会再造乾坤,重定经纬。

刘盛藻道:「他如今不是住在扬州盐院衙门?林如海是贾家的女婿,他是贾家的族长,两人就是一伙的,纵然不是南下查盐,也是帮忙来了。」

提及林如海,刘盛藻目光阴冷几分,这些年屡有龃龉可以说弹劾他了好几次。

黄诚低声道:「这次过来,上午与其见了一面,倒也不像在河南那般酷烈,我等如临大敌

.....

其实他想问问这位刘大人,宫里是不是有什么风声传来,究竟是怎么想的?这都牵涉到重华宫那位,应该会有个度。

其实,这恰恰是贾珩要的效果,总有人心存幻想,总有人骑墙观望。

「那就先看看,逢大事必先静气,先让他查,看能查出来个什么,只怕捅破了天,下了雹子,头一个砸着他。」刘盛藻目光闪了闪端起茶盅,淡淡说道。

批验所内的文牍都被付之一炬,朝廷的申斥却迟迟不见下来,托人向宫里的娘娘打探消息,仍是杳无音讯,也不知在酝酿着什么雷霆,大不了,辞了这盐运使之职,学陶朱公范蠡,拥美泛舟江河。

黄诚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那先行走一步,再看一步了。」

道理很简单,贾珩再是威名在外,总不能人刚一来,抛弃万贯家财、挥金如土的生活,或者派遣死士刺杀来人,或者围攻盐院衙门,亡命天涯。

旋即,又说道:"后天,齐阁老就从金陵赶来,势必提及重复开中法一事,晋商插手进来就不好了,彼等于边粮就地军屯,更为便利,也可解边军运粮之厄。」

现在盐税收不上来,再加上历年边军粮秣采买所费国帑不知凡凡,执掌户部,曾因边军粮秣转运而费尽心机的齐昆,转而又打起了复开中法的主意。

这样盐引换粮,两难自解。

刘盛藻道:「此法自行以来,渐成恶政,勋贵多持盐引占窝,倒卖于商贾,以牟取暴利,还不如解送税银至盐院,捐输报效,来得实在。」

黄诚道:「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刘盛藻摆了摆手,道:「不听了,打道回府。」

说话间,也不顾黄诚起身相送,起得身来,在一众员僚下属的簇拥下向着外间而去。刘府就在瘦西湖畔的一座庄园别墅之中,刘盛藻之子刘昌道,一身蜀锦圆领长袍,眼前蒙着一块儿红布,在人群中双手抓住,捉着迷藏,周围不时传来女人的嬉笑之声。

不多一会儿,刘昌道捉住一个姿容艳丽,笑意嫣然女子,笑道:「可让少爷捉住了不是,今晚你就要陪着本公子。」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外间小跑而来,低声道:「少爷,打听清楚了。」「怎么说?」听到熟悉的声音,刘昌道一下子解开眼前的布条,连忙问道。

小厮低声道:「公子,是柳家的姑娘,他们家就在铜马桥胡同。」

原本是前日,刘昌道在扬州大街游玩之时,见得一个抱着小孩儿的女子,荆钗布裙,丽质天成,生的丰润可人,然后,刘昌道就让小厮打听那女子家宅何处。

「但这人已嫁为人妇,说来也巧,就在盐场为盐吏。」

「废话,带着小孩儿,能没有嫁为人妇?」刘昌道嘿嘿一笑,道:「再说,本公子就喜欢有人妇,盐场的盐吏,倒是巧了。

相比刘盛藻一大把年纪喜欢小姑娘,这位年仅二十的刘昌道,只对他***子感兴趣,在扬州城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当然,刘盛藻每每都能为刘昌道摆平,或是威逼、或是利诱,因为没有苦主状告,扬州官面上也不会穷追不舍。

这也是先前林如海提及刘家人时,言其跋扈难制的缘由,听到不少恶迹。「老爷这几天说,最近扬州地面不太平,公子还是小心为上。」小厮低声说道。

刘昌道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能有什么不太平?不就是那位劳什子永宁伯过境的,这弄得子牙在此,诸神退位一样,当年太上皇南巡时候,也没见这么个草木皆兵。」

小厮闻言,情知刘昌道说一不二对的公子哥脾气,也不敢再多劝,唯恐吃了鞭子。

夜色笼罩,雨幕渐密,街道之

上已稀稀落落亮起灯火,偶尔有马车驶入紧密的雨水中,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道道水痕。

扬州一家挂着黑油漆木匾额的客栈中,一灯如豆,身形高大、雄壮的汉子,立身在轩窗之前,在轩窗垂挂的雨帘中,隔着昏沉晦暗的天色,眺望着盐院衙门方向的通明灯火。

多铎眉头紧皱,脸上见着狠色。

不多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压低的声音响起,「主子,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人就住在盐院衙门,身边儿还带着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身边儿带了一些锦衣府卫,数目不知。」

这位十王,从来是敢想敢干,行动力爆棚,既然觉得贾珩是个威胁,那就准备寻机会除掉贾珩,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多铎问道:「有机会下手不能?」

「府卫带的不少,想要行刺,只怕不太容易。」那大汉低声说道。多铎道:「让邓飚派人先盯着,摸清出入、扈从的情形。」

「主子,如是盯得紧了,汉狗的锦衣说不得会发现,再说那永宁伯听说颇有勇武,只怕不容易刺杀。」就在这时,大汉身后的一个眉眼清秀的青年人,凑近说道。

如是贾雨村在此,当会认出,这正是当年葫芦庙里的那小沙弥,也是后来金陵府的门子!

这位门子,被贾雨村断了葫芦案之后,找了个由头,流配到北境服徭役,而后与一位唤作邓飚的囚犯,趁着李瓒督北整饬边镇兵马,边镇将校惶然,看守空虚之时,逃亡至女真境内,后来成为汉军旗中人。

因为心思机敏,会出主意,随着邓飚慢慢就到了多铎身旁听用。

「扬州城里鱼龙混杂,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位永宁伯,他发现了又能如何,总不能都抓捕。」多铎低声道。

这时门子道:「主子,小的以为,不一定冲着本人刺杀,如是捉住他的亲眷,再行要挟也是一样。」

多铎问道:「什么亲眷?」

门子面色凛然心头涌起阵阵狠辣,说道:「那林家之女听说钟灵毓秀,王爷不如派人劫持了那林家之女,再要挟那永宁伯。」

因为贾雨村曾为黛玉的老师,而后得以走通林如海的门路而行起复,门子自然也就留了意。

对贾雨村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举,门子可谓恨之入骨,自然恨屋及乌,将林家的那个小姐也恨在心里。

现在,门子还不知贾雨村已经在齐王身边儿为幕僚。

多铎瞥了一眼门子,皱眉道:「这等少年英雄人物,岂会注重旁人之女死活,如是虚以委蛇,调兵包围我等,我等就算侥幸脱身,也会引起警觉,再无机会,你我身处敌境,不能这般胡来。」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地弄死这个少年,不给他成长的机会!

否则这等对练兵打仗有着天赋的少年,老于行伍之后,打仗的手段会越来越老辣,越来越难对付。

因为.....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在草原和女真观念之中,女人几如衣服,以己度人,妄图劫持家眷以为人质,迫使当事人自投罗网,几无成功先例。

而史上这位被乾隆称为「开国诸王战功之最」的十王多铎,原就是狡诈难缠的人物,在屠城扬州之后,为了收拢江南人心,不强行胡服易辫,尊崇死节的史可法,并拜谒明孝陵,可以说心思机敏,能屈能伸。

以亲眷要挟宰执重臣,青史之上有成功的吗?这不是武侠,也不是异能都市,黄毛逞够手足之欲,苦主才怒血上涌地赶来,爆种反杀。

刘邦,曹操,铁木真.....有被要挟的吗?既然明知要挟不了谁,将有可能唯一一次的刺杀机会浪费掉,除了无脑泄愤,没有任何意义。

门子见此

面色悻悻然,不敢再行建言。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