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62小说网 > 历史 > 红楼之挽天倾 >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古来奸佞,最擅巧言令色,蛊惑人心!

( ) 荣国府,西跨院

橘黄色灯火如水一般铺染了整个室内,平儿正坐在梳妆台前,去着头上的首饰,这位双十年华的少女,着青色袄子,下着淡红色长裙,柳眉杏眼,容颜娇媚。

自平儿住在宁国府,帮着秦可卿料理修园子的诸般琐事,凤姐一下子就落了单,虽时常过去小住,可终究来往不便,今日二人又回到自家所居院落。

此刻,凤姐盘着腿坐在床榻上,就着灯火,看着一本账簿,其上自是记载着府中近来拆建园子所支取的木料、人工等各项用度。

现在,宁荣二府收支,尤其是这等大型土木工程,每一项花费都要入账,方便事后点验、核对。

平儿去完首饰,转身过来,精致如画的眉眼间现出微微笑意,说道:“奶奶,明天再看罢,这黑灯瞎火的,有些费眼睛。”

“嗯,不看了。”凤姐将账簿收起,主仆二人说话间去了衣裳,躺在床榻上,帏幔缓缓落下,外间高几上的烛火倒是未熄。

“她还真是命好呢。”

忽而,床上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奶奶在说珩大奶奶?”平儿柔声问道。

凤姐语气复杂道:“是啊,这后院之中,除了老太太就数她位份儿高了,一品诰命呢。”

“人和人命原就不同,不是好羡慕的。”平儿宽慰了一句。

凤姐道:“我岂会不知,只是难免心头有些感慨了。”

说话间,凤姐忽地伸出手探入平儿衣襟,笑道:“我们家的平儿,将来也未必不能风风光光的。”

而后,又道:“怪不得那些男人喜欢这个。”

“奶奶,别闹,睡觉呢。”平儿只觉周身发软,拨开凤姐的手,玉容微红,口中羞嗔。

凤姐收起手,叹了一口气,忽而低声道:“平儿,那物事儿呢?”

所谓那物件,是指着先前以丝帕包起的物事。

“奶奶,这样一天天下去不是法子。”平儿闻言,一手撑起胳膊,借着透过帏幔缝隙的灯火,看向恍若神仙妃子的少妇,幽幽叹了一口气。

“不然,怎么办呢?这一天天的,日子苦熬的紧。”凤姐说着,也有几分羞臊,声音微微发颤,只是柳梢眉下的丹凤眼,浮起一抹愁闷。

从琏二当初被东城三河帮那些人炮制,她就再没有……

这一晃可有小半年了,现在琏二被流放外省,她更是如同守活寡了般,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忽然心思电转间,骤然想起一事,暗道,也不知珠大嫂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是不是也像她一样……

这念头一起,不知为何,竟是忍俊不禁,“噗呲”笑了起来。

因为,心底一想着那个秀雅、端庄的珠大嫂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搅着被子,就觉得说不出的好笑。

然而,说来惊悚,此刻李纨恰恰就在反礼教、反封建……

平儿见凤姐失笑不已,心头一惊,手中的锦盒差点儿掉落,诧异道:“奶奶何故发笑?”

这好端端的,突然笑什么?发癔症了?

“我笑那……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好笑。”凤姐说着,也觉得这般说着一个孀居多年、坚贞守节的妇人不大妥当。

只是片刻,忽地想起自己,鼻头发酸,只觉眼前一热,珠泪滚滚,沿着光洁如玉的脸蛋儿无声滑落。

下半辈子都要这般守活寡了,而她有什么资格笑珠大嫂呢,人家还有一个儿子,她什么都没有呢。

“奶奶,这是怎么了。”平儿见凤姐笑没多久,又是流下泪来,心头更惊。

奶奶又笑又哭,这般骇人。

一般而言,这都是精神出问题的先兆。

说着,递上一块儿手帕,宽慰道:“奶奶,好端端的哭什么?不管怎么说,日子还得过不是。”

凤姐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也恢复了一些心绪。

“奶奶,还是忙着这些吧。”担心凤姐再难过,平儿轻笑说着,也伸出双手探入凤姐衣襟。

凤姐如遭雷殛,玉颜微红,发出一声声腻哼。

过了一会儿,平儿红着脸,将从床榻里壁取出的锦盒打开,借着细微亮光,从中取过一个玉器。

既是日常用具,自是常以热水清洗,并无异味。

“奶奶,来吧。”平儿不知何时已颤了声。

凤姐“嗯”了一声,微微闭上眼眸,任由平儿伺候着,心底开始想象着往日的旖旎场景。

事实上,倒也没有具体对象,更像是无数次缠绵过的混合场景,但又因为贾琏的无情种种,偏偏刻意不去想着贾琏的面容。

而后就这般,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觉意识模糊,荡荡悠悠之间,忽而脑海中闪过一个蟒服少年的沉静面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警告着自己不要再放印子钱。

这无疑吓了凤姐一大跳,而后,画面好似连续一般。

凤姐再难支撑,忽而娇躯一颤,继而恍若打摆子一样,而后将螓首埋在引枕上,纤纤玉手抓着的被单都被攥成一团,一张俏丽、妩媚的瓜子脸,彤彤似火,喷火蒸霞。

平儿忙碌了一会儿,尤其听着奇怪的声音,俏脸微热,拿过一方手帕,擦了擦手和藕臂,然后将物事放进锦盒,颤声道:“奶奶,这床单只怕要赶紧换换才是了……不然待会儿睡着,不大舒服呢。”

也不知为何,今天的奶奶比之往日更为汹涌澎湃,几有决堤之势。

凤姐这会儿身子绵软,只觉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声音不见昔日凌厉,酥腻的声音似是都打着颤儿:“这般晚了,也不好……收拾了吧,先把床单叠起来。”

就像尿了床的小孩儿,将被单叠起压在身下之地。

平儿依言行事,收拾着床单。

凤姐也只得撑起绵软如蚕的身子,等着平儿收拾,及至深夜,主仆二人才得相拥睡去。

……

……

翌日,一大早儿,天刚蒙蒙亮,早春的寒风吹在脸上,还有一些干冷、刺骨,而阵阵寒意沿着领口、袖口直往里钻。

贾珩让锦衣府将校准备好相关卷宗,然后骑马前往宫苑上朝,今日正是议处皇陵贪腐相关案犯的日子。

大明宫,含元殿巍巍而立,廊檐下挂满了一只只八角宫灯随着净鞭响起,文武百官面色恭谨,列队而进,不多时,内里人头攒动,只是人虽众多,嗽声不闻。

因为宫灯蜡烛于四方左右点着,灯火煌煌,明亮如昼,将百官人影映照在含元殿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崇平帝端坐在一张左右宦官、女官拱卫的金椅上,目光掠向下方一众黑压压的文武百官,宝座旁侍立的大明宫内相手拿拂尘,微微躬身。

“恭陵贪腐一案,锦衣府查办的如何?”不待下方群臣持笏进奏,崇平帝已是率先开口。

如金石冰铁的声音在殿中骤然响起,让殿中众臣心头一凛,也让出班而奏的官员将刚刚抬起的脚放了下去。

天子开口,其他人就只能等着问过事后,再作进奏。

事实上,这两天,通政司接收的奏疏如雪片一般,弹章如潮,都是说着恭陵坍塌之事。

“圣上。”

在一众官员瞩目下,贾珩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而出,道:“启禀圣上,经臣这几日的讯问,已查清内务府、工部、户部三衙相关坐罪官吏在建造恭陵一事上,因缘为奸,上下勾结,贪墨朝廷拨付工款六百万两之巨,正因如此,诸般工程多是以次充好,糊弄其事,地动一发,恭陵罹难。”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让在场文武百官心头凛然。

崇平帝脸色阴沉,锐利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个个官吏,目光最终落在内阁大学士、工部尚书赵翼的脸上。

赵翼心头一寒,紧紧垂下头来,心头叹了一口气。

前日,家中夫人竟托了北静王妃去往荣国府求情,他就知道今天这一遭,只怕他离开朝堂之日不远了。

贾珩道:“据内务府营造司郎中招供,其受庶人陈荣指使,与工部左右侍郎潘、卢二人,串通一气,通过虚报账目,拖延工期,生生将七八年可修建而成的陵寝,拖延到如今,同时户部右侍郎梁元,该员为户部堂官,知度支、稽核银两等事,然彼对陵寝工程不经查验,与潘、卢等人同流合污,相隐为恶,而梁元如今还在扬州,臣已着锦衣府飞鸽传信至扬州锦衣卫所,拿捕该员,槛送京师。”

文官班列之中,内阁首辅杨国昌脸色阴沉,梁元涉及案中,他这几天也听到了风声,等会儿浙党等人或会借此发难。

贾珩道:“另,户部、工部、内务府等相关吏员皆对贪墨工款,供认不讳,现录供词于卷宗,证据确凿,真相大白,臣恭请圣上查鉴。”

说着,从殿外来了四个锦衣府校尉,在一众官员目光斜视中,抬着一个红木箱子,内里正是锦衣府讯问、录取的相关涉案官员的口供以及书证、物证等相关证据。

贾珩又从袖笼中取出一封奏疏,沉声道:“圣上,臣依旨意,查抄忠顺王府府库一应财货,弥补内帑亏空,现查获赃银五百八十万两,已解送至内务府广储司,另发现庶人陈荣掌内务府事多年,贪赃枉法,聚敛无度,粗略统计,贪墨内帑财货更是达两三千万之巨,其内估核赃银,皆列奏疏,还请圣上御览。”

此言一出,殿中文武百官,皆是一片哗然。

尽管都知道忠顺王身为天子长兄,向来行事骄狂,生活奢靡,而其执掌内务府多年,势必中饱私囊,可还不想竟聚敛得如斯之巨的财货!

贾政此刻也在靠近殿门的位置,因为前面百官列队,看不到那少年的声音,但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在偌大的含元殿中慷慨陈词,心绪也随之激荡起来。

不远处的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秦业,同样心绪激荡,因为身形微高,加之前方工部几乎没有什么工部官员遮挡实现,可瞥见那身形挺拔,一如芝兰玉树的蟒服少年。

暗道,这就是他的女婿,军机大臣,一品大员。

嗯,他昨个儿听说,可卿也封了一品诰命夫人。

这时,大明宫内相戴权,近得前来,接过贾珩高高递送而上的奏疏,转身向着崇平帝呈送。

崇平帝面色淡漠,接过奏疏,就着灯火,翻阅而视。

其实,昨日一车车金银送交内务府广储司,这位天子就已知道他那位王兄多年来,贪墨了不少银子,可再看这份奏疏上的记载,只觉触目惊心,聚敛之财几乎超越大汉一年的赋税!

就在百官焦急等待崇平帝开口时,已有一些科道言官、翰林清流按捺不住,准备出班弹劾。

这些人职管弹劾,有风闻奏事之权,比六部的事务官弹劾同僚更为便宜。

崇平帝沉声道:“庶人陈荣已徒至恭陵,其执掌内务府多年,贪墨败度,骄纵不法,如今内务府与锦衣府当查检赃银,充入内帑,不得有误!”

贾珩拱了拱手,沉声道:“臣遵旨。”

这算是明确的旨意,查抄忠顺相关财货,归入内帑。

实际,先行抄家和最后发还房屋、财货并不冲突,前者是惩罚,后者是恩典。

崇平帝放下奏疏,沉声道:“诸位臣工也都议一议,工部潘、卢二獠该当何罪,彼等为锦衣府拿问,如今罪证确凿,恶迹昭彰,以我大汉律法,如何处断?”

这算是为先前的兴大狱,补上一道光明正大的程序。

否则不经朝议,一下子发落这般多文臣,有坏法度不说,还容易使百官人心惶惶。

而这般议上一议,给人的感觉就是,尔等不与落水的罪官并论,而是站在干岸上,得以与天子议处罪臣。

一来稍减刑戮酷烈之氛围,二来君臣朝议而论,正大光明,此为刚柔并济之道。

事实上,相关案犯如何处置,崇平帝已有决断,只是走流程而已。

下方原本憋了好一会儿的科道言官,纷纷出列奏事。

几是将潘、卢二人喷的体无完肤,同时又有人弹劾工部尚书赵翼尸位素餐,对本部衙两位堂官涉案,竟浑然不知,有失察之责,当严加议处。

崇平帝静静听完,将虚心纳谏、广开言路的圣德明君形象,示于文武百官面前。

贾珩这时则回了班列,听着耳畔的喊打喊杀之音,可谓此起彼伏。

这些言官各个都是言辞犀利,将潘、卢二人说成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徒,俨然开除出了士林之列。

甚至有言官事后诸葛亮,提出某年某月,自己曾上疏弹劾潘、卢二人贪鄙无状,早有赃迹,可惜当初内阁蔽塞圣听,不问不察,方有今日之祸,并提出自己当初所上奏疏名目,可至通政司存档处查验。

这就和后世某乎炒股答主,大A腰斩,我早就说过了,然后附上链接。

待一众科道言官、翰林清流奏疏而毕,崇平帝面色淡漠,将一双湛光流转的眸子投向大理寺卿王恕,问道:“王卿,以大汉律当如何断谳?”

此言一出,科道言官,也静等朝堂重臣议论。

王恕手持笏板,苍声道:“老臣以为,相关案犯并非皆得死罪,潘、卢二人既为首恶,当严惩不贷,其他案犯迫于为其治下属吏,多为胁从,圣贤曰,上天有好生之德,臣还请圣上从轻发落。”

这是一种委婉的谏言——恤刑慎杀。

贾珩瞥了一眼王恕,暗道,这位老大人究竟真是“废死”拥趸,还是受了南安太妃、北静王妃等一干犯官亲眷的游说?

然而这时,刑部尚书赵默,手持象牙玉笏出班,面色冷肃,高声道:“圣上,臣不敢苟同!陵寝为上皇吉壤,夫我朝以孝治天下,彼等于陵寝上也敢染指,可谓欺君犯上,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一正视听!”

崇平帝面无表情,或者说陵寝坍塌,原就是一桩严肃的事。

左都御史许庐,手持玉笏,道:“圣上,臣以为相应案犯,皆交付三法司会审,按律共议。”

贾珩凝了凝眉,情知这是许庐还想拿回此案主导权,维护所谓纲纪。

崇平帝沉吟片刻,道:“如今朝堂诸卿共议,更显庄重,不必交付三法司了,许卿,觉得这些人当如何论处?”

许庐心头一凛,面色肃然,拱了拱手道:“臣以为,当对相关钦犯区分主从,以律而断,使涉案吏员,依罪轻罪重,罚当其罪,不能一概论死。”

其实,就是根据罪轻罪重,不能因怒而滥杀。

贾珩看着许庐,忽然想起了一个典故,狄仁杰与权善才。

崇平帝不置可否,而是转而看向杨国昌,问道:“杨卿,以为呢?”

杨国昌闻言,心头一震,苍声说道:“圣上,老臣以为,事涉陵寝,当严惩相关案犯,警戒上下,然相关吏员皆论罪以大辟,恐有损圣德。”

这番态度其实倾向于大理寺卿王恕。

可以说,潘卢以及忠顺王等人的涉案,在某种程度上也解了这位内阁首辅的围,不然如今被群臣质问的就是这位元辅,而且身为首辅,也需要在“刑不上大夫”上维护官僚集团的利益。

贾珩看了一眼杨国昌,暗道,这说的也没有错,只是说法……什么叫有损圣德?

崇平帝却沉默半晌,问道:“韩卿。”

韩癀听到唤着自己,面色一肃,拱手道:“圣上,臣以为,相关案犯如以大汉律,都有论死之罪,诚死有余辜,不足为怜!然圣上为我等臣民君父,又为重华上皇之子,既可因孝德而施之以雷霆,又可因慈恩降之于雨露,皆在圣心一念,臣惶惧仰视,不敢揣度,唯恭听圣裁而已。”

这话说的与贾珩先前所言一般无二,恩罚悉由上出。

但韩癀又补充了几点,即给出了一个选项,或者说是美化的说法。

因为您是天子,完全可以出于孝道,将相关案犯全部处死,这是孝道体现,并非滥杀暴戾,也不会有损圣德,因为这些人太过分了,竟在天子父亲陵寝上动手脚,死有余辜。

但天子又为万民君父,也可酌情将一些官吏从轻发落,这也是慈恩在望。

后者,落在周围官员耳边,自是听出了一些规劝。

但偏偏前后一起,落在天子耳中,大抵意思是,您是天子,口含天宪,你说怎么着就这么着,怎么做都是对的。

真是神也是你,鬼也是你,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贾珩看了一眼韩癀,暗道,这位韩相,只怕继任首辅后,一旦与其为敌,恐怕比杨国昌还要难对付。

此刻杨国昌却紧紧皱起了眉头,哪怕不愿承认,可觉得这话比自己高明许多,只是古来奸佞,最擅巧言令色,蛊惑人心!

不仅杨国昌皱眉,左都御史许庐同样皱眉。

有时候就是这样,话说的漂亮归漂亮,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番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太滑头。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韩卿所言甚是。”

“圣上圣明。”韩癀拱手而退,也不再多言。

崇平帝拿着奏疏,阅览着名字,沉声道:“前工部侍郎潘秉义、卢承安、前屯田清吏司郎中郭元正、员外郎曹富年、余从典,内务府营造司郎中罗承望,忠顺王府长史官周顺等人,多系主犯,论律皆应处以大辟。”

主犯从犯,还是听进了左都御史许庐这位帝党的意见。

但下方众臣听着一个个名字从崇平帝嘴里念出,却觉背生寒意,这般多的人都要论死,方才再是弹劾,可仍有兔死狐悲之感。

贾珩面色顿了顿,知道崇平帝想早一些终结这桩大案。

“至于旁人?”崇平帝旋即看向贾珩,沉声道:“等下了朝,伱将锦衣府这些卷宗递送至内书房,待朕分出主从,开列名单,御批勾决。”

当年在潜邸时,这位天子曾知过刑部之事,可谓明晰律令,对如何判罚心如明镜,成竹在胸。

贾珩拱手道:“臣,遵旨。”

相关案犯的议处,算是这般落下,一切由崇平帝御笔勾决,最终会杀多少人,完全取决圣心。

贾珩退回班列,不再多言。

含元殿中,倏然为之一寂,似乎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