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62小说网 > 历史 > 红楼之挽天倾 > 第三百七十八章 熙和殿中,政争再起

红楼之挽天倾 第三百七十八章 熙和殿中,政争再起

作者:林悦南兮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11-03 11:48:57 来源: 62小说网

( ) 窗间过马,乌飞兔走。

崇平十四年的小年,就以薛蟠被送往大理寺挨打,以及宁国府家族庆宴中飞快流逝。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薛蟠案发,并没有在荣宁二府引起哪怕一点儿风波,哪怕是贾母,也只是唏嘘感叹了一阵,不管什么情绪、看法也好,在“人命关天”四个大字下,都偃旗息鼓起来。

至于贾珩的“大义灭亲”,因为薛蟠并未丢掉性命,倒没说什么六亲不认?

因为,杀人偿命这种观念,还是有着广泛的社会共识的。

既然没死,那珩大爷已经尽了力。

再说,前不久刚刚帮了薛家,又是派兵搜山,又是帮着查账,又是求宫里恩典保住皇商差事,这都是前后脚儿,几天前的事儿,怎么能说是一点儿不顾情面呢?

只能说,薛蟠作的祸太大。

这大抵就是宁荣二府的主流舆论。

至于京中舆论,议论不一。

就这般,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九,宁荣二府大张旗鼓在宗祠祭祀祖先,各色齐备,两府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

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至内垂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烛,点的两条金龙一般。

贾珩领着贾族的男女老少,齐聚宗祠祭祖,及至戌时,两府女眷在天香楼庆宴罢,这才尽数散去。

宁国府,书房之中,一灯如豆,一道清隽、瘦弱的身影,正在伏案书写。

贾珩正在秉笔书写贺表,明日一早就需得进宫朝贺天子,彼时,群臣将会上贺表相庆除夕之节,他也需手写一封贺表。

不过除却开头一百多字的骈四俪六、应制时文外,他在下面还准备了一份策疏,敬献天子。

奋笔疾书而罢,静待晾干笔墨,忽地听到一阵环佩叮当之音响起,轻盈的跫音隔着一扇锦绣屏风,在小厅中响起,伴随着馥郁幽香,一道窈窕倩影款款而来,正是秦可卿。

“夫君。”秦可卿近前,柔声道。

贾珩抬眸看向秦可卿,温声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

想了想,似有所悟,笑了笑道:“明日一早儿就要进宫朝贺,可卿有些担忧。”

秦可卿在贾珩身旁的椅子上坐了,精致如画的眉眼,温宁、柔婉,轻声道:“夫君,是有些睡不着,唯恐失了礼数。”

贾珩笑道:“今个儿,老太太没找你面授机宜?”

这话自是打趣。

秦可卿柔声道:“老太太今个儿下午特意叮嘱了。”

贾珩笑道:“老太太为荣国太夫人,不知进宫了多少次,对见着两宫太后的礼仪流程、注意事项肯定了然于心,你随着老太太一同过去,仔细一些就是了,左右也没什么妨碍,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心胸宽广,非常人可比。”

说着说着,倒不由想起宋皇后来。

秦可卿点了了点头,转过螓首,看着那几案上的文表,道:“夫君,这写的是什么?”

“贺表,明日面圣所用。”贾珩轻笑了下,说道。

永安坊,杨宅

书房之中,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内阁首辅、华盖殿大学士杨国昌,户部侍郎齐昆,此外还有礼部侍郎庞士朗、左副都御史彭晔,国子监祭酒刘瑜中,几人坐在木椅上,似乎在密议着什么。

“父亲。”

忽地屏风上,倒映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杨国昌长子杨思弘,轻步趋入里厢,橘黄灯火映照着冠玉儒雅的面容上。

迎着杨国昌的询问目光,杨思弘道:“父亲,刚才,陆学士,徐学士已经答应,上表谏阻圣上阅兵扬武,已获翰林院与都察院不少清流鼎力支持。”

当初李瓒建言崇平帝要复太祖、太宗之制,重兴阅兵扬武之事,以振人心,此议得崇平帝允准,而杨国昌当时明面不敢反对,今日正要力阻此事。

杨国昌深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目光环视向齐党干,沉声道:“诸位,自隆治十五年,太上皇罢劳民伤财之阅兵扬武以来,已有二十余载,如今李大学士,为一党之私利,附从奸佞宵小,欲乱文武之序,祸乱朝纲,老夫为朝廷首揆,绝难应允,明日除夕,圣上将在熙和宫大宴群臣,我等借贺表进献,力陈其弊,谏阻圣上。”

他为内阁首辅,文武典制不应自他而坏,哪怕因得此举为圣上所恶,也要正色谏言。

而明日正是除夕节,只要群臣非议,按着惯例,天子以示虚心纳谏,平息众议,也需得慎议,这样就不会在正月初一再行阅兵扬武,此事就成了一半。

说白了,杨国昌就是要打突袭战,不给崇平帝以及支持此事的李瓒等人反应时间。

齐昆面色凝重,沉吟道:“恩相,圣意早定,此举是否会引起圣上龙颜震怒?”

此举毕竟有逼迫之嫌,一但崇平帝大怒,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杨国昌沉声道:“诸位,圣上善纳谏言,不会因此而怒,况清流积怨已久,否则以彼等傲直,岂会首倡反对之声?我等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真正的原因,天子纵然知晓此事是有他的影子,只要还用得上他这把老骨头一天,就不会掀桌子。

更不用说,明天除夕节,万民庆贺,天子会怒而发落人吗?

礼部侍郎庞士朗,冷声道:“阁老,下官以为,阅兵扬武已停数十年,李阁老先前也无此念,必是贾珩此子从旁撺掇所致,当初贺阁老以此子贤德品行,为其扬名海内,但此子忘恩负义,却因士子被殴一案而攻讦阁老,致使阁老归乡,如今以微末之功,窃夺京营之权,为武人张目,再容此子猖狂下去,只怕朝纲都要被这等奸佞败坏。”

当初内阁大学士、礼部尚书贺均诚,为贾珩所书《辞爵表》扬名,后来,却因贾珩为范仪一案敲登闻鼓而累,致仕归乡。

而礼部一应官吏,也有不少为此吃挂落,不少人对贾珩未尝没有看法。

当然,这位庞侍郎是否为着接任礼部而靠拢杨国昌,倒也不得而知。

杨国昌沉声道:“贾珩此子沽直邀名,大奸似忠,前日听说还将触犯刑律的亲戚,送至大理寺处断。”

齐昆皱了皱眉,道:“此事,下官也略知经过,听说是贾家姻亲之薛家的少爷,在金陵祖籍之地惹出了人命官司,贾子钰执其入大理寺,许是贾子钰端方、刚直也未可知。”

对此事,贾子钰道一声端方,并无不当。

杨国昌摇头道:“言瑄,此人当初因何成名于士林?辞爵表,辞了爵,但偏偏现在宁国的承爵人是谁?如今主事京营的又是谁?韩非子言,事起而有所利,其市主之……如今那薛家子殴伤人命,本该以命抵命,以正国法纲纪,如今却得贾珩携微末之事而面陈圣上,圣上碍于情面,只能网开一面,而贾珩得大义灭亲之美名,薛家子则得以轻判,言瑄,你不觉得可疑吗?”

齐昆皱了皱眉,道:“恩相,贾子钰主事京营,难道不是因为他立下平乱之功?”

“如非宁国之主身份,圣上会让他一黄口孺子执掌京营?”左副都御史彭晔,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对贾珩不屑,还是对着齐昆。

齐昆闻言,目现思索,须臾,道:“彭大人之言,不无道理。”

杨国昌目光忧心忡忡,说道:“此子少年得志,将来于我大汉社稷,是祸非福。”

此言一出,齐昆脸色倏变,惊疑不定道:“恩相,这……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无此事,想宁荣二公当年也是少年掌军,恩相此言,是否有些过虑了?”

杨国昌摇了摇头,道:“明年,李阁老赴北督师,京营多半由此人掌管,如此年纪,心性不定,但为有心之人收买、拉拢,危殆社稷,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宁荣二公累受皇恩,原非庶子寒微可比。”

如果是太平盛世,这等人自不可得机会,但如今的大汉,内忧外患,再让此等人掌握兵权,只怕将来会有操莽之事重演。

齐昆面色凝重,一时默然。

杨国昌冷声道:“不管如何,这贾子钰需得压一压。”

永业坊,棠桥胡同

夜色晦暗,书房内一灯如豆。

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李瓒,正在屋中拿着一本书,借着灯火凝神读着,几案上早已放着写好的新年贺表。

对这位隆治年间丙辰科的探花而言,这样一封文辞优美、歌功颂德的应制表文,并没有什么难度。

李瓒放下手中的书,借着灯火而观,蓝色扉页赫然写着“三国演义”四个大字。

“过了这个年,就要前往北平了。”李瓒思忖着,放下手中的书,瘦长、冷硬的面容上也有几分怅然。

此去离京,尚不知何时,而京中愈发风高浪急。

抬眸看着窗外静谧的夜色,一时间有些出神。

他走之后,朝堂之上,齐、浙二党分庭抗礼,会不会引起新一轮的朝局党争?

“以圣上之权术手腕,想来平息党争、压制朝局,使杨、韩二人和衷共济,应不是难事罢。”

李瓒松开紧锁的眉头,如是想道,轻轻叹了一口气。

夜色低垂,朗月皎皎,外间不时有爆竹声响起。

这时一个妇人进入屋内,提着灯笼,柔声道:“相公,夜深了,该歇着了吧,明日一早儿还要入宫呢。”

李瓒抬眸看向老妻,点了点头,道:“这就睡了。”

吹熄灯火,书房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翌日,宁荣街,

这日一大早儿,天刚蒙蒙亮,五鼓声起,宁荣二府马车在宁荣街排得满满当当,凡宁荣二府的诰命夫人皆着诰命大妆,坐八乘大轿,入宫觐见两宫娘娘。

而贾珩也骑上了马,领着小厮,护卫着女眷,往宫中进发。

按着陈汉典礼,崇平帝会在除夕节这天,于熙和殿召见在京五品以上勋贵、群臣赐宴,接受朝贺,而到初一,则有正朝、祭天等诸般事宜。

这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儿时间,神京一百零八坊,星罗棋布的坊邑,家家户户,灯火亮起。

不仅是贾家车马辚辚,其他官吏的女眷彤彤灯笼如一条长龙,向着安顺门进发。

此刻,京中五城兵马司、锦衣府、京营几乎都打起了精神,于明暗两线布控,防止出现惊扰官员以及家眷之事。

一顶轿子中,秦可卿一手挑开竹帘,透过竹帘,借着熹微透过的光线,举目眺望黎明的神京城。

少女衣衫鲜丽,头戴滴翠冠,道道璎珞垂下于鬓角、耳畔,一张芙蓉花蕊的脸蛋儿白腻如雪,玫姿艳逸,姝美难言,看着那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门廊,悬挂的一盏盏灯笼交错而过,一时有些出神。

柔润如水的目光旋即落在那前方不远,骑于骏马之上,身着蟒服的少年,脸颊上现出一抹恬静笑意,心头涌起阵阵安宁。

“奶奶,一会儿应进宫了罢,长这么大,我还没进过宫呢。”马车中的宝珠,轻笑说道。

瑞珠同样轻笑说道:“听鸳鸯姐姐说,我们是等在宫苑外,是不让进坤宁宫的。”

秦可卿听着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兴高采烈议论着,绚丽如云霞的玉容上,笑意嫣然,但还是郑重叮嘱道:“宫里规矩森严,你们进去后,跟着鸳鸯走,不要四下乱跑。”

“是,奶奶。”宝珠,瑞珠连忙老实应了。

宫苑,坤宁宫前的汉白玉广场上,一顶顶朱红灯笼高高挂起,将丹墀照耀得莹玉流光。

晋阳长公主在嬷嬷、女官的侍奉下,挽着小郡主的小手,下了一辆八宝簪璎琉璃窗马车。

相比诰命不得将马车趋驶宫苑深处,晋阳长公主身为天子胞妹,冯太后的唯一女儿,则被特旨恩准,可在御道行驶。

“公主殿下,娘娘已在前殿相候了。”皇后身旁的贴身女官蕊儿,领着几个婢女,笑着近前相迎。

晋阳长公主着一袭大红衣裙,鬓发高挽,滴翠玉冠上的凤翅熠熠流光,那张艳光动人的脸蛋儿,浮起的笑靥如二月桃花,道:“前面带路。”

向着宫殿进去之时,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灯火彤彤的宫门方向,美眸叠烁,暗道:“他今日也会携家眷入宫觐见,也不知能不能见着。”

压下心底的思念和幽怨,举步进入坤宁宫用以会宴诰命的正殿。

这边儿,贾珩与宁荣二府的车队也自安顺门进了宫苑,天光已亮堂了一些,贾珩与秦可卿以及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分开,在一位内监的引领下,向着熙和殿行去。

因为诰命夫人齐聚坤宁宫,外男则无懿旨不得擅入。

熙和殿,殿内灯火辉煌,锦幛绣幕,人影憧憧。

崇平帝穿上帝王冕服,头戴十二旒冠,坐在一方长条矮几之后,躬身侍奉的宫婢、内监,神色谨敬,恭列左右。

而殿外廊檐柱外,一队队持的内监、力士手持罗幡,更有头戴山字无翼冠,着飞鱼锦服的锦衣卫充当仪仗。

随着在京五品以上,文武百官按着文武两列,在内阁首辅杨国昌的带头下,自殿外的玉阶上,持笏板,整神色,进入庄严、肃穆的殿内朝贺崇平帝。

东方红霞喷薄,大日猛然跃出,朝霞照耀在宫殿一角,琉璃瓦反射出彩光来,天光一时大亮起来。

“臣等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山呼万岁之声中,崇平帝面色也较往日和缓,微笑道:“众卿平身。”

“谢圣上。”

内阁首辅杨国昌以及文武群臣,纷纷起身。

如往年一样,应由翰林院奉上贺表。

而今年在翰林院掌院学士柳政的属意下,翰林侍读学士陆理,仍以文辞优美,才气横溢,代表翰林院出班念诵贺表,以为敬献。

陆理面容俊朗,身形如芝兰玉树,手捧贺表,念诵着。

伴随着清朗的声音响起。

一篇骈四俪六、辞藻华丽的贺表,恍若碎玉清音,在大殿中响起。

陆理躬身道:“臣为圣上贺。”

崇平帝面上也现出一抹笑意,说道:“陆学士平身。”

陆理时常进宫讲筵,才学出众,当年就是他点中的状元。

然而,陆理却并未回班,而是整容敛色,拱手再拜,朗声道:“臣,翰林侍读学士,陆理,昧死启奏圣上。”

殿中一些臣闻言,面色倏变。

大过年的,昧死启奏?陆理这是有做什么,这是要犯颜直谏?

可今日不是朝贺天子吗?

陆理面对一众惊异不定的目光环绕,却视若无睹,心头甚至有几分激动,今日正是他名留青史,流芳百世之始。

陆理整容敛色,沉声道:“臣惊闻圣上听李大学生之言,于旦日正朝,阅兵扬武于安顺门外,臣窃以为阅兵扬武,劳民伤财,惊扰中外,实为不可。”

崇平帝闻听此言,“刷”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咄咄地看向陆理。

这陆理,是自己认为不可行,还是背后有人唆使,而且今日借朝贺献表谏言,这……简直居心叵测。

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对朝政失去了掌控!

群臣更是哗然一片,韩癀目光微凝,心头涌起一股不妙之感。

李瓒眉头紧锁,目光微眯,盯向陆理。

陆理面色坚定,清朗的声音掷地有声,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用之,值新年肇始,吉气冲和,圣上于旦日阅兵扬武,杀伐血气猎猎神京,刀兵凶器悚斥群听,有失敬昊天之意。”

这番话一出,一些不知今日之景的百官瞬间哗然,失敬昊天,你还敢再作大言一些吗?

韩癀面色一凛,沉喝道:“陆侍读,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有计划的**……

翰林侍讲学士,徐开道:“圣上,臣以为陆学士之言然也,夫圣君在世,以德化抚育万民,而不妄加兵刑戮威,圣上,臣以为在旦日,万民阅兵扬武之事,诚为不可!”

这时,国子监祭酒,也出班奏道,开口道:“圣君在朝,兴仁义而不舞刀兵,臣,彭晔以为阅兵扬武之事不可。”

“臣附议。”左副都御彭晔出班而奏,虽只有三个字,但却举足轻重。

这一下子,就在熙和殿响起一声惊雷。

这是清流的态度!

而四王八公等一应武勋,都是心头惊惧,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朝争起来?

南安郡王老神在在,好似对殿中的风雨,充耳不闻。

贾珩这会儿也在武勋之列,目光明晦不定。

崇平帝不发一言,因是除夕,显然并不想,也不好发怒。

彼时,李瓒却出班奏道:“此为太祖、太宗旧制,沿袭远带,圣上效仿之,何以言冲击瑞气?何以言失敬昊天?何以言悚然群听?陆学士,你饱读诗书,深达明理之人,岂不闻敬天法祖,慎终追远?,况国之大事,唯祀于戎,祭天、阅兵,此为我大汉正典!”

因是李瓒建言,而陆理的攻击矛头更是直指李瓒。

然在这时,礼部侍郎庞士朗开口道:“圣上,臣以为,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如今我大汉圣君在朝,以礼教化万民,德被苍生,纵太祖、太宗尚在,想来也不需以刀兵威加海内。”

礼部侍郎庞士朗,这是第一个有份量的六部官员,只是其明明应持因循守旧之言,却以一副变革的论调,多少显得有些诡异。

崇平帝眉头跳了跳,如果不是他知道如今的大汉是什么情状,他还真信这番糊弄之言。

而随着礼部侍郎庞士朗的谏言,一些正在观望的臣子,有些按捺不住,开始出班禀奏,有的委婉劝言,有的附和前人之议。

此刻,内阁次辅韩癀却保持了沉默,冷眼旁观这一幕。

无他,浙党不得不考虑士林风声。

因此,一时间,熙和殿中,就只剩李瓒一人在辩驳,多少显得势单力孤。

而杨国昌看着这一幕,面色不动,心头却响起一声冷笑。

这就是人心!

阅兵扬武,乱文武之序,楚党不得人心,哪怕是楚党群聚的兵部也没有人出班附和。

至于浙党,更有附和之声。

这就是大势,煌煌大势!

他就是要将此事拖至朝议,圣上肯定不会将此论大争于庙堂,那么阅兵扬武自会被被搁置。

崇平帝冷硬脸色上不见笑纹,目光逡巡过下方的群臣,道:“诸卿还有何高论,一并而言?”

他本以为可借祖宗之成法,一排众议,没想到几天朝局沉默,竟换来群情汹汹!

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此言一出,下方群臣无不心头一凛,能敏锐察觉出天子语气中带着的火气。

在一阵令人压抑的诡异气氛中,杨国昌情知该是自己出场,颤颤巍巍,出了朝班,残苍声道:“圣上,老臣以为百官之言,不无道理,新春正旦,祥瑞吉和,不宜舞干戚以扬武事,至于李阁老之言,为我大汉武事,也诚为忠直之言。”

崇平帝道:“哦?”

将一双审视、狐疑的目光投向杨国昌。

杨国昌续道:“圣上,阅兵之事,不适在正旦,如圣上欲行武功,可于京营操演,京营校场广阔,任兵马驰骋,岂不两便?”

如果只是单纯地激怒天子,并没有意义,需要给天子一个备选项,既是台阶,也需得缓和一下熙和殿中紧张的气氛。

无错

事实上,杨国昌也好,文官也好,反对的不是阅兵扬武,而是这件事背后蕴藏的政治意义。

以文抑武,文官政治正在被人动摇。

原本崇平帝以为借助祖宗之名,推行此事,不会有差池,但显然不是,文官不满在心头积聚,但内阁达成一致,就不敢言。

此刻被人戳破这层窗户纸,不少人都会自发靠拢过去。

这才是浙党沉默,哪怕是楚党内部之人,都默然以对的原因。

至于五军都督府,原本乐见其成,因为这是好事!

但如今朝局波谲云诡,鬼知道是不是这些文官在引蛇出洞,谋算他们,既不敢附和,又不好反驳。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