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宁国府,大观园,栊翠庵
此刻,原本热闹接生的嬷嬷,纷纷离了栊翠庵的庵堂。
秦可卿一时之间,被那婴儿的哭闹弄得颇为手足无措,雍美丰丽的脸蛋儿几乎彤艳如霞,问道:“夫君,她怎么哭了。”
贾珩看向哇哇大哭的女婴,温声道:“我抱抱看。”
说话之间,连忙从秦可卿接过襁褓中的女婴。
说来也奇,到了贾珩怀里以后,哭声竟是戛然而止。
秦可卿:“……”
什么意思,整的她很凶巴巴一样。
贾珩笑了笑,捕捉到丽人的神色变化,轻笑说道:“可卿,这孩子可能就和我亲一些。”
秦可卿眉眼婉丽、雍美,轻轻腻哼一声,倒没有说话。
贾珩而后也不多言,将襁褓中的女婴递给一旁的奶嬷嬷,柔声道:“咱们走吧。”
初生婴儿往往比较嗜睡,这会儿让小孩儿多睡一会儿,养足精神,神完精足。
贾珩与秦可卿来到栊翠庵一旁的厢房之中,落座下来。
秦可卿柳叶细眉之下,那双美眸眸光盈盈而视,温声道:“夫君,你什么时候出发?”
“也就这几天。”贾珩柔声道。
秦可卿点了点头,道:“夫君这两天多陪陪妙玉,她刚刚生产,正是坐月子的时候,最需要人陪了。”
这点儿度量,她还是有的。
想起自己当初何尝不是如此?也需要人陪。
贾珩点了点头,而后,目送着秦可卿离去。
等到傍晚时分,妙玉这才床榻上幽幽醒来,丽人此刻一张汗津津的脸蛋儿上,丝丝缕缕秀发贴合在鬓角,清冷、憔悴。
而这边厢,贾珩也缓步来到厢房中,轻轻握住丽人的纤纤玉手,问道:“妙玉,你醒了。”
丽人轻轻“嗯”了一声,原本清冷的声音就有几许沙哑,问道:“女儿呢?”
“让奶嬷嬷喂着呢。”贾珩握住丽人那温软绵绵的纤纤柔荑,温声说道:“先起来吧,让后厨厨子喂你一些皮蛋瘦肉粥。”
妙玉眉眼之间满是恬然、明媚之意,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在贾珩的搀扶下,坐将下来。
丽人这会儿正是坐月子的时候。
这时,嬷嬷从外间而来,将手中的玉碗递将过去。
贾珩道:“我来吧。”
说话间,伸手接过玉碗,拿起汤匙,舀起皮蛋瘦肉粥,轻轻吹着碗里的腾腾热气,温声说道:“妙玉,我喂你。”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那少年拿起汤匙舀起药粥,递至粉润唇瓣边儿,轻轻张开嘴,一下子喝了药粥。
芳心之中涌起阵阵甜蜜。
就这样,贾珩一勺一勺给妙玉喂着稀粥。
待吃完之后,贾珩拿起一方手帕,给丽人轻轻擦着嘴角的稀粥饭粒,看向那脸颊现出一些红润的少年,心绪也有几许莫名之意。
而妙玉感受那少年轻柔动作的温柔以待,那双晶然明眸闪了闪,似有泪光闪烁,倒映着少年的清影。
贾珩轻笑了下,柔声道:“妙玉,咱们女儿还没说好叫什么名字呢,你才华绝艳,不如想个名字。”
妙玉道:“我这会儿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
柔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前往北边儿?”
“是啊,现在不能陪着你坐月子了。”贾珩两道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如初升之阳,轻声说道。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你在外面忙着正事就好了,我这边儿也没什么的。”
也不知是不是生了孩子,比起往日的孤僻、清冷,丽人心态平和了许多,这位丽人凝眸看向那少年,目中现出丝丝缕缕的欣然和欢喜。
在不久之前,妙玉父亲的冤狱得以平反,而此刻的自己也有了孩子,可以说儿心愿达成。
贾珩这边厢,伸手轻轻揽过妙玉的肩头,柔声道:“等会儿,咱们一块儿看看孩子。”
妙玉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盈盈如水,轻轻“嗯”了一声。
不大一会儿,奶嬷嬷抱着襁褓中的女婴,那风韵犹存的丰润脸蛋儿上,笑意渐渐笼起,道:“大爷,刚刚喂过奶,小丫头睡的正香呢。”
这会儿,妙玉也有心思仔细打量着襁褓中的女婴,见着那小鼻子、小眼,尤其是脸蛋儿胖乎乎的,就觉一股血脉连结的欣喜涌来,而芳心不由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贾珩道:“好了。”
这会儿,外间的丫鬟素素快步进得厅堂,柔声说道:“邢姑娘,你来了?”
贾珩目光温煦地看向那丽人,说道:“岫烟来了,过来这边儿坐,也认认干女儿。”
邢岫烟那张秀美、妍丽的脸颊,顿时羞红如霞,款步盈盈地近得前来,少女气质出尘,宛如出云之岫,淡若烟云。
邢岫烟柔声道:“珩大哥,我过来看看妙玉师父。”
说着,盈盈落座下来,眸光凝露一般,看向一旁的妙玉,问道:“妙玉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妙玉那双弯弯柳叶细眉下,眸光盈盈如水,声音宛如飞泉流玉,说道:“先前有些累,这会儿在屋里睡了一觉,好多了。”
贾珩温声道:“素素,吩咐后厨,准备一些晚饭去。”
素素轻轻应了一声是,而后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贾珩道:“岫烟,过段时间,我要去北边儿一趟,你在家中,多多看顾一下妙玉,陪她说说话。”
邢岫烟“嗯”了一声,说道:“珩大哥,我会的。”
……
……
就这样,贾珩在与妙玉、岫烟用了一阵饭菜以后,说话之间,离了妙玉所在的栊翠庵。
宁国府,前院厅堂。
此刻,秦可卿一袭蓝色裙裳,渐渐气度雍容的雪肤玉颜上白皙如玉,而莹润美眸当中,满是关切之色,低声道:“夫君,你先前没有陪着她?”
贾珩道:“她刚刚生了孩子,得多歇息歇息,养养精神。”
秦可卿点了点头,又问道:“雅若这两天在栖迟院,问夫君怎么还不回来。”
贾珩眸光微动,柔声说道:“等会儿我去看看。”
这几天的确是有些冷落雅若了,相比凤纨这样的人妻少妇,小姑娘更会患得患失。
秦可卿秀眉之下,美眸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轻嗔了一句道:“夫君现在身边儿的人越来越多,都快顾不过来了。”
这是在隐隐的规劝贾珩,不要再往家里收人了,这真是都顾不过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好了,我知道了。”
如果捆绑在一起,还是都能顾过来的。
而后,贾珩又与秦可卿说了一会话,不再多做盘桓,离了后院厅堂,前往大观园的栖迟院,寻找雅若。
此刻,栖迟院中,正是傍晚时分,暮色四合,夜幕渐渐降临而下,恍若笼罩了整个大地。
厢房之中,甄兰正在和甄溪叙话,此刻姐妹两人正在看着邸报,小声说着话。
甄兰柳眉凤眼,眸光盈盈如水,低声说道:“这次,大伯和父亲应该能从京中回来了。”
甄溪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灵动剔透的明眸,如蕴灵溪流动,柔声道:“是啊,姐姐。”
甄兰秀丽双眉之下,目中柔波微漾,柔声道:“妹妹,我们等会儿给家里写封书信吧,也说说这两年的情况。”
至此,她和妹妹也不是犯官之女了,以后想要封为侧妃也容易了一些。
这会儿,雅若从外间进来,略有一些怅然若失的坐下来,略有几许丰润红艳的小嘴撅的老高,娇憨、烂漫的脸蛋儿上,红扑扑的几乎如苹果一般。
本来以为过来能天天见着贾珩,但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甄兰笑了笑,打量着将心事写在脸上的少女,问道:“雅若妹妹怎么了,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雅若蹙了蹙带着几分英气明丽的秀眉,柔声道:“好几天没有见珩大哥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本来就是没心没肺的少女,在与甄兰在一块儿睡了几天之后,已经将这个容颜明媚的少女,当成了自己的闺蜜。
而甄兰心头深知雅若背后的蒙王,以及察哈尔蒙古的精锐骑兵,对贾珩的重要性。
甄兰那张肖似甄晴的脸蛋儿上,笑意繁盛不减,温声道:“珩大哥平常就是喜欢在外间忙着,雅若妹妹纵然过了门儿,也是这样的,可能几个月见不到人。”
雅若捏着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脸上流淌而下的晶莹汗珠,说道:“成亲了,就好了吧。”
甄兰有些没好说,成亲的可是有好几个,也没几年怎么好着。
“成亲了,可能是会好一些。”甄溪倒是接了一句话说道。
不大一会儿,就听那外间的丫鬟,轻声说道:“大爷来了。”
话音方落,就见那蟒服少年跨过门槛,说道:“兰儿,溪儿…嗯。”
“珩大哥。”顿时,雅若一路小跑而来,一下子抱住了贾珩的腰身,那张酡红玉颜的粉腻小脸之上,几乎满是欣喜之意,说道:“珩大哥这几天都忙什么去了,怎么不回栖迟院?”
贾珩道:“这两天忙着衙门的事儿,有时候就没顾上回来,怎么,又想我了。”
说话之间,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少女丰润、明媚如霞的脸蛋儿。
“嗯。”雅若轻笑了一声,脸上满是娇憨、明媚的笑意。
贾珩轻轻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来到近前,落座下来。
甄兰笑了笑,道:“珩大哥,要不要我和溪儿妹妹回避一下?”
贾珩道:“回避什么?过几天就走了,今个儿陪你们几个说说话。”
甄溪细秀柳眉之下,那双清澈明眸莹莹如水,关切问道:“珩大哥,还要出远门呀?”
贾珩轻轻挽住那少女的纤纤素手,说道:“是啊,这次估计还要用时长一些,可能一年半载。”
不仅是宣大并蓟镇诸地,还有山东威海的水师,也当在视察之列。
甄兰道:“珩大哥,时间也不早了,不若先歇着吧。”
贾珩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听雅若红了一张宛如苹果的脸蛋儿,柔声道:“珩大哥,我今晚和珩大哥睡……”
甄兰、甄溪:“???”
贾珩:“……”
草原的女子都这么直接吗?
不过,应该是听到了他一年半载不回来罢。
……
……
另外一边儿,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霞余晖披落在鳞次栉比的街巷两侧,房舍上的青砖黛瓦宛如披上一层霞光纱衣。
而一辆挂着靛蓝色车帘布的马车,在辚辚声中缓缓驶过青石板路,拉起一道高高的车影。
翰林院掌院学士陆理,此刻乘车离了翰林院,前往家中,刚刚在屋内坐定,品着香茗,思量着最近的朝局变化。
随着浙党的内阁首辅韩癀辞官离京,如今的大汉朝堂,更多还是楚党一家独大,齐浙两党蛰伏,而贾珩为代表贾党,则是把持着军机处以及京营大权。
陆理端起茶盅,品着香茗,目中冷色不停涌动。
别看现在朝局太平无事,但他还是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当中,判断出天子正在猜忌卫国公。
不说其他,单单就是让兵部尚书李瓒入阁,就是制衡、忌惮之意分明。
“君臣不和,翁媳相疑,这就是成事之机。”陆理眸光闪了闪。
这位陆学士至今都忘不了,当初被贾珩当殿质问,从而颜面扫地,进而仕途一蹶不振的情况。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地调入翰林院掌院学士,仕途近乎葬送。
就在这时,老仆快步进来,神色微顿,拱手说道:“老爷,都察院的刁仲玄刁大人,翰林院的左旺龙左大人来了。”
这两位都是陆理的同年进士,也是陆理新近结交的好友,平常多有志同道合的来往。
拢共,也不大一会儿,一个身形瘦高,有些尖嘴猴腮的中年官员,以及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官员,大步进入厅堂之中,朝着陆理躬身见了一礼。
陆理道:“还请两位兄台至书房叙话。”
这个时候寻自己,肯定是机密之言。
不大一会儿,三人来到书房重又落座,仆人奉上香茗,躬身离去。
陆理问道:“两位造访寒舍,未知所为何事?”
刁仲玄压低了声音,问道:“陆学士,以为当今朝局如何?”
陆理先是愣怔一下,旋即,目光咄咄而视,清声说道:“两藩夺嫡,贾党势盛,如此而已。”
翰林侍讲学士左旺龙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无尽欣然之意,说道:“陆学士所言不虚。”
刁仲玄目光微动,清声说道:“陆学士以为圣心属意何人?”
可以说,夺嫡是一笔投资与收获最大的事情。
陆理摇了摇头,目色莫名闪烁,道:“现在还说不了。”
刁仲玄沉吟片刻,说道:“最近楚王府的长史廖贤,请我与左兄吃饭,拉拢之意十分明显。”
“楚王?”陆理喃喃说着,朗声道:“楚藩,其人虽为庶出,但为人谦恭有礼,贤名早名,翰林院中同样颇多赞誉之音。”
值得一提的是,楚王陈钦主要是有个好老丈人柳政,此外,就在前日,在冯太后的相劝下,崇平帝也终于松了口,诏旨降下,赦免了楚王陈钦另外的老丈人,甄家的甄应嘉几兄弟,着其可回金陵安居。
陆理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现在也言之过早,如前汉之时,太子刘据之事也未尝没有。”
不管是魏楚两藩,他都不大瞧得上,辅佐那位宫中的八皇子登位。
先前,陆理给八皇子陈泽,两人还是养成了一些师徒情谊。
刁仲玄心头一惊,面色变幻片刻,问道:“陆学士以为当如何应对?”
陆理剑眉之下,目光冷闪了下,清声道:“隔岸观火,静待其变。”
一旁的翰林侍讲学士左旺龙想了想,目光咄咄,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问道:“陆学士,觉得何人可君天下?”
明眼人都看出来,崇平帝经过两次吐血晕厥之后,龙体肯定在走下坡路,但具体到哪一步,谁也不敢窥伺圣躬。
陆理眸光莹莹闪烁,冷声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贞观年间,太子承乾与魏王李泰夺嫡,结果如何?”
左旺龙与刁仲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震惊之色。
怪不得……
是了,陆学士是八皇子的老师,故而有此一言,并不奇怪。
“可如今,全然看不到迹象。”这会儿,左旺龙目光灼灼而视,开口说道。
“稍安勿躁,静待时机就是。”陆理两道剑眉之下,目光闪了闪,沉声说道。
刁、左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
……
盛京,摄政王府
正是七月盛夏之末,将近八月时节,而辽东之地因在高纬度地区,天气苦寒,温度倒不显得寒冷,原本的睿亲王府的金漆桐木青龙匾额,早就在三个月前改成了“摄政王府”几个字。
而多尔衮此刻难得在家,坐在一张黄花梨的雕花太师椅上,拿起一本书,垂眸翻看着。
手中所拿的书册,正是贾珩所著的《三国演义》话本。
随着时间过去,来自倭国的捷报,也渐渐变的多了起来,八旗精锐不愧是平行时空,地表最强的一支精锐,基本是满万不可敌,倭国根本抵挡不住。
而这位摄政王,此刻倒也如释重负。
“王爷,陈渊来了。”多尔衮府上的管家,开口说道。
多尔衮皱了皱眉,想了想,沉吟道:“让人吩咐他进来。”
自从山东白莲教教匪以及乱民起事失败以后,多尔衮对这位渐渐失去利用价值的前赵王之子,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不过,也情知留着这么一个宗室地雷,是要好上许多。
不大一会儿,就见那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快步而来,正是赵王之子陈渊。
这位曾经在齐鲁大地搞风搞雨的前赵王之子,神情颇为憔悴。
而后,前赵王之子陈渊,随着睿亲王府上的管家,进入厅堂,朝着多尔衮拱手道:“陈渊见过摄政王。”
多尔衮点了点头,说道:“赵王免礼。”
陈渊朗声说道:“惭愧,山东乱战一事,小王无计可施。”
多尔衮道:“也不怪赵王,谁知那卫国公竟如此奸狡,水淹兖州府城,否则,等到边塞兵马策应以后。”
正在两人叙话之时,却听多尔衮府上的管家,快步进入厅堂,开口道:“王爷,孔衍圣公的儿子孔有德泛舟渡海,前来拜见王爷。”
就在这时,多尔衮府上的管家,快步进入厅堂,对着多尔衮说道。
多尔衮面上微动,说道:“孔家的人来了?都请过来。”
这样子,山东兵乱的主角如今真是凑齐了。
不过,如是山东孔家之人过来,或可借孔家之口,论证他大清才是华夏正统?
或许,还可以借这位前赵王之子陈渊之口,将那汉皇当初是如何窃取皇位的事儿抖落出来,让那汉皇失了法统。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年岁约莫二十六七的年轻人过来,正是孔懋甲的儿子孔有德。
孔有德快行几步,“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孔衍圣公之后,孔有德见过大清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
……
主线卡文,新副本可能需要酝酿一下,第二更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