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郝书莉,彭玉玲公司的第一商务代表。主攻高端市场,主打一个高端商务。
不说林阳市所有部委局所,所有处级以上干部她都认识。但可以肯定,所有部委局所,处级以上干部,她都有认识。
郝书莉就像彭玉玲手里的官员词典,只要彭玉玲需要,郝书莉随便翻翻,就定能找到,对应的节点关系。
彭玉玲给郝书莉下了死命令,卓青远的庆典,姜梅必须去。
“叫你来,是要说个事,你到工程公司来吧,夜场的活不要干了。”
“咦?不好吧?孙老二能放我走吗?”
郝书莉说的孙老二是孙宏坤,如果孙宏坤在场,她断然不敢如此造次,连叫孙宏坤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叫声坤哥或二哥。
“老二那边我去说。”
“也行,天天他妈的闹腾,太累了,我也该歇歇了。”
“这事我先跟老二沟通下,到时候你先去郡安县,到那边过渡一下。”
“过渡?真让我去趟水啊?我可提前声明,真要是擦枪走火,你可不能赖我。”
“你尽管试,就怕你把扳机掰直了,也弹不出一颗子弹。”
“真的假的?对你的小男人那么有信心?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郝书莉倒酒,彭玉玲说不喝,下午要开会,还有其它事情要布置。
养猪厂的活动,彭玉玲大包大揽。不仅请人,还要提供一应设备。舞台,灯光,道具,演员,现场导演,齐活。
“那姜梅被你气走了,要不要换人?”
“换什么人?在林阳市,谁的脸,有她的脸那么光鲜?谁不认识。”
“那……”郝书莉迟疑地问道。
“给他们台长打电话,约他晚上到会所坐坐,必要的时候把照片给他看看。”
“这个力度是不是大了点?”
“力度大不大,主动权又不是掌握在我们手里,要看台长的反应。”
“嗨……那个卓青远真有那么神奇吗?被你们吹的神神叨叨的。”
“哪有什么神奇,就一个养猪仔而已。”
“那你是发疯了?还是发情了?送人一辆车,还要给人家分红,现在又倒贴,给人家送节目。”
郝书莉难得放弃一回,在别的问题上,她可没这么胆大妄为,私下揶揄彭玉玲两句,小作怡情。
彭玉玲也没琢磨透,认识卓青远以来,他也没帮过什么忙,更没创造过有价值的业绩,可这家伙,就有那种特殊的魅力。
两天后,高家湾第一条水泥路面,由养猪厂直通县道。路不长,但标志性和历史意义不一般。
距离国家全面实施村通工程,还有五年时间。
高家湾以养猪厂为起点,一年一变化,一年一升级。因养猪厂的存在,带动全村,以及全镇的经济腾飞。更以养猪厂的庆典为起点,正式拉开帷幕。
五一前夜,夏家张灯结彩,灯火通明。酒席预备的桌椅板凳,早已铺满庭院。夏守良这个老把式,绕着灶台左右检查着。
夏守良的大厨操盘手艺,早已亲传给大儿子,明天小儿结婚,这顿餐席,他必须亲力亲为。
夏七从早上到家,一直帮衬着各种琐事。直到下午,她都没见到卓青远的影子。她有心打电话,却不曾了解大伯的想法。
“大伯,你有没有通知?卓青远!”
“通知他?合适吗?以前又没有来往。我们这,身份悬殊,他那么忙!”
夏守良解释一堆,没一句解释到点上。
卓青远在村里一直是高举高打,走的全是上层路线。夏守良就是觉得非亲非故,万一人不来,自己面子上过不去。
“当然合适,他是我干妈的儿子。你要是不通知他,那以后他在村里,脸往哪搁?”
夏七开窍了?之前替卓青远制定经营章程时,那可是六亲不认地架势。
不是,是高老师提醒她的。
她二哥结婚,她到自己家的屋子贴喜联。卓青远不在家,房门紧锁,她向高老师借板凳,高老师点到这一层。
夏守良有些迟钝,夏七随即给卓青远打电话,通知他晚上来吃席。
卓青远说他在县城,吃饭来不及,明天晚上一定赶回来。
夏家老大听闻他们对话,也开始埋怨父亲,以夏家和白园荣的关系,别说通知卓青远,就应该去请。
夏守良心里也有小九九,在高家湾,夏姓和高姓一直扭着劲。卓青远现在是高书正的外孙婿,他在有意回避。
夏开富把夏七扯到一边,嘱咐她再联系卓青远,今晚他要是不来,明天娶亲的事就得出岔子。他本打算借晚上吃饭机会,请卓青远帮忙明天接亲。
夏七恍然,卓青远有车,而且是豪车。
开席在即,空等已经不可能。夏七决定到县城走一趟,即使再晚,她要把卓青远请回来,或者说是叫回来。
离庆典还有三天时间,卓青远正忙着各种准备工作。夏家的婚礼,不用请他也会去。只是琐事太多,他没来得及招呼一声。
夏七到县城时,天色已黑,而且还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卓青远兼职的项目办公室。
办公室堆得满满当当,全是各种杂物,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夏七到的时候,卓青远还不停地搬来搬去。
“这是我们的节目单和流程,你帮我看下,有没有要补充的?”
“我又不懂这些,怎么帮你参考。”夏七口是心非,随手接过文件,翻开快速地浏览着。
“你这做的非常专业,我可挑不出来毛病。”
“本来我打算,让你做主持人。那个彭总说,她请了市电视台的姜梅。”
“那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当背景板。”
“那你就上个节目吧。”
“非得赖我一个项目是不是?你看我是能唱歌?还是会跳舞,再不济给你表演一段二人转?”
“这个任你发挥,要不,一样来一段?”
“你应该给秦姨安排个节目才对。”
“秦姨?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可是文工团的一枝花。我就说,让你给我挑毛病,你还谦虚,得补上。”
卓青远翻找着笔,把秦雪的名字补上。这段时间他都忙糊涂了,把最重要的一个人给弄丢了。
“你哥结婚,你男朋友来不来?”卓青远边写边问。
夏七诧异地看看卓青远,酝酿着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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