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无奈。
只好把富弼安排到馆驿先住下来,双方还根本没有谈到议和。
富弼心里也有些虚,出使之前,赵祯给他说过,要钱可以,但土地是不能够拿出去的。
可现在,以自己的强势,如果辽兴宗也觉得放不下面子,那么,宋辽边境,很可能会从武力讹诈,变成真正的两国交战。
这是赵祯所不愿意看到的。
富弼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此次出使辽国,不但没有促成宋辽的议和,还把两国的战争给挑起来了,那赵祯把他凌迟都够格了。
耶律宗真让富弼回到馆驿,居然就好像把他给忘了似的。
倒是赵祯那边坐不住了,才过两三天,就派了几个信使过来,催促富弼快些把宋辽议和给谈下来。
几天没有音信,赵祯又害怕,那被范仲淹吓退回到兴庆的李元昊,又给弄出点妖蛾子。
富弼知道,这种时候,双方都在考验着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甚至,富弼隐隐发现,辽国京城,有准备征战的迹象。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耶律宗真再一次的武力讹诈。
富弼在馆驿里,没事写写诗,抚抚琴。他就像是在自己家里,然而,他的心思,却在宋辽边境。
终于,耶律宗真熬不住了,前来请富弼一同去打猎。
“贵使已然考虑多日,何时将我关南十县,归还我大辽。”
耶律宗真依然很傲慢地问道。
语气中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富弼说道,“吾皇仁厚,实不忍见到两国生灵涂炭,更不愿看到,赤心之臣,慷慨赴义。因而,吾皇愿委曲自己,增加岁币,以利于宋辽持续安定。澶渊之盟,人神共见,若陛下要撕毁与我南朝所订立的盟约,那责任可就不在我大宋了。”
其实,富弼初见萧英,就得知,此次辽国陈兵边境,无非是想要增加一些岁币。
辽兴宗却是说道,“祖宗之地,岂可用于买卖,我若拿了祖宗之地,换取那些金钱,真乃我大辽奇耻大辱啊。”
富弼正色说道,“陛下,北辽以得祖宗之地为荣,我大宋难道不会以失去祖宗之地而为耻么?宋辽已经订立兄弟之盟,岂可因争得些许之地,而致使一荣一辱。我大宋皇帝,从来都没有忘记幽云之地,何尝不想得到?之所以,吾皇未争幽云,便是想到兄弟之盟,不想致两国得荣受辱。”
辽兴宗又是无言以对了。
富弼回到馆驿,辽兴宗又派人来对他说,既为兄弟之国,那最好是两国,可以结成姻亲。
这便是要向大宋要求和亲了。
富弼当即回复使者,“若是两国联姻,我朝公主嫁到辽国,顶多也就十万陪嫁,既为姻亲,那就不好再说给辽国的岁币了。”
辽特使回见耶律宗真,把富弼的话,说给他听了。
辽国再不提什么和亲。
赵祯在汴京,听说富弼已经把这议和的事情大体上敲定,只等国书,然后就可以订立盟约了。
按照赵祯的旨意,富弼与辽国订立了增币盟约。
盟约里面规定,若是辽国能够促使西夏向大宋纳款,就增加岁币二十万,如果不能,则只给十万。
宋辽议和之后,辽兴宗觉得,自己只需要给宋去一纸文书,就净得这每年十万的岁币。
再给那西夏李元昊写一封信过去,不就是让西夏给大宋称个臣么,又可以净得每年十万的岁币,这种好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再加上,辽国大公主兴平,在西夏死得有些不明不白,派使去过问,也没有得到个准信。
这李元昊的确对大辽,有些大不敬,也有必要,试一下西夏是不是真如大宋所言,乃狼子野心。
于是,耶律宗真便给李元昊去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辽和西夏,有着姻亲关系,这辽和大宋,又是兄弟之国。
耶律宗真高高在上地要求,李元昊给他个面子,向大宋称臣,不要再起刀兵,否则,你懂的。
那信送往西夏兴庆之后,耶律宗真就在等着李元昊给他那个面子,好以此为据,向大宋索要每年增加二十万岁币。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封信竟然像是导火索一般,将那李元昊惹得暴跳如雷。
李元昊屯兵夏辽边境,为了先解除与大宋的边患,李元昊主动与大宋联系,愿意议和。
赵祯在汴京城里,听到李元昊果真愿意议和,他以为,自己和辽国订立了盟约之后,李元昊已经屈从于辽国的压力,不得不与自己达成议和。
宋夏在辽夏战争爆发前,紧锣密鼓地展开的议和谈判。
李元昊提出与宋议和,这里面也有其自身的原因。
宋夏之战,从表面上看来,李元昊三次征战,全都大获全胜。但从战争中掳掠到的东西,还远不及以前大宋对他的岁赐,加上边境榷场上交易所得的丰厚。
历年的战争,西夏国内,田地荒芜,连牛马的养殖,都明显大不如从前。
大宋关闭了互设榷场后,西夏国内,各种生活物品飞涨,别说普通百姓,就是达官显贵的生活,都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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