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打死潘豹,那在场的人拍手称快。
那个昨天被暗器毒死的家属,跪在七郎面前,他们都说,本以为这一生一世,都没法报此大仇,今日大仇得报,真是感激不尽。
七郎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他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那潘豹的,哪曾想,这潘豹那么不经打,三拳两脚,就直接嗝了。
潘家在朝中,潘美是先帝时开国功臣,现在,太宗皇帝又纳了潘贵妃,潘家更是皇亲国戚。
七郎见闯下大祸,哪里还顾得上应酬那谢恩之人。
他如风一般,回到了天波府。杨业和佘太君在呼延赞家,听说七子杨延嗣闯下了大祸,哪里顾得上吃什么酒席,直接跑回家来。
七郎自知躲不过,干脆在父亲面前,负荆请罪。
杨业就在那庭院里,抄起杨家家法,把那七郎往死里打。
七郎好汉做事好汉当,他也知道,自己失手打死潘豹,这是把杨家架在了火上烤,他自己这条命,也多半是没了。
他那六个哥哥,还有杨业收的一个义子,都跪在中庭,求杨业不要打苦命的七弟了。
延平说道,“爹,延平在你面前,保证过的,会看好弟弟们,是延平失职,这才酿成大祸,爹再要责罚,就惩罚延平吧。”
那几个哥哥,也都出来替七弟担责。
佘赛花跟着杨业从呼延家回来,她也是又气又急。在路上,就给杨业说过,这七儿,实在太过玩劣,着实应该好好教训一番。
她原以为,杨业出手打那延嗣,自然不会手轻,七儿肯定会被打得皮开肉绽,痛哭嚎叫的,那庭院中,却是只听到呼呼家法破空之声,却没听到七儿一声哀号。
将门出虎子。
延嗣果然是英雄了得,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七儿闯下如此大祸,现如今,杨业在家里,纵然是把七儿打死了,那潘家也不至于会饶恕了杨家。
若不想法子应对,七儿难逃被杀的厄运,想到儿子早晚得赴刑场,佘赛花不禁有些心软,同情起延嗣来。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中庭,大声说道,“住手啊,打几下,让七儿长长教训便好,难不成,你还真把儿子棒杀了。”
杨业这才看到,延嗣已经被他打得皮开肉绽了。
当然,他真要下死手打七郎,早就一棒结果了性命,毕竟是做父亲的,那棍棒打在儿子的身上,那是痛在他的心里。
杨六郎却是说道,“爹,事已如此,孩儿想着金花和八王亲如兄妹,孩儿想让金花去求八王,他身为金锏王,那金锏在手,既可以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先帝曾给他以活命特权。”
佘赛花顿时喜出望外,刚才只顾着急,怎么就没有想到,如何去营救七儿。
“延昭,你还不快快去求求郡主,看她能不能看在兄弟之谊,出面去求求八王,给延嗣一个可以战死疆场,为国立功,将功折罪的机会。”
七郎却是说道,“娘,万万不可啊,八王那保命特权,得用在更重大的事情上去,孩儿这是闯下大祸断无生理,千万不要为了孩儿,把八王那活命特权给用了啊。那保命特权,用在孩儿身上,不值得,真不值得啊。”
杨业看着英武的七儿,心生爱惜。其实,不用柴郡主去求八王,就凭着八王那任侠之风,再加上八王和杨家,虽未有过正式拜师,他却是在杨业从雁门关回来之后,就一直缠着,学了好些武艺。
即便柴郡主不去求八王,就他杨业去找八王说说,兴许,八王一时激动,就动用他那金贵的保命特权。
正说话间,柴金花已经跑到了中庭来,“爹,娘,刚才你们的话,金花已经听到了,金花这就去找德芳哥哥。就算我胡搅蛮缠,也得替七弟求得那一票保命符。”
这边,柴郡主亲自出马,去找八王爷赵德芳。
那边潘家,潘美得知潘豹被七郎劈了,那是心如绞痛,怒火攻心的潘美,亲自跑到西宫,去求潘贵妃,看在姐弟情面上,在太宗面前,求得一纸诏令,将那万恶的杨七郎碎尸万段,方解失子之痛啊。
那呼延赞家里,好端端的寿宴,一众宾客,知道杨家七郎惹出大祸了,哪还有兴致吃什么寿宴。
呼延赞的娘亲,对呼延赞说道,“儿啊,咱呼延家与杨家,世代交好,杨家有事,就是我呼延家有事。你在朝中,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你可得替那老实忠厚的杨业说几句好话啊。”
呼延赞跪在娘亲面前,“娘,这你就放心吧,娘根本不消吩咐,孩儿也是誓死力保七郎。今儿,若不是孩儿去请杨业过来,杨业在家里守着那几个娃,也不至于会出这事。明儿上朝,孩儿哪怕丢了这身官衣,也得替杨世兄力争啊。”
再说柴郡主进宫去面见八王,她本来就是从小住在先帝家里,进宫便是回娘家一般。
可偏偏那一天,去见八王,被挡了驾。
“八王有令,今日拒不见任何客人。郡主请回吧,若真有什么事,改日再来吧。”
柴郡主从小也没有怕过谁,想到这关系到七弟的性命,那刁蛮劲儿上来了,直接把剑拔出来,“你们可看好了,我又不是客人。这八王府,我是想啥时来,就啥时来,就算八王哥哥,也休想拦我,你们算个啥。”
柴郡主直接硬闯。
却是听到里面说道,“罢了罢了,放她进来吧。”
柴郡主一眼看到八王,便说道,“八王哥哥,你这架子好大啊,我想来看看哥哥,都见不着了。”
“好,现在已经见到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来找我,所以提前打了招呼,一概不见。没曾想,你这野丫头,不听招呼啊。”
“好吧,好吧,以前,我还一直以为,德芳哥哥,那是任侠仗义之人,如今看来,却是畏畏缩缩,见死不救的懦夫了。亏得,杨家还传你些功夫,也算是有师徒之名分了吧。”
八王急得不行。
连声说道,“好,我就见死不救,怎么了。我那保命符,是不是得留在最关键的人身上。那七郎,与我非亲非故,我凭什么非得救他。回去吧,那保命符我说了算,给谁,不给谁,没人做得了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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