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远刚好接到了宋军修复了葭萌关栈道,现在大军已经围困了葭萌关的消息。
他正气得暴跳如雷,却又听到了手下人仓皇来报。
“大帅,陛下派使臣,前来劳军。”
“这仗打得如此窝囊,怎么好意思哟,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请使臣进城吧。”
劳军的依仗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利州城,王昭远本以为,他劳苦功高,孟昶一定会给他一番赏赐,因而,乐滋滋地跑去接着。
王昭远看到,在那依仗队里,有十几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心想,陛下自己成天与女人混在一起,这可是北疆前线,他送这么些女人来做啥。
刘公公扯着他那声音,“王大将军听旨。”
王昭远只得跪伏在地上,“微臣王昭远,恭听陛下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军斗胆冒犯我北疆之地,幸大将军王昭远,勇武盖世,替朕分忧,功不可没。如今,天寒地冻,朕体恤爱卿,特遣十数个六八佳人,为爱卿暖暖被褥。钦此。”
王昭远听到那荒唐至极的诏令,年至六八,还算得啥样的佳人。
正当征战之时,也就大蜀陛下,才做得出如此荒谬的恩诏了。
刘公公一声令下,那些从宫中带来的佳人,全都除去了面纱。那一个个佳人,脸上的皱纹,蚂蚁不用拐杖,从那脸上爬过去,都不会摔跟头。
年老色衰也就是了,这关键是那些奇葩,即便是再年经三十来岁,就那相貌,看一眼,也都很可能会做上恶梦。
“陛下也真是,千里迢迢地送来的劳军用品,难不成,咱王大将军是缺少点母爱么?”
“这陛下是啥意思啊,刘公公,你倒是说说,陛下送这么些女人来,是不是有意要羞辱咱大将军啊。”
王昭远向着成都方向,磕了几个响头,“陛下啊,臣若有罪,你大可以杀臣,以儆效尤。臣若有苦劳功劳,你大可画个饼赏我,你为啥要如此羞辱臣啊。”
王昭远身边的将官,突然说道,“刘公公,你说,这是不是朝中那李昊的主意,他活生生一个软骨头,他不敢与宋军对垒。总想着与宋修好,做个踏踏实实的奴才。”
“是啊,这万恶的匹夫,岂不是要借此挑拨君臣关系。大帅啊,等咱凯旋之日,定当将那李昊的头,挂在城楼上,示众一个月。”
刘公公却是说道,“王大将军,你可千万别误会了陛下意思啊。试想,陛下若是给你送来些绝世美女,你这淘虚了身子骨,哪有力气与宋军拼杀啊。再说,陛下是让那些婆子们过来,替将军暖热被褥,将军也可感受母亲般的温暖。”
王昭远气不打一处来,听刘公公如此一说,也不好再发作。
的确,利州与成都相比,冷出无数倍。
寒风刺骨,风雪载途,站在城楼上,睹物思人,颇生几分凄凉。
王昭远很快收到了前方发来的战报。王全斌竟然不按规矩出牌,从罗川古道而来,眼看就要与修栈道的崔彦进军合在一起。
大蜀国,谁人不知,孟昶经常以刘备自比,王昭远熟读兵书,那可是蜀中的赛诸葛啊。
王昭远叫人拿来蜀中北疆战略图,他将手中的铁如意,指了指嘉陵江边上的葭萌关。
“兵贵神速,传我将令,三万雕面蜀中猛士,兵发葭萌关,与本帅死守此雄关,我看他王全斌如何入我大蜀。”
毕竟诸葛当年,是坐着那轮车,驰骋疆场。
王昭远让人给他打造了一辆豪华战车,为了显示出自己从容镇定,居然在那车内,安放一案几,案几上搁一架古琴。
王昭远在那粼粼的车马声中,弹奏起他最得意的沙场劲曲。
几位最亲近的将官,便趁机对王昭远一番很不要脸的吹捧。
“大帅啊,你这羽扇纶巾,风流倜傥,完胜当年孔明先生啊。想当年,诸葛孔明,六出祁山,也未曾打下中原。如今,大帅出马,弹指间,宋军灰飞烟灭,哈哈哈。”
“咱大帅这一曲沙场劲曲,简直是金戈铁马,以此儒雅之气,真乃当世之豪杰啊。大帅,你可千万别一下子就把那王全斌打得太惨了哟。”
王昭远弹得兴起,只说道,“诸位,三万蜀中豪杰,此番出师,乾坤已定啊。赵匡胤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他一辈子,纵然其余的全是对的,只消错了这一回,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很快,王昭远在众将士的簇拥之下,登上了葭萌关城楼。
看着远处王全斌与崔彦进,正猛力攻打深度。
“大帅,你看那深度险关,我蜀中将士,正奋力与宋军拼杀。咱要不要派出一部分兵力,把宋军阻挠在那深度。”
王昭远叫人拿出地图来,“没脑子的东西。深度占来何用?如今,咱三万之众,雄踞此葭萌关。据此天险,胜过那小小的深度数百倍不止。”
“大帅,你看,咱们的兄弟们,在那深度能够阻挠宋军往前进,这表明,深度是个值得守的地儿啊。”那个出主意的将官,很不服气地说道。
“听好了,咱就据守这葭萌关。本帅要在此,将那王全斌的数万人,全都埋葬于此。从兵法上来看,守葭萌关,才是上上之策啊。”
王昭远在那城楼上,亲眼看到王全斌的人,突破深度险关。
看到疲劳之师的王全斌,从深度连夜奔袭而来,王昭远兴奋不已。
“赵匡胤真是聪明一世,糊涂这一时啊。他怎么就派了这么几个不懂兵法的来呢。刚好拿下深度,宋军现在已经骄兵啊,来吧,看你王爷爷在这葭萌关上,给你一万点的暴击。哈哈哈。”
王全斌的人,一鼓作气,直接杀奔葭萌关而来。
葭萌关是进蜀的必走通道,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凭着这样的险关,居高临下与宋军对垒,可以说是占尽了地利之便。
“大帅,就咱们这样的险要的地势,别说是穿着铠甲的宋军,就连山里的猿猴,也没法攀爬上来。”
“咱就在这位置上,滚石,带火的利箭,甚至,泼点油下去,宋军都得摔死成千上万了。”
王昭远用铁如意指着那些攀爬的宋军,得意地说道,“到现在,你们总该明白,为啥我要力主守这葭萌关,而不去驰援那深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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