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沈东升把母亲的照片装进钱包,转身去厨房帮外公做饭。
老母鸡已经变成白条鸡,鸡毛放在报纸上,各种内脏放在瓷碗里。
萧老栓从鸡肚子掏出几个没成型的鸡蛋,属于是杀鸡取卵了。
幸亏他家里还有一只老母鸡。
“你陪姥姥说话去,快去。”萧老栓又把外孙赶出厨房。
沈东升回堂屋,扶着外婆坐在椅子上,一老一少拉家常,老太太十分开心。
“姥姥,我听沈大裕说,你们给我妈的嫁妆中有一枚金币?”沈东升问道。
“没有的事,你妈的嫁妆只有这枚戒指,还有三床棉被。”曾海英指着两界门戒指。
她笑着说道:“姥姥是贫农,哪有钱给闺女准备金子?”
沈东升觉得没毛病,金币应该是子虚乌有,是沈大裕推卸抚养责任的借口。
这时,厨房里飘出鸡汤的香味儿。
“好孩子,你去大舅二舅家,叫他们过来喝鸡汤。”曾海英笑着说道。
“行,姥姥您歇会。”沈东升扶她上床休息。
外公家在萧村的最南边,后面是茂密的防沙护村林。
沈东升来到树林旁边,看见小表弟萧令先:“小老弟,去叫你大伯和你妈妈过来喝鸡汤。”
“鸡汤?好嘞!”萧令先转身就跑,瞬间跑得没影。
沈东升呵呵笑,转身走进树林,确定林子没人,闭上双眼来到未来世界。
换上一身休闲装,下楼来的小区超市。
买两瓶二锅头,一桶五升装的大豆油,三十斤散装大米,扫码支付248元。
超市老板赵明明笑着搭讪:“家里来客人了?”
沈东升摇摇头:“不是,我去外公家做客。”
赵明明说道:“去姥娘家做客,这些礼物有点少,至少再拿两件火腿肠。”
沈东升把背包背在身上:“背包只能装这么多,再多了我怕吓到他们。”
两人闲聊几句,沈东升离开超市,坐电梯回到出租房。
把白酒和大豆油的标签揭掉,去杂货屋拿个老式麻袋,把大米装进去。
打开冰箱拿出冷冻的金蝉,打开油烟机做油炸金蝉,用报纸包起来塞进背包。
背上背包,闭上双眼回到60年代,再次确定护村林里没人。
慢悠悠来到外公家,看见一院子人。
几个小孩子围观自行车,纷纷伸手摸车轮和车座子。
“都别摸,这是俺二姑家的洋车。”萧令先急得哇哇叫。
萧建设走到沈东升面前,露出憨厚的笑:“东升,你去哪了?”
“大舅。”沈东升握住他的手,说道:“你比以前显老了,以前可年轻。”
“年纪大了当然显老,你上次来俺家是6年前呢。”萧建设紧紧握住外甥的手。
沈东升又和大舅妈、二舅妈、表兄表弟,表姐表妹们打招呼。
大舅家四子二女,二舅家三子一女,得知有鸡汤喝,全家老小都过来了。
姥姥曾海英拉着外孙的手走进堂屋,眉开眼笑地指着一桌子菜。
“东升,炒鸡蛋、焖黄豆、炒凉粉是你大舅拿过来的。
炒菠菜、凉调黄瓜、古巴糖是你二舅妈拿过来的。
他们知道你来了,心里都高兴,非得让你吃顿好的再回家。”
“哎呀,这让我说啥好呢。”沈东升发自内心的高兴。
长相难看的古巴糖,是从古巴进口的红糖,一般人真的吃不到。
外公家竟然拿出了古巴糖,这让他非常感动,这是没把外孙当外人。
萧家给他的感觉就是团结,婆媳之间、妯娌之间的关系非常好,令人羡慕。
“姥姥,我也给你们带了礼物呢,刚才跟您说话时,把礼物的事儿忘了。”
沈东升摘掉背包,拿出两瓶二锅头放在桌子上:“这是二锅头,等下喝了它。”
又拿出白花花的大米,以及揭掉标签的桶装大豆油:“这是大豆榨成的油……”
“东升!”
萧建设急忙打断他的话,把屋子里的小孩子轰出去,关闭屋门,插上门栓。
屋子里只剩外公外婆,大舅和大舅妈,二舅妈和大表哥。
六双眼睛直盯着大米和大豆油。
大舅妈双手捧着大米,眼里有光:“老天爷,这大米也太好了吧。”
二舅妈则是直盯着黄澄澄的大豆油。
农村人吃猪油,他们手里没有油票,买不到更健康、更好吃的植物油。
“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萧老栓一脸严肃。
他看着外孙沈东升:“我只留10斤大米,剩下的物资,你全部拿走。”
“姥爷,这是我替我妈尽孝,您就别推辞啦。”
沈东升挠挠头:“我能送这些东西,就表示我不缺这些东西,您说是不是?”
“东西太多了,你拿走一半。”萧建设有些害怕,万万没想到外甥这么大方。
姥姥和两个舅妈没有发言,萧老栓是一家之主,家里的大事由男人决定。
沈东升跟外公开玩笑:“您要是把我当外人,我就没脸再来了。”
“胡说八道。”萧老栓一声长叹,再次看着宝贵的物资。
“老大,老二家的,回去拿油罐和篮子,把大米和大豆油分了,别让外人看见。”
“诶。”
“好的。”
两个舅妈匆匆回到家,拿来陶制油罐和提篮。
萧老栓把大豆油、大米平均分成三份,自己留一份,两个儿子家各一份。
沈东升的两个舅妈又急匆匆回家,把大豆油和大米锁进柜子里。
东西藏好之后,沈东升又拿出油炸金蝉:“大表哥找个盘子,我再加一道菜。”
“油炸金蚱?这,这也太浪费油了吧?”萧老栓瞪着沈东升:“你这孩子……”
“您尝尝。”沈东升捏个金蝉塞他嘴里,嘿嘿笑道:“姥爷,香不香?”
花生油炸金蝉,堪称极品美味。
萧老栓又是一阵无语:“味道不错,但日子不是这样过……唔!”
嘴里又被塞个金蝉。萧老栓十分无奈,决定不再教训好外孙。
萧建设头一次看老爹吃瘪,很不厚道的笑了,打开堂屋门喊孩子们吃饭。
十岁以下的男孩,女孩和女人不上桌,各自端着一碗鸡汤去院子里吃。
饭桌上只有沈东升、外公、大舅、两个表哥,两个年纪大一些的表弟。
姥姥和两个舅妈在厨房里吃饭。
“姥爷,咱们吃不完这么多菜,让姥姥和舅妈上桌。”
沈东升弱弱地说道:“现在新社会,女人不上桌是老礼……”
萧老栓摆手:“咱们先说正事,说完正事,再让她们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