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府的指挥部内,几位军长各自坐在桌子的一角。
对手里的兵看的尤为重要。
前线已经打的如火如荼了,很多军直属的精锐还在城内。
刘志大将军焦急的走来走去。
“诸位,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第2师苦守漕河防线。漕河一丢,就只剩下直隶府这座孤城了。”
火没有烧到眉毛,大家都是可以稳坐钓鱼台的。
53军的万军长不发话,完全没有支援的意图。
他手上的91师也甩在了第一线,正在跟鬼子厮杀。130师、116师不足5000人,再打下去,这两个番号也要被撤销了。
由不得他小气,杂牌军是充当炮灰的命,一旦打光了,没地补充也就算了,连番号都给你撤掉。
他们如今的地位靠什么,还不是靠手上这些人。
死光了,打光了,成了光杆司令,连口饭都没地吃。
既然刘志喊得义正言辞,那为什么中央军的精锐还没到,火炮更是放在了石门,隔着200多公里。
西北军这边更是一言不发,已经有三个师顶在一线,还想怎么着?
而且西北军本就与中央军不和,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让他们去支援,想都别想。
根本指挥不动的。
骑兵第四军是最轻松的,步兵都在,总不能让一伙骑兵杀去一线吧。
一旦战事不妙,他们可以优先撤走。
骑兵军长谭自信,唯恐世界不乱,看向53军。
“这两日反复宣传血战连之胜利,堪称开战以来的头等胜利。我看让53军加派兵力,支援正面战场最佳。”
万军长直接摆脸色。
“别说一个连,就算一个师扔上去,能不能撑过2天?”
“谭军长说来说去,也没见骑兵师有丝毫毙敌之斩获,莫非是羡慕我血战连之战绩?”
眼见情况失控。
刘志大将军连忙拍了桌子。
“诸位,丢了直隶府,便是自掘背靠大树。覆巢之下无完卵,第三军率先抽调兵力支援,各部烦请务必增派兵力援助一线。”
“直隶府丢,恐大家一起葬送敌寇之手。”
“战败之阴云,已经笼罩在直隶府的上空。丢城失地之责,已经附着在你我的脑门上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面色沉闷。
可还是没人说出派兵援助的言辞,都不想做这个炮灰。
大杂烩一般的会战,连指挥都不能明确一致,如何对抗鬼子三个精锐师团?
重炮的声音呼啸,150毫米的大口径榴弹炮落在阵地上空。
每一发炮弹落下,阵地便掀起漫天的尘土。
最精锐的52军两个师,承受了正面压力。
郑峒帼的第2师,已经失去了联系。
第二师若是覆灭,则漕河阵线丢失,直隶府北部就没有任何可以坚守的地形了。
大家所能依靠的,只剩下这座孤城。
会议结束,
各军长内心的小九九,几乎摊派在了明面上。
眼下之局面,没有援兵填线,只能收缩兵力,退守城垣。
大批的伤兵涌入城内,让空气都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小鬼子已经兵临城下了。
火炮可以直射城郭之内。
炮声呼啸中,
张宪已经把血战连集合起来,守在北部城门后方,准备跟鬼子展开血战,展开巷战。
飞机、重炮轮番加入。
尤其是攻城的重炮,将陈旧的城墙轰出缺口。
鬼子的坦克乘机向前压进。
喊杀声越来越近。
从小鬼子上午发起进攻,到傍晚时分,已经敲开了直隶府的城墙。
“连长,咱们什么时候参战?”
宋大壮握着钢枪,眼神里是跃跃欲试。
但血战连还没接到参战的命令,作为预备部队,待命。
张宪深吸口气,从空气中闻到了惨烈的味道。
“快了,快了!”
炮火声戛然而止,刚刚进入夜间,小鬼子的攻势被打退。
并未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连队的所有人,几乎挤在一团,眼神里或有死志,也有说不出的胆怯。
在这般大会战的氛围内,不要苛责每一个人。
并不是人人都有可以以身殉国的勇气。
大家还能站在城墙后边,站在直隶府的巷子内,没有闻声溃逃,已经算大大的勇气了。
战斗停歇2个小时,张宪的呼吸越发浓重。
今天就这样了?
难道小鬼子还要等到明天?
他这嘴跟开过光一样,天空传来了30架飞机的呼啸声。
朝着城墙附近投递燃烧弹。
爆炸的气浪席卷几十米。
惨叫声连连。
有人率先扛不住压力,向后溃逃。
以骑兵第三军为首,军长谭自信率先来到南门方向。
“滚开,让老子的骑兵守城等死吗,让开路障。”
骑兵率先退出直隶府,从南门撤出。
西部门户、北部门户、东部门户均遭受鬼子的猛攻。
北部由52军精锐死战不退,已经爆发了夜间的白刃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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