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从登州返回青州后,对登州诸多军队也进行了调动。
张顺领本部水师前往密州胶西县坐镇,李俊则前往海州怀仁县坐镇,呼延庆回师,在密州莒县的日照港暂时停驻。
王伦下令,步兵第十一营高可立部驻守临沂县,将新组建的第十五营庞万春部派了去,由高可立为主将,同时负责在沂州招募并训练一千新兵。
韩世忠、孙立这一支军,驻守怀仁县,与之配合的则是步兵第十六营解珍、解宝部,以韩世忠为主将。
孙安则领骑兵第四营袁朗、步兵第三营刘唐两部驻徐州滕县,王伦又把刚刚组建的水师第五营王绩、乔正、翟源派了去,滕县周围水网、湖泊众多,也需要一支水军协助。
新建步兵第十四营的刘赟、薛斗南部,则转至密州驻扎,这样一来,登州的驻军,就只有留守水寨的阮小五、阮小七两厢,步兵第六营鲍旭部驻守船场,骑兵第十营花荣部驻扎在蓬莱县外。
此前王伦抽调了部分朝廷官员,请他们协助编写农书,唯独将原登州通判等少数几个官员留了下来,仍旧在登州软禁。
耶律大石则被他送到了潍州,于是严通判顿时暗中欢喜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王伦占据登州,将原本登州诸多大小官吏全部罢黜,然后以吏员考试重新选拔,自然就引起了许多小官吏们的不满。
而且他又推行均田,梳理海贸,整顿盐铁,损害了一批大地主大富商的利益,只是他当初大杀了一批人,把这些人给吓到了。
王伦一走,接手登州事务的包康,却对严通判等在押官员们放松了警惕,允许他们往来书信,只是需要经看守的审查;若是上报请求走访亲友,包康也都准了。
毕竟是包拯的后人,严通判便以为包康还是心念朝廷的,行为就愈发大胆。先前他就曾私下联络了些人,现在小动作就更加多了起来。
这一日,听闻包康要前往黄县西南,视察一处金矿田,大概要停留三五日,严通判顿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早在宋真宗时,皇帝就派了大臣潘美前往莱州的掖县、登州的黄县之间督办开采金矿,到了眼下,大宋朝产金矿的州就有二十五个,年产黄金一万余两,而其中登莱两州,产量就有9500两。
故而在大宋朝,黄金虽然也属于一般等价物,但很少用作货币使用,而是制作成为首饰、器皿,以超出本身的价值少量流通。
占据登州后,王伦就派了蒋敬接管这里的玲珑金矿,清查后的数字有点儿夸张,矿区内每年可产黄金最高时达到一万二千余两,但王安石变法时,确定了上交朝廷的数量,随着产量的提高,这个数量并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开采黄金,就被本地官吏给私吞了。
玲珑金矿地跨两州,却不属于地方,而是朝廷直接派监矿官员来督办,于是两州少不得彼此扯皮,王伦便以州界将玲珑金矿分为两个,两州各自管理辖区内开采事宜。
包康出了蓬莱县西门,杨林也在送行的人群中,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包康便向本州的罗山金矿而去。
三天后,就有一只信鸽从蓬莱县飞到了青州城,被焦挺接到,将传递而来的情报送呈给了王伦。
王伦打开一看,只有短短两行小字,顿时笑了笑,将密信就着蜡烛烧了,再不去理会。
严通判的头颅已经被砍下,就悬挂在州衙前,他到死也没有想明白,自己行事如此周密,怎么就走漏了风声?
就在包康离去的入夜时分,蓬莱县内二十余家大户,各领奴仆、商铺的伙计、在城中休息的船工、水手,居然聚了五七百人,持了朴刀、棍棒、私藏并自制的弓弩,将严通判劫了出来,就要向北面水寨逃去。
却被杨林领着侦骑司的密探,由骑兵第十营的索超带领本厢士兵,突然冲杀而来,就此四面团团围住。
花荣与周谨则分头行动,将城外几处庄园也给围了,鲍旭则领兵闯入本是呼延庆驻地的水寨,逮捕了七八个士卒,其中包括一个跟随呼延庆投降却留守的前朝廷军官。
包康也迅速返回城内,先分头审讯,继而开始抓人,登州四县之地,被牵连的就有五十余家。
这种“谋反”的大罪,王伦离开登州时就已经交代了包康,格杀勿论。包康也不客气,就在登州展开了新一轮的屠杀,先后杀二百余人,涉事的诸户,全部抄家,家属送往罗山金矿淘金,或是送到本州的俘虏营修路。
仅有一家得到了宽宥,被迁往莱州。
修建中的日照港,呼延庆接到了征东将军府的传报,顿时大惊,事涉他的部下,他也难辞其咎。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封王伦的书信,看过之后,呼延庆方才心安。
经此一事,登州境内的大海商之家,就被王伦和包康杀了七七八八,余者再不敢有任何别样的心思,顿时都老实了下来。
王伦则顺势在青州设了报院,归属于征东将军府礼曹,负责对民间印刷的小报进行统一管理。
大宋朝延续前朝制度,设了进奏院,专门管理朝廷发行、只在官员内部流通的邸报,也被称为朝报。
但大宋朝的印刷业发达,民间也效仿邸报,发行一些报纸,从宋太宗以来就屡禁不止。
所谓“堵不如疏”,王伦干脆出台了一套报纸法,以征东将军府的名义,发行了《民报》以及《京东商报》,前者主要刊登征东将军府的各种政策和解释,后者主要刊登京东路诸州县的商业信息。
同时还接收民间投稿,包括但不限于诗词歌赋、话本、文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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