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众梁山头领、士卒,都拥着张顺,押着高俅,收容了俘虏,便向东面而来。
沿途又遇见数股大大小小的逃走的官兵,张顺便喝令高俅劝降,一路又收了数百个官兵俘虏,就此来到了西面中军大营处。
此时战场已经铺开了方圆近十里,到处都是乱哄哄逃走的官兵,以及跟在身后追杀的梁山士卒。
从上午厮杀到近黄昏时,战事方才停歇。
高俅领兵号称十三万,但禁军、十节度的总兵力,加上征用的民夫等,也不过七八万,白日作战时,又只剩下四节度,总兵力实际只有四五万左右。
战后点检,俘虏官兵前后一万余,逃走的官兵不计民夫,大概又有万余,杀死的官兵也破了万人之数。
梁山这里,伤亡三千余,也就是说三个半营的兵力报销了,王伦心疼得要死,即便战损比达到了一比三,他还是气得大骂。
许贯忠就来劝说:“毕竟高俅那厮带来了禁军中的精锐,此番大战过后,京东两路再无敌手,实在是可庆的事情,哥哥何必如此苛责?”
王伦便收敛了情绪,先去医疗营中探视了一番。安道全和梁山十多个大夫以及他那位老丈人正在营中忙碌,王伦看了一圈,恰看到几个官兵伤员被送来。
有个军官模样的,包扎了手臂,倚在帐门外,盯着远处负责守卫的扈三娘以及她身边的十多个健妇亲卫不住贪看。
若是单看一眼也就罢了,他嘴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来,恰被王伦听到,就从焦挺手里接过马鞭,一鞭子抽了过去,那军官惊愕地转过头来,就要破口大骂,看到王伦等人,顿时闭上了嘴。
“焦挺,掌他的嘴!”王伦此时正是心情不爽的时候,因为各营又陆续有伤残的士卒送来,梁山士卒伤残人数又增加了几十个,他自知手劲儿不够大,就让焦挺动手。
焦挺也不客气,上去就是几个耳光,扇得那军官头晕眼花,焦挺便怒骂:“你这厮受了俺梁山的恩惠,救你一条狗命,还敢把一双贼眼乱看?”
那军官顿时慌了,不住讨饶,王伦也懒得再与他计较,就此匆匆离开。
回到中军大帐,这却是高俅那厮留下来的,许贯忠和朱武正在忙碌,王伦又细看了一番伤亡名单,心中更气。
一直到了后半夜,中军大帐中仍旧灯火明亮,参战的头领们都聚在帐中,王伦已经恢复了心态,便笑着说:“此次张顺兄弟擒得高俅,当立首功!高俅这厮如何处置,却要与众兄弟们议一议!”
李逵当即站起身来:“哥哥,要俺说,还议个甚,就此一斧头砍杀了,便一了百了!”
白日里他这一营和樊瑞一营截住杨温的江夏兵厮杀,杀到最后,杨温宁死不降,还在那里抵抗,李逵杀得性起,就要排排砍去,好在鲍旭拦住,合力将杨温生擒了,就关在营中。
不少头领都纷纷站起身来,表示高俅当杀。王伦笑着摆了摆手:“杀是肯定要杀的,只是留在这里杀,还是带回梁山杀,林教头,你来说话!”
林冲只觉得胸中无比的畅快,拱手说:“若依着俺的意见,不如押去二州八县,先叫百姓们看了,我梁山生擒了祸害天下的一个大贼,再一刀砍了,如此方才痛快!”
徐宁拍手叫好:“林教头这个主意好!”
那边山士奇却不满意了,说:“一刀砍了,却叫高俅那厮死得痛快,就该千刀万剐,也叫他知晓,他是如何盘剥百姓,百姓是何种痛苦的!”
山士奇本可以在河东路沁州安心做一个富户,虽称不上大富大贵,至少也能平安一生。但他莫名其妙地就破了产,被逼着无奈落了草,现如今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
山士奇到了梁山后,就向山寨的许多头领们请教解惑,后来听了王伦一些关于阶级分析的言论,顿时恍然大悟。
似他这样的一个王朝的中产阶级,本该是最拥护朝廷的那一批人。但我大宋朝的朝政国策,却偏偏演变向了只对大官僚、大地主、大富豪有利,站在权力金字塔最顶尖的少数一批人,却将剥削的对象无限扩大。
在山士奇看来,高俅就是赵官家养的一条专为剥削天下的好狗,只是这条狗剥削天下的同时,也在自己得利,这样的人如何能教他只挨一刀,就舒舒服服死去?
史进听了,高喊:“说得好!哥哥若不忍心时,我史进愿意动手,只我不曾学得手艺,还请哥哥派安神医助我,割一片肉时,就给高俅那厮上药,只护得他一条狗命,受洒家一千刀!”
几十个头领都轰然大笑,只有十多个前朝廷军官出身的头领不作声,他们更愿意支持林冲的做法,不管怎么说,高俅之罪不止于此。
王伦也笑了起来,说:“史进兄弟,你将来是要做将军的,何必干行刑人的事务?我便做个决定,就依林教头的主意,先游街示众,再砍头!”
山士奇还欲再言,袁朗却在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这天下似高俅一般的高官,还少了么?为天下除此大害,就是大善,何须在意细节?”
山士奇便不再多言,仍旧觉得,就这么让高俅死了,实在是对他的一种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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