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之所以有闲心与水军头领们吃酒,是因为听闻高俅果然调动十个节度使领兵来攻,且他亲自为统帅,心里就有了底气。
大宋朝的节度使,与唐朝、五代时不同,属于一种武官的虚衔。大宋朝的官,主要有两大类,即职事官与寄禄官。
职事官是有实权的,执掌特定部门或者具体的职务;寄禄官,则只有官名而不任事,可以领取一份俸禄。
假设某个官职有空缺,那么寄禄官就有可能在吏部那里叙迁时,当作一种做官的资历使用。
而且职事官也可以兼寄禄官,比如大宋朝就在武官中设有节度使、观察使,二者都是虚衔,无职掌,无定员,不驻本州,仅仅是武官升迁、转任之阶,到了赵官家政和七年,就将这两使统一改为承宣使。
还是那句话,大宋朝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复杂,而且赵官家又是个爱改名、喜欢折腾的,所以十节度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十承宣使,但民间百姓还是多以节度使相称。
高俅调动的十节度中,就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
这里的琅琊,就是琅琊郡,也就是京东东路的沂州。大宋朝的二级行政区划,大多数州都会有一个郡名,而且是官方规定的,比如沧州横海郡,又比如郓州东平郡、济州济阴郡。
大宋朝为何要给州多设一个郡名呢?因为唐朝时唐玄宗曾经改州为郡,但很快他儿子唐肃宗又改了回来,所以为了表明我大宋朝继承了唐朝的天命和法统,唐朝的一切都要学。
故而大宋朝的州有郡名,主要是为了方便封爵使用,比如继承王安石的遗志、继续推动变法的名臣章惇,受封豫章郡开国公,这个豫章郡就是江南西路的洪州。又比如韩世忠因功封咸安郡王,这个咸安郡就是利州路的蓬州。
项元镇驻守沂州琅琊郡,他的寄禄官就是彭城节度使,职事官则是侍卫亲军马军司都虞候、京东东路钤辖、沂州本路分都监。
都监,往往是大宋朝一路负责卫戍训练的武官,若具体到某一州,就称州兵马都监,负责本州卫戍和州兵操练等军务。但大宋朝出于防备武将的心理,还会根据情况再设“州兵马总管”一军职,只负责州兵操练事务。
所以项元镇的实际地位,是高于张清这样的一州兵马都监的。
项元镇年轻时,也是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杀人放火受得诏安,然后眼看着江湖风起云涌,一代新人换旧人。
现如今江湖上闻名的,如王伦、王庆、田虎、方腊等,干得事情可比他当年更加出格,故而项元镇待在沂州,听闻了许多关于梁山泊的故事,又接到高俅的调令,只得领兵前来。
没办法,沂州离济州不远,或从兖州,或从徐州过单州,而项元镇选择的后面一条路。
他可以调动的兵力,并不是一州三四千人,而是小半个京东东路,当初王伦攻青州时,项元镇的驻地在沂州东南,领兵往救时,梁山已经撤军了,故而他也未曾追赶。
项元镇这一次调动了沂、密两州的兵力,并淮阳军的一部,在承县会合后,便向梁山泊而来。
七千余兵马,项元镇对外号称一万,一路行进到鱼台县境内,就令扎下营寨,心想我可不做第一个攻入济州的。
但是从他开始调兵到集结于承县,这一路上何处进军、何处驻扎,早就被马麟的探马哨探得清清楚楚。
故而王伦与众头领商议后,就决定先打掉项元镇这一路人马,于是仍旧是王伦亲自领兵,带骑兵第二营杨志、第七营卢俊义、第十一营张清,并步兵第四营董澄、第八营孙安、第九营武松,共六营兵马,提前两日就躲在了鱼台县北。
这里有一座独山,四周多泉水、沼泽,还要再过二百多年,才会形成一片独山湖。也因为地形原因,鱼台县的人口,多聚集在东北以及西面。
沼泽浅水多蚊虫,故而骑兵多藏身在附近的树林中,而项元镇挑选的驻地,就在鱼台县城东面,距离王伦的藏匿地大约不到二十里。
他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手,挑选的营地,恰在一条河与一道满是柳树的土沟之间,地势高,取水方便,还不容易被敌人偷袭。
王伦与杨志二人亲自去附近观察了一番,发现项元镇营寨扎得结实,四面巡哨不断,因着地形,将营寨排成了较为狭长形状,只有南北两条路,若从东面渡河,仍需仰攻,若从西面,那一条土沟堪比一道护城河,宽五六十步,深四五丈。
若是遇着旁的军队,的确难攻,但梁山有虎蹲炮,只要将这一道柳树沟占了,一字排开,轰将过去,至少能覆盖小半边营寨。
于是王伦与几名头领商议既定,仍旧定下夜袭佯攻之策,却命第四、第九两营抢占西面,只要虎蹲炮能站稳,就可以攀援越过土沟,将项元镇的营寨从中间切断。
王伦便命全军休整,只待入夜,就此突袭,必要一战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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