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出得屋门,看到王伦负手而立,在亭檐下远眺,便去感谢,说:“不曾想竟在这里遇到卢某的师弟,寨主有心了!”
王伦笑着摆摆手,说:“员外自去屋里坐,我与令师弟有几句话要说。”卢俊义就点点头,笑着推开了屋门。
王伦走进史文恭的房间,看到他坐在那里发呆,便问:“史教师,你看这位卢员外何许人也?”
史文恭看王伦只一个人,便捏了捏拳头,心想若此时我将他挟持了,就此逃走,岂不正是机会?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因为吕方推门进来,奉上两杯香茶,就坐在了门口,腰间却露出一具手弩来。
史文恭便老老实实地说:“我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师兄,却是个十足骄傲的人!”
王伦顿时满脸诧异,心想你史文恭何时掌握了这种看人的本事了?因为若依着原着的描写,卢俊义还当真是个过分自信到自傲的人。
事实上任何一个人有他这样的身家和武学天分,都避免不了骄傲,甚至可以说,若一个人连自信都没有,是不可能成为某一个行业最顶尖的人物的。武学上的高手,本领愈是高强,愈是自信,这是顶尖高手的独有气质。
正因为卢俊义格外自信,所以他才认为,自己救了李固一命,又教他做了管家,故而李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自己的。
但恰恰就是李固,不但私通主母,而且出卖主人,将卢俊义害得被逼落草,却把妻子和家财白白送给了李固,便宜了一个奴仆。
但王伦总不可能当着卢俊义的面,将这些实情说出来,只怕任谁都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他让人将史文恭送来与卢俊义相见,就是想要借着史文恭的口,说出“家宅有内鬼”五个字,至于卢俊义能察觉到什么,王伦是管不到了。
于是王伦便赞叹地说:“教师果然眼光毒辣!”史文恭勉强一笑,算是认下了王伦的夸赞。
不知为何,在史文恭眼里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模样的王伦,总是让他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史文恭心想:或许是这王伦天生就是个造反的强人,自己在这一点上是万万比不得的吧。
却听得王伦说:“我这里得了线报,说曾升逃到了凌州府,散尽家财,欲请州兵来攻梁山,要为父兄报仇。若他就此逃走,隐姓埋名,我也懒得理会。但他不甘愿放弃,那我梁山只好灭了他曾家满门了!”
史文恭不由得心惊,知道王伦说的绝非大话,而是真的有这个实力。
王伦又说:“今日难得有此机会,我与教师说几句交心的话。教师一身本领,难道甘心就此埋没吗?这世间有许多仇怨,当真就比得上国仇吗?教师想要一展所学,光宗耀祖,青史留名,再不被污为与贼相伴吗?”
他见史文恭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便站起身来,说:“教师若想明白时,随时来寻我,我会一直等着的!”便拱了拱手离开了。
史文恭便在屋内独坐,保持着一个动作,就似一尊雕像一般,许久不见动静。
一直到夜色渐浓,韩伯龙叫人送来的饭菜都凉了,史文恭才抬起头来,看到一壶冷酒,端起来大口饮尽,只觉得心里更乱了。
酒宴既已结束,卢俊义又来与史文恭相见,说:“师弟,我明日就回大名府,若得机会,我两个再叙旧!就此别过!”
史文恭神色复杂,朝他行礼,便朝船上走去。
卢俊义见到附近一什士卒跟着史文恭上了船,便对管家李固赞叹地说:“我这师弟,在梁山也是混出头了!”别的头领都没有士卒跟随,唯独史文恭出行有士卒护卫,这不是位高权重还是什么?
他心里畅快,心想:我师父的眼光果然不差,选出来的徒弟,个个人中豪杰!
回到山寨后,王伦便又继续忙碌了起来,他打算将山寨军队的编制、各级军官的名号、职事重新梳理一番。
他倒是想学大宋朝的官军,但大宋朝冗兵的现象实在太严重,故而军队编制、各级军官也十分混乱,学朝廷还真不如自己重新制定一套适合梁山的制度来。
故而连日以来,王伦与三位军师、四位参赞军务头领,并骑、步、水三军头领们开会,讨论梁山军队建制的问题。
对于山寨来说,具有实际参考价值的,无非是唐朝军队编制,以及大宋朝的军队编制。
唐朝前期,每5人为一伍,设伍长;两伍为一伙,设伙长;5伙为一队,设队长。又以2队为一旅,设旅帅;2旅为一团,设校尉。
只是团和旅在大唐军队中多为名义上的编制,仍以队为最基础的军队单位,且单一的队中50余名士兵,基本都属于同一兵种。
到了唐朝后期,又大致演变为5人为一伍,2伍为一伙,5伙为一队,5队为一营,5营为一厢,2厢为一 都,5都为一军。
而在大宋朝,则改为2队为一都,5都为一营,5营为一军,2军为一厢。
梁山最初士卒不多,战斗力弱,故而王伦以10人为一什,50人为一伍,百人为一都,两都为一队,这就是混杂了汉朝与本朝的编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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