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车队正式进入济州境内,离梁山泊是越来越近了。
杨林骑着王伦那匹劣马,在前面哨探,行得一段路时,察觉无恙,便转来回报。
他打马在前,只见官道上一辆马车陷在泥里,七八个行商合力抬到一旁,却不小心将车厢里的货物散落一地,几个行商便忙着收拾。
杨林看了一眼,却是些山东境极为普通的草药,估计也卖不了什么价钱,便不去理会。
走了约莫一二里路,复又返回,却见那七八个行商,垂头丧气,坐在路旁,有个红衣年青人立在那里,脸色甚是不好看。
杨林慢慢骑马回转,见那些人没有异动,这才松下一口气来,打马奔回,对王伦说:“前方官道泥多不好走,咱们怕是得紧赶一下,天黑时能到万丰驿舍,那里可以歇息!”
王伦车队有五辆马车,“青草蛇”李四正在赶车,与王伦当前一辆,卞祥与彭大昨晚上守夜,故而在车厢里睡觉。
张老教头赶着车在第二,其后是装了行囊的马车,“过街老鼠”张三和一群泼皮赶着后两辆车,焦挺在车尾看护。
至于鲁智深和广惠,他两个脚力深厚,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倒也十分安全。
王伦点了点头,说:“再有二三日,也便到家了!”
杨林咧嘴笑了起来,他对“家”这个字甚是喜欢。
于是一行五辆马车慢慢悠悠地继续向前而行,看到前方一片树林,杨林正想跟王伦说那几个行商的事情,就见一人从林后骑着马,转了过来。
正是先前看到的那个红衣青年,他手持一枝方天画戟,脸上似乎还有些犹豫,鼓了鼓勇气,拦在了路中间,大喊:“抢…..抢劫!”
杨林不由得大怒,他江湖经验丰富,先前探路时,只觉得是一帮正常不过的行商,何曾想到会突然摇身一变,竟胆敢拦路抢劫?
他就马上取了朴刀,吼一声:“那小贼,不要走,爷爷来会会你!”
王伦便叫马车停下,后面的张老教头吃了一惊,跳下车,擎了长枪就奔了过来,看到那红衣青年与杨林在马上对砍,只看了数合,就放下心来。
车厢里卞祥也被惊醒,钻出来一看,顿时笑了:“走了一路,居然在这里遇到个打劫的!”
后面的马车见到突然停了下来,张三等泼皮也赶来远远围着看,正要一齐聒噪,被张老教头摆了摆手,便都哑口不言。
杨林好歹也是原着里梁山的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骑术自然不差,虽然朴刀不是很顺手,却也舞得虎虎生风。
那红衣青年一枝画戟,左右翻飞,戟上一朵红绒条跟随飞舞,招式很是华丽,看上去极为漂亮。
可惜他招式中太多华而不实,就连只粗通拳脚功夫的王伦都看出来了,明明用戟身格挡住杨林的劈砍就足够了,那青年却偏偏要多划个圈。
斗了有三十余合,那红衣青年渐渐不支,只能左支右挡。
他抽得空时,向杨林身后一觑,暗叫一声苦也!
方才自己暗中窥探,这车队明明只有一个骑马的壮汉护卫,此时却发现,那赶马车的老者居然秉了一条长枪,又有个更高大的壮汉抱着双臂看热闹。
后面一群泼皮旁,又站了个圆头圆脑的胖汉,而且他以为没有甚么关系的两个和尚,居然也站在了那灰袍书生身边,对自己指指点点。
鲁智深和广惠和尚也赶了过来,两人只是看了一看,连武器都不去马车上取。
鲁智深笑着说:“杨林兄弟十招之内,必将这厮擒下!”
张老教头摇摇头:“哪里需要那么久,左右不过五合!”
鲁智深说:“这厮戟法虽然华而不实,但手下功夫并不算太差,若能将那些无用的招式改上一改,杨林兄弟只用一杆朴刀胜他时,也不容易!”
张老教头微微一笑,便朝前走了一步,将手中长枪一抖。
那红衣青年本就提防着这一群围观的人突然杀出,见张老教头突然动了一动,手中一慌,被杨林瞧见破绽,一刀杆将他手中的画戟磕飞。
错马之际,杨林反手用刀背一敲,那红衣青年就跌落在泥里。
还未等他爬起来,杨林的朴刀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勿动!”
看到红衣青年被押到王伦等人面前,躲在后面瞧看的那几个行商一咬牙,便奔了过来,一齐跪倒在地:
“我等多有冒犯!还请好汉饶命!”
杨林笑着跳下马来,说:“若我用一杆枪时,最多二十合,便可拿下这厮来!”
那红衣青年只是半跪在地,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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