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头市这里,能聚起庄丁五六千人,放在河北东路诸州县,倒的确可以算得上一股大势力了。
大宋朝制度,军队构成主要分禁军、厢军和乡兵,此外还有蕃兵、土兵和弓手。
禁军、厢军自不用多说,蕃兵即朝廷选用西北、北方边境内附的少数民族,组成的武装组织,可以视为需要接受大宋朝调令的半雇佣兵团体性质。
土兵是由朝廷分派各地的巡检统领,弓手则是由各县尉统领,都属于地方治安部队,所谓“弓手为县之巡徼,土兵为乡之控扼”,简单来说,弓手驻县城,土兵分驻各乡,比如在青州清风寨任副知寨的花荣,就隶属于土兵体系。
而乡兵则是大宋朝军队构成中第三股较大的组成部分,其成员都是来自各乡村寨,不须隶入兵籍,粮饷器械均由各乡自备,不脱产,农闲时参加军事训练,农忙时仍旧务农。
后来王安石推行“保甲法”,又规定乡村民户十家为一保,家中有两个男丁以上者,则抽一人为保丁,由本处的保长、保正负责集中在一处进行军事训练。
也就是说,王安石延续了大宋朝的一贯制度,仍旧将乡兵的选拔、练兵、指挥统领权,下放到了民间。
故而保甲法之后,大宋朝的乡兵就飞速发展了起来,只是国家不硬性规定编制,又互不统属,故而相当杂乱,但多数乡兵都有名无实,许多乡村为应付上官检查,就以年老体衰者充名应付。
因此曾头市的庄丁保丁,就属于乡兵,本就是为了守卫乡土、防备盗贼而建立的。
曾魁为什么要拼死断后,要将残存的庄丁撤回南寨,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若自己独自逃回,却将带出来的庄丁都陷在敌阵中,南寨也是守不住的。
但若是能将几百名残存庄丁安全送回去,这些庄丁都经过了军事训练,带领一伙助阵的庄人,只要支撑最多一个时辰,曾头市那里的援军必然赶来。
可惜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梁山的实力,被虎蹲炮连续轰了四五轮,庄丁们后撤途中仍旧遭到不断地轰击,又被郝思文“不讲武德”领骑兵拦住冲杀了一番,顿时溃散了。
然看着梁山将本寨出战的残存庄丁到处驱赶,那支步兵又抬了火器依次摆放在寨前,将炮口对准了寨墙,守卫的庄丁和乡人,都战战兢兢起来,不知是哪个胆小的发一声喊,丢下武器就朝寨墙下面逃去,于是引发了大混乱。
凌振摇摇头,对林冲说:“这南寨也不难打!”虎蹲炮自然是没法用来攻城的,毕竟仰射角度只能做一些细微的调整,威力还不足以轰开寨门,轰塌寨墙,但用来吓唬一下第一次见识到火炮的人,已经足够了。
那边武松、董澄、沈骥等头领,已经带领着步兵护卫着火炮手,做好了应对寨墙箭矢的准备,却看到寨墙那里自己先乱了起来,董澄大喜,便大喊:“快,将长梯抬来!”
梁山少有攀登城墙的攻城战,要么是野战歼敌,要么是里应外合,故而董澄难得见到防守一方自乱,就提了腰刀和盾牌,领着一队步兵,扛着长梯直冲到寨墙前。
这南寨外还挖了一圈壕沟,于是董澄指挥着以长梯架设其上,再以长梯靠在南寨的土墙上,他提着盾,咬着刀,第一个爬上了寨墙。
寨墙上逃走的庄丁已经去了多半,还有些不知所措,立在那里胡乱挥舞着武器,董澄砍翻了一个庄丁,又用盾牌将另一个庄丁击晕,身后就陆续跳上来许多士卒。
他一马当先,杀到下墙的楼梯处,跳将下来,大喝:“梁山好汉已破南寨!”聚了三五个亲卫,就先去将寨门打开。
南寨北面,就是一条小河,有一座石桥连接两岸。史文恭与曾涂等,总算是说动了曾弄,要将南寨庄丁召回,却听到火炮轰鸣,急令人察看时,才知道梁山前军先锋已抵达南寨,正在进攻。
曾弄等人都大吃一惊,不曾想这梁山来得居然如此之快,曾弄难得果断,当即令史文恭与曾涂领兵往救。
哪知两千余庄丁,刚刚到了河边,就看到许多南寨的民户百姓,打开北门,纷纷惊恐地逃来。曾涂截住了一伙百姓,略一询问,才知道四弟也陷在战场,生死未卜,他当即提枪就要过桥,却被史文恭拦住。
史文恭一指河对岸,说:“梁山贼骑已至!”曾涂一看,从南寨东侧,果然绕行而来一支骑兵,虽然只有百余人,但曾涂顿时心里一片冰凉。
曾涂倒也果决,当即用枪驱赶了百姓,立在石桥头,张弓搭箭,大吼:“都退回去!敢有向前一步的,就此射杀,休怪我不顾乡人情面!”
有个南寨富户仗着与曾魁关系不错,就向前一步,说:“大公子…”话音未落,曾涂一箭射在他的脚下,钉在桥面的石板上,箭羽犹在嗡嗡作响。
那人顿时就往后缩,曾涂说:“贼骑已近,你等沿着河各自逃命!”便令手下,将那石桥上石板以绳索捆绑了,用马力拉扯,将石桥拆断。
南寨百姓骂不绝口,但看到曾涂身后,张起了数百张弓,明晃晃的箭矢对准了桥对岸,哭骂着各自逃散。
郝思文驱散了出战的庄丁,就领一都骑兵向北面奔来,想要先将石桥占了,却不防远远赶来时,就看到曾涂驱散百姓,强行拆桥,既然夺桥不得,他也只能够命手下骑士,沿路宣慰,只说梁山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百姓不用担惊受怕。
就在郝思文这里,与曾涂两个隔河对视时,王伦那里也率领着大军,赶到了南寨外。
看到南寨果然被夺,他心中顿时一喜,便将凌振叫来,仔细说了虎蹲炮的战场表现,许贯忠那里,也各派头领士卒,前往南寨安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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