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与四人聊得火热,便问:“四位兄弟,在此山中可还如意否?”
欧鹏摇着头,说:“小弟原本在镇江府长江入海口那里的水寨,任着一个小官。当今官家喜好奇石,便令朱勔那个奸贼主持苏州应奉局,专一搜求奇花异石。”
“朱勔权势愈发大了起来,竟要我那水寨的官兵,径去本地百姓家中搜刮,又要派船只为他运送花石,还要派兵看管押送,简直是将朝廷的军士,都视作他的私兵,随意打骂羞辱。”
“小弟自是不肯,故而恶了上官,无奈逃走。本以为到了黄门山,总该过几日逍遥快活,不曾想舒州西面的太湖县,那里的官员富户,为了讨好朱勔,就说他这里也产奇石,便不时有官兵来往搜刮运送。”
“官兵多有往来不绝,我这里的山寨,就是拦路抢劫,也愈发艰难了起来。本县的官员为了护卫这一条官道,曾派了衙役,联合本州军汉,一并扫荡,若非我这黄门山大,只怕也教官府扫剿除去了!”
蒋敬笑着说道:“若说起来,我兄弟四个,却都是教那朱勔狗贼给害的。小弟本是潭州人士,屡次进士科不中,便做些茶叶、桐油的买卖。”
“前年时小弟购了两船丝绸麻布,顺江直下,欲走淮、汴入东京城去发卖,却在扬州那里进退不得,原来朱勔要送花石入京,却把漕运都给堵塞了。”
“小弟在那里逗留了月余,被朱勔派官兵强行抢走了两船货物。原来朱勔为运送奇石,竟以黏土封石,以巾麻相裹,小弟破了财,归乡不得,只能流落江湖!”
马麟说:“我在建康府,被本地阿谀朱勔的狗官下令,要强迫本里、本保的百姓都去徭役,却教我当个监工。小弟如何肯做这被乡人戳脊梁骨的腌臜事,干脆逃走!”
陶宗旺憨厚一笑,说:“朱勔抢了蒋敬哥哥的丝绸布帛去裹奇石,小弟却是被官府强征,要带着本乡乡亲,给奇石填塞黏土胶泥,还要去苏州给这狗贼修建宅院、园林,又不管饭,吃都吃不饱的,只能逃亡。”
王伦叹了口气,说:“我在济州只听闻这厮为祸江南,不曾想竟这般下作肆意妄为!南北的官吏,都是一般的敲骨吸髓,盘剥无度,当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啊!”
便说道:“我那山寨,多是不得志、被官府逼迫没个去处的头领和士卒,故而聚在一起,干脆反了他娘的!四位兄弟若有意,可愿随上梁山入伙,也好齐心协力,做出一番大事来?”
欧鹏与三个好汉对视一眼,点着头说:“我几人在此处厮混得不甚如意,哥哥既然开口,小弟等如何不从?”
王伦见四人甚是爽利,当即大喜地说:“欧鹏兄弟,我山寨目下有士卒万人,你若愿意时,骑、步、水军,都可以去得,也领一营;蒋敬兄弟,山寨作坊商队颇多,一应开支,但凡涉及钱粮,兄弟都可以负责。”
“马麟兄弟,你若愿意领兵,山寨自然有你的去处,若愿意管民,山寨也聚了三万余人;陶宗旺兄弟,山寨那里,现如今各处都要建造,我亦有意设一支工程营,专一修桥铺路,由你负责。”
“四位好汉到了山寨,各有大用,也不须担心。”
似王伦这样的江湖大寨之主,向来是言必有信的,故而四人听了王伦的安排,个个欢喜,都说:“哥哥安排妥当,小弟都听从哥哥吩咐!”
王伦便说:“我还要前往建康府那里,去寻访神医安道全。便留黄钺兄弟在这里协助,几位兄弟这里处置妥当了,便去山寨,军师那里自有安排。”
马麟说:“小弟遭官府通缉,不得跟随,否则小弟熟识建康府的道路,与哥哥做个前行。”
王伦摆摆手说:“无妨,我这里有张顺兄弟在,也是一样的。”便写了一封书信,留给黄钺,教他带回山寨,交给许贯忠。
欧鹏便命后厨准备好了酒宴,就来款待。王伦与四人又说了许多梁山的事情,说:“黄门山这里,若有愿意跟随的儿郎,一并带去;有不愿去山寨的,就发放一笔遣送费用,蒋敬兄弟,你将账记清楚,到山寨时与军师交接,我这里带了些银两,留给几位使用。”
欧鹏慌忙说:“如何要哥哥破费?”
王伦笑着说:“这是山寨的规矩,梁山前后合并入伙了数个寨子,都是这般做的,收着便是。”
欧鹏便也不再多言,他这黄门山现如今只有喽啰五六百人,入了梁山,他四个管带的兵丁手下,至少能翻一倍,自然愿意,唯有那些刚刚拿到手的造纸、印刷、刻板作坊,需要花费些时日去处理脱手。
吃过酒,歇息了半日,王伦这才告辞,转回舒州城去。
萧嘉穗却是去附近的一处湖泊游玩了大半日,阮小二和李俊两个也不去跟随,也不去监视。
于是一行人又继续沿江而下,这一次却走的是长江北岸,数日后便到了建康府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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