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见状,亲兵们也冲到了皇甫超逸身边。
“怎么,你们要造反!?”皇甫超逸大怒。
“将军,我们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我们也感激你将我们带到此处。”最先说反的那人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想对您拔刀,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被他周家抛弃的人!我们只想活着。”
“不错,我们只想活着!”身后众人齐点头。
皇甫超逸捏紧了大槊,正思索着应对之策。
外围,许破奴察觉到异常。
“将军,敌人似乎内讧了。”身边人道。
“到现在才内讧起来,也算他们了得了。”许破奴摇了摇头:“皇甫超逸颇有手段,再拖容易生变,直接上!”
短暂思考后,许破奴亲自持刀率众登山。
一时间,皇甫超逸前后是敌。
关键时刻,他望见那面高举的许字大旗,便用大槊一指:“求活是人的本能,我也不难为诸位。”
众多军士一听,那股提起的劲都卸下不少。
他们是世代传承的武人,很清楚这一路走来,皇甫超逸未有过任何过错。
相反,他们从内心很佩服这个年轻人:有能力、有魄力,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长为一代名将,只是可惜……可以的话,谁也不想对他拔刀。
见众人情绪稍稳,皇甫超逸也略微心安:“旗帜之下,必是许破奴本人。”
“我将亲自突他本部,若是斩首成功,诸位需与我合力杀出去!”
“若是失败,诸位要投降,我也拦不住了。”
众人听出了他的意思,站在前面的几个军官对视之后,点头:“在此之前,我们绝不会干扰将军。”
“记住你们的话!”
皇甫超逸手绰大槊上马。
他身边仅剩的十几名毫不犹豫的跟上。
又有两百余人在短暂思索后,咬牙上马。
“许破奴,皇甫超逸前来蹈阵!”
片刻,他逼到推来的军阵前,爆发一声雷霆般的大喝。
几支箭矢顷刻爆发,向他射来,被其抡着大槊扫开。
逼到军阵前时,他又将大槊一横,迅速扫死数人。
“跟上!”
亲护们齐声大吼,环绕皇甫超逸,抱成箭头状,狠狠往人群中镶入。
许破奴的前军,竟真让他凿开了一个口子。
后方贼军簇拥着跟上,试图封住他的前进之路。
“不必!”许破奴喝止了部下,拔出吞龙在手,笑道:“他是被逼到末路没办法了,只能拿命一搏,我便成全他吧。”
其人持刀,步行而出,至阵外,刀指皇甫超逸:“你来。”
嗖——
凭借战马奔驰之势,皇甫超逸提起大槊,猛刺而出。
许破奴没有选择硬接这一槊,侧身躲过,同时用刀背一格。
出击之力过猛而未中,以至大槊高高弹起。
皇甫超逸心慌之时,许破奴已抡刀扫向他的战马。
见对方杀招逼来,皇甫超逸急将槊尾挑起,以下攻上。
当!
兵器再次碰撞,没有借助战马力道的皇甫超逸结结实实的感受到对方那恐怖的力道。
虎口麻痹之间,兵器险些脱手。
“马上功夫不错。”许破奴赞许一声,骤然举步逼近,直趋马前,可谓艺高人胆大。
皇甫超逸借助战马腾挪闪开五尺,提槊复刺。
“这一枪出的太急了。”
许破奴虎目威光一绽,在对方大槊收回片刻,探手捏住了槊杆!
皇甫超逸面色微变,两手握槊,夹腿催马。
欲借助战力之力,将许破奴拽翻。
岂知,面前那名大汉咧嘴一笑,只手捏槊,身躯纹丝不动。
见此一幕,皇甫超逸浑身发寒。
如此人物,绝不是自己可以取胜的。
便是马战,也难以做到!
嗡!
许破奴另一只手挥刀斩来。
皇甫超逸只能撇了大槊,一声大吼,连人带马猝然翻地。
许破奴刀锋砍空,反手便用刀面拍了下去。
刀面落在背上时,皇甫超逸觉得五脏都在轰鸣,一口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马革裹尸,也算你宿命所在了。”许破奴向前补刀。
“将军!”
“公子!”
亲户们呼声不一,呲目张弓。
许破奴没有托大,挥刀隔开箭矢:“你们救不走他。”
他的部众也拥了上来,与皇甫超逸的人对射。
一声战马嘶鸣,倒地的战马忽然起身。
皇甫超逸斜攀马背,狂奔回阵。
许破奴愕然,接着气笑了:“好小子,可真有两下子!”
皇甫超逸败了,最后一击的机会也就此消失。
在他尚未逃回本阵时,那边已有五百余人持兵而出:“将军,降吧!”
军队已彻底分化。
残存两千人,多数身上有伤,选择躺平不动,任由事态发展。
少数跟在皇甫超逸身边,选择忠诚到底。
至于这些,已是旗帜鲜明了。
“咳!”皇甫超逸咳出一口血,用尽力气在马背上坐起:“你们要降,我拦不住了……你们自去便是!”
这帮人对视、摇头、拒绝
“将军,既已到了这一步,您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随我们,一同降吧!”
同时,向许破奴喊话:“许将军,我们愿意投降!”
“好!”许破奴咧嘴直笑,大声回应:“求生乃人之本能,何况周氏有负各位在先?尽管来投,我保你们在河东吃香喝辣!”
就在许破奴以为彻底吃下解决这个麻烦时,后军哄然一震,部队纷纷后退、在嘈杂中转身。
“怎么回事!?”许破奴怒喝。
“人……来了好多人!”
一人跑到他面前,面色惨白:“有人突袭了我军后方,不等后军校尉反击,就发现这帮人后面跟着大批人马。”
“说清楚,到底多少人!”许破奴怒斥,一把扯起对方的衣领。
“不清楚,漫山遍野……”
许破奴一把将对方甩开,大步往后走去。
此地山势虽谈不上险峻,但也颇具高度。
许破奴走到一块土坡上,举目望去,但见人影如蚁,从遥远的天与道交接处缓缓推来。
“这样看,得有三四万人……或许更多!”身边一名随从牙齿都打颤。
“三四万人……”许破奴眼睛眯了起来。
整个河东的主力都被郭镇岳抽去了西边,东边哪凑得出这么多人?
郭登临、张伯玉和李氏联手还差不多。
可这帮人,却是冲着自己来的……盐帮!
“盐帮没了,兄长还没回来……糟了,兄长出事了!”
下一刻,许破奴便意识到事态之严重:郡城只怕也已陷落。
照此推算,那郭登临和留守之军……
胆大如他,心也猛提了起来,冲着部众大吼道:“退!”
现在,他哪还顾得上皇甫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