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踱步行至门外时霍少言正手持鬼啸阴风刀负手而立,院外是一二十名身穿当地服饰的青年村民。
他们腰间悬挂锋利柴刀,身后背着弓弩,正不断小声议论着。
这些青年村民血气方刚,虽知僵尸危险但却异常兴奋,毕竟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冒险精神。
霍少言见我和沈云川从厢房中走出,踱步上前道:“村中捕猎好手都在门外等候,何时进山?”
“既然大家已经准备充分,即刻便可进山,不过在进山前我需嘱咐几点,其一虽说进山后咱们分头行动,但范围控制在方圆两里之内。”
“其二所有人各自分组,每一组成员不得少于四人。”
“其三只得在明亮之地捕猎,像山中洞穴或是阴暗之地一概不能进去,违者后果自负,可都听清楚了!”
见院外青年村民振臂应承后我们一行数十人便浩浩荡荡朝着山中方向进发。
来到山脚下我们将所有青年村民分成五支队伍,随即便朝着深山方向走去。
湘黔之地十万大山,到处可见崇山峻岭,山峦之上植被茂盛郁郁葱葱,其间更是藏匿着不少林中野兽。
这些青年村民从小就在阿坝村长大,年纪尚幼时便跟随家中长辈进山捕猎,因此对于捕猎之术十分精通,除了以弓弩射杀之外还会布置陷阱。
人数上的优势加上丰富的经验使我们仅用了一上午便捕捉到了数十只野兽,其间除了野兔山鸡外还有野猪和獾等大型动物。
“林大哥,咱们抓这么多野兽干什么,这些野兽当真能引来那吸食人血的怪物?”正穿山寻觅之际一位名叫小五的青年村民快步行至我面前问道。
“那怪物名为僵尸,最喜好吸食血液,回去之后将这些野兽宰杀,将血液汇聚于容器中,大火点燃熬煮血液便可散发气味,藏匿在山林中的僵尸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必然会被引来,到时候咱们便可以来个瓮中捉鳖,这也是为何不让你们就地宰杀野兽的原因所在。”我看着小五说道。
小五闻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而问道:“那僵尸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老辈人说的鬼魂吗?”
“僵尸是实体,鬼魂是幻体,两者并非同一种类。”
“僵尸乃是死前怨气积郁胸口所致,还有就是接触灵畜或是葬在阴地都有可能会出现诈尸的情况。”
“不过你们不必担心,僵尸相比鬼魂来说更好消灭,无非就是力道和攻击力比常人更强一些,只要多加小心不被其利爪抓到和尖牙咬到,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看着小五解释道。
中午时分我们在山中暂作休息,吃完携带的干粮后继续在山中捕猎。
大概下午四点左右我们便在山脚下汇合,经过统计二十人的队伍经过一天捕猎总共捕到猎物一百二十七只,这么多猎物汇聚而成的鲜血足够僵尸喝一壶了。
扛着猎物回到村中后我们将每年年底做流水宴的大铁锅借来,直接从靠近后山的村口处支起锅灶。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青年村民在沈云川的命令下开始宰杀捕来的野兽,一时间凄厉刺耳的惨叫声响彻在天地之间,鲜红的血液更是源源不断汇聚于铁锅中。
待到所有野兽放完血后铁锅中已经是猩红一片,即便是隔着数十米也能够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沈云川见鲜血已经灌满铁锅,随即吩咐青年村民将放干血液的野兽带回村中,然后各自从家中抱来木柴。
一切准备就绪后沈云川让村民各自躲藏在两侧的稻田中,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而他则是在点燃木柴后行至我身边藏了起来。
“沈大哥,这野兽的鲜血当真能够引来僵尸吗,万一要是血腥味无法散播这么远怎么办?”我看着沈云川担心道。
沈云川此刻脸上显露出平静神情,似乎一切成竹在胸。
“箕星好风,毕星好雨,月之从星,则以风雨。”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月亮在箕星位置预示第二天要刮风,在毕星位置预示会下雨,如果月亮旁边有星星便说明有风也有雨。”
“昨晚我夜观天象发现月亮在箕星东边,这就说明今晚会刮东风,煮开的鲜血乘着东风飘散山中,僵尸必然能够闻到血腥味。”
“再说僵尸视觉较差,但嗅觉灵敏,莫说三五百米,即便是相隔数里也能闻到人身上的阳腥味,更别说煮开的血液味道。”沈云川沉声说道。
听得此言我朝着四周看去,此刻周围并无风起之势,铁锅中缕缕升起的的白色烟雾也垂直消散,并未被吹向东边。
眼见铁锅中咕嘟咕嘟声不断响起,我心中有些着急,看向沈云川道:“沈大哥,这星象之说当真如此准确,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沈云川从腰间抽出折扇,轻摇两下道:“夜观天象之术距今已有数千年历史,诸葛亮曾观天象借东风,我今日便要借东风请僵尸入瓮!”
据沈云川所言夜观天象最早源于道教,道教中的天人合一和身国同治的思维模式便是最初天文星象学的雏形。
三国时期吴国太史令陈卓集前人研究大成,并结合自身理解,编成了一个具有二百八十三官和一千四百六十四个恒星的星表,并绘制成星图,影响巨大。
隋唐时期,王希明将陈卓所定星座和周天各星的步位相结合,编成一篇七言长歌,名之为《步天歌》。
其中采用三垣、二十八宿的星空划分法,将全天的星空分为三十一大区。
只要依照这三十一大区的位置改变便可判定出未来几日的天象。
沈云川说完后突然将目光看向夜空,此刻皎月当空繁星点点,数秒后沈云川挥起手中折扇,猛然扇动间沉声道:“风起!”
话音未落一阵猛烈的东风直接朝着后山方向吹去,只见铁锅之上弥漫的白雾顺势被吹向后山。
“现在这血雾已乘东风之势飘向后山,接下来咱们只需耐心等待即可,我想一个时辰内僵尸必然会现身。”沈云川斩钉截铁道。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便藏匿在稻田中耐心等待,大概过去一个半小时后僵尸还未现身,而铁锅中的血液已经熬干大半。
若是再等下去恐怕血液便会熬干,待到那时飘散的可就不是血腥味而是糊味。
“沈大哥,这僵尸不会潜入深山了吧?”我看着沈云川担心道。
“不可能,阿坝村虽说只有上百名村民,但在僵尸眼中却是一块肥肉,因此他决计不可能进入深山,就算是要进肯定也是先将这阿坝村的村民屠杀殆尽才行……”
话还未说完沈云川戛然而止,只见他收起折扇往后山方向一指,低声道:“大鱼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