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蒋启海噎住,他一脸无奈:“你还没消气吗?”
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消气?”
边上喜婆正在整理衣衫,被蒋启海使了个眼色支走,但其余下人却像是没看到他神情似的,自顾自忙着自己的。这些人是楚云梨后来买的,只听她一人的吩咐。
蒋启海见状,哪里不明白这她不想与自己单独相处,上前两步:“妙颜,我们相遇太晚,如果要携手一生,这真的是我想到的最好法子了。你做我嫂嫂,做蒋家正经的儿媳,总比给我做妾被梁欢欢那个女人压着要好……她脾气很差,曾经有丫鬟靠我比较近,转头就被她给剁了手。你性子温软,不是她的对手……”
“别再说这些废话。”楚云梨语气冷淡:“赶紧走吧,别误了吉时。你大哥给我解了围,救了我们母子,我是真心愿意嫁给他,真心给他守着的。”
蒋启海忍不住皱起了眉。早在之前罗妙颜就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过她嫁进门后就与他再无关系,一心只做蒋家大少夫人。但他没放在心上,毕竟,女子年纪轻轻就守活寡,不是谁都守得住的。再有,那时候当着梁家人的面,只要不傻的人都会与他拉开距离……反正加进来之后,两人怎么过日子,梁家也管不着。
就算管了,他们俩非要在一起,那谁也拦不住。
可这会儿观罗妙颜神情,她似乎真的不愿意再与他亲近了。
“妙颜……”
楚云梨语气冷漠地纠正:“嫂嫂!”
蒋启海还想要再劝,楚云梨已经侧头吩咐:“将我先前准备的灵位请出来。”
丫鬟进了内室,很快搬出来了崭新的蒋启明的灵位。
蒋启海:“……”
办这种亲事,前例很少。大部分人都只是走个形式,抱不抱牌位纯粹是看自家。
蒋家这大少夫人怎么来的,一家子都清楚,因此,蒋母并没有想打扰了大儿子的亡灵,便也没准备抱牌位,甚至在他的要求下,拜堂的公鸡都没有,到时全部由他这个弟弟替代。
可现在,她自己准备了,他是真的想嫁给一个死人。
蒋启海脸色当场就黑了:“妙颜,你非要这么恶心我吗?”
楚云梨张口就来:“说好了是嫁给你大哥,我恶心你什么了?还是你想玷污嫂子?”她冷笑:“若你真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那你们这蒋家媳妇我可不敢做了!”
恰在此时,外面的喜婆出言催促:“公子,快些吧!”
楚云梨扬声喊:“进来扶我!”
喜婆看着时辰有些急,又见新嫁娘这话之后没有传出蒋启海的声音,便知他是默认了自己进门。于是,喜婆推开了门,当她看到抱着牌位的新嫁娘时,顿时傻了眼。
关于蒋家给故去的大儿子娶妻,新嫁娘却是蒋启海从外头带回来的女人,已经生了孩子又大腹便便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喜婆因为这件事和蒋母见了多次,也是清楚内情的人之一。
这说是娶做大少夫人,其实这就是蒋启海的妻儿。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是那带回来的外室子不是妾室所出,而是真真正正的嫡长孙!
说到底,蒋家不过是想给孩子一个好看的出身……毕竟,让妾室所处的孩子接手家业,到底是好说不好听,对这即将长大的日后蒋家主也没好处。
知道内情的人都赞蒋家反应快。
可是,这位抱着牌位出嫁,真的是把自己当做了蒋大公子的遗孀!
喜婆头一低,假装没看见蒋启海黑沉沉的脸色。反正把新嫁娘送到蒋府,她就算干完了事,到时拿了喜钱就闪人。
蒋启海不高兴:“妙颜,把这玩意儿放下。”
楚云梨不为所动,搭着喜婆就往外走。
蒋启海无奈,这周围的人太多,实在不是争执的时候。他只得跟上。
大街上很热闹,除了得到消息过来看稀奇的,路过的行人看到有喜事都会停下来驻足观看。一问之下得知了这件喜事的奇葩后,更是不愿离开。
当众人看到踩着红绸走出来的新嫁娘时,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不是说这位是蒋启海从外头带回来的女人吗?
一肩挑两房很正常,她说是嫁给了大公子,说到底还是蒋启海的女人,不过是背着一个好听的名头而已。
怎么还抱着牌位出来了?
楚云梨站在花轿旁,喜婆掀开了帘子,她没进去,而是面向众人:“大家帮我做个见证,日后我是蒋启明的遗孀,跟别人都不相干。”
众人面面相觑。
蒋启海更是抓心挠肝似的,他真没想到罗妙颜还要搞这一出,否则,一定把她的嘴堵住才带出来。
这大街上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口口相传之下,用不了明天。城里大半的人都会知道此事。
到时,他若是和罗妙颜亲近,又是一场风波。
这女人是真的要和他撇清关系,一心想要做他大嫂!
喜婆再次相请。
楚云梨的盖头有些薄,隐约能看到外头情形。她转而看向蒋启海的方向:“我入门就是节妇,你身为夫君的弟弟,不请我一下么?”
蒋启海:“……”
他不想请!
但在当下,未入门就守寡的女子很值得人尊敬,夫家该敬着。不必新妇开口要求,他就该恭请。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说多余的话,只倔强地站在原地。可随着时间过去,新妇又没上花轿,好多人都开始起哄。
无奈,蒋启海只得上前,咬牙切齿地道:“嫂嫂,请!”
楚云梨终于满意,上了花轿。
正常迎娶新妇会在城里多转悠两圈,但这喜事不同,处处都简办了的,蒋启海怕她还出别的幺蛾子,更是吩咐了管事直接回府。
这一次倒挺顺利,当着蒋家夫妻的面,楚云梨很乖巧,只是在拜堂时执意抱着牌位。
对此,蒋母是无所谓,梁家夫妻和梁欢欢则是乐见其成。也就蒋启海不高兴,穿着身喜服却板着个脸,跟丧妻似的。
拜堂完,该由喜婆送新妇去新房,梁欢欢一个箭步上前:“嫂嫂,我送你,小心脚下。”
楚云梨本来不想要她扶,手抽了一半,听到这个称呼,便任由她扶着离开。
这番作派,梁家夫妻挺满意。
蒋家这婚事办得不算热闹,天还没黑,客人就已经散尽,楚云梨所住的是离蒋家夫妻挺进的院子,若是蒋大公子还活着,应该就是住在这里。
也就是说,蒋家夫妻也希望她成亲后和蒋启海拉开距离。当然,这可能也是做给梁欢欢看的。
“嫂嫂,你刚入门,兴许会有些不习惯。若是觉得哪不合适,直接来跟我说!”梁欢欢一副东道主的语气:“底下人若敢对你不敬,我帮你教训他们。”
吃晚饭时,梁欢欢在桌上说了这么一番话。
楚云梨似笑非笑:“多谢弟妹好意,我也是这蒋家的夫人,若是有人不长眼,我自会教训。”
蒋母听出来了两人之间的交锋,这俩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懒得管。
蒋启海已经换下了喜服,吃饭时他一声不吭。用完膳后,等到下人撤走了碗筷,蒋母出声:“妙颜,你带来的那些人买得仓促,平安还小,就怕他们生出歹意,我已经给平安准备好了人,稍后你带回去。”
“不用!”楚云梨擦了擦嘴:“平安是我儿子,我也不是后娘。若是伺候得不好,我自会想法子换人。不必你来操心。”
蒋母一脸不悦:“你不会教养孩子……”
楚云梨突然抬眼看她:“你会教?”她目光落在蒋启海身上转了一圈:“我儿子,首要就是待人要坦诚,我可不希望他长大之后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言下之意,蒋母会教出个骗子来。
蒋母怒了:“罗妙颜!”
楚云梨抬眼:“你耳朵不好了吗?我还年轻,听得见,你不用这么大声。”
蒋母更怒:“平安是我蒋家血脉,就该由我和他祖父亲自教导,你小门小户出身,在边上看着就行,不要插手太多。”
“再小门小户,我也是他娘!”楚云梨目光落在一脸幸灾乐祸的梁欢欢身上:“这是你出的主意?”
笃定的运气。
梁欢欢别开脸,这事儿确实和她有关。平安才两岁多,这么大点的孩子记性没多好,谁对他好,他肯定就亲近谁。她才是蒋家长房唯一的儿媳,平安日后是蒋家主,该由她教导长大。
否则,她年老之后指望什么?
“你默认了?”楚云梨霍然起身,越过半张桌子,一巴掌甩了过去。
梁欢欢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疼痛传来,她整个人都懵的,在脸上摸了一把后,下意识就想还手。
楚云梨直接掀了桌子。
桌上茶具碎了一地,屋中一片狼藉。蒋母是退得快才没有被烫着,她没想到自己一个没注意,屋中就弄成了这样,她尖叫道:“罗妙颜,你疯了吗?”
“她才是个疯子。”楚云梨伸手指着梁欢欢:“平白无故让我们母子分别,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梁欢欢长到这么大,还没有挨过几次打。被一个自己从没看见眼里的女人打了脸,她哪接受的了?
她整个人激动无比:“罗妙颜,你就是个外室,出身不高家世不显,规矩也不好,这孩子就该交给我教导。”
楚云梨比她更激动:“那么喜欢教孩子,你自己生一个啊!”
梁欢欢:“……”扎心!
真的,若是生得出来,她不会妥协,也不会落到如今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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