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上沃尔特殖民地。
在上个世纪,英法德三国对上沃尔特地区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最终法国政府棋高一着,获得这个西非内陆核心地区的控制权,并且将其直接置于法国驻西非总督的直接领导下。
因处于沃尔特河的上游,所以被称为上沃尔特地区。
沃尔特河是西非第二大河,主要流经前世的布基纳法索(上沃尔特),加纳,多哥,贝宁等国家和地区,前世位于加纳境内的沃尔特水库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湖,相当于远东帝国第一大湖青海湖的两倍,如今加纳大部分属于英国黄金海岸殖民地。
英国的黄金海岸,法国的上沃尔特,达荷美殖民地,亦或者东方的葡属威达都是现在东(非)属多哥兰殖民地的邻居,可见曾经西非殖民地争夺的激烈性。
葡属威达这个小强算是挺过了上个世纪最艰难的日子,是葡萄牙在非洲硕果仅存的几块殖民地之一。
而现在,东非取代德国成为多哥兰的新主人,势必要给英,法两个老哥开一次大眼。
在多哥兰境内,一条浩浩荡荡的迁徙大军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清晨,随着军号声响起。
洛美集中营的黑奴条件反射的从草席上爬了起来。
这是他们在东非当劳工时的养成的习惯,东非对黑奴的管理向来都是施行全面军事化管理,所以在听到洛美海军基地的起床号后,这些内心惶恐的黑奴来不及多想的的就从铺在地上的草席上爬起来。
东非还是有一点良心的,但是不多,不过即便是最粗糙的草席,对于很多曾经以地为床的非洲人也算一个巨大的进步。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被拉到集中营的黑奴并非完全一无所有,东非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个木制饭碗,一个木勺,一条毛巾和一根牙刷,和一套衣物。
布袋和衣物是他们曾经在东非劳动时的唯一资产,每到一处地方,就携带在身上,毕竟东非海量的工程不允许这些黑奴长期停留在一处工地上。
布袋上有一根系带,这样看起来像一个单肩包,可以随时背在身上,十分简陋,主要是为了节约材料。
至于衣物,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每天都要清洗,虽然只有一套,但是非洲的气温还是比较高的,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晾干,所以东非政府并不认为他们需要多余的换洗衣物。
集中营的营房里,黑人们因为惯性纷纷起床,毕竟曾经的记忆告诉他们,在起床号响起不久后,如果还没有整理完毕,那很有可能接到一顿暴打,但是今天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那些准时来查人的东非监工。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安德尔才慢慢悠悠的带着士兵,打开营房的门锁。
“天啊!真是出人意料,这些黑人平时都起的这么早么?”看着已经着装完毕,但是手足无措的黑奴,安德尔惊讶的说道。
安德尔毕竟只是军人,他没有当过东非工地上的监工,所以对这些黑人在东非的日常作息并不是很清楚。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这群黑人应该还在睡懒觉,结果事实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安德尔甚至怀疑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虽然对这些经过东非常年调教的黑奴的表现感觉惊讶,不过安德尔还是很快稳定下情绪。
“开饭吧!”安德尔命令道。
这个词汇黑人都是了解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妄动,毕竟按照往常的流程,应该是东非监工来叫他们起床,然后排队洗漱,最后再排队就餐。
可是如今安德尔直接宣布开饭,这就让他们不知所措了,很多黑人手里还拿着毛巾和牙刷,准备清洁一番呢!
东非是相当重视卫生的国家,即便是针对黑奴也是如此,要不然也不可能给他们配发毛巾和牙刷,其实除了这些,东非还会定期提供肥皂和牙膏,但是作为军人而不是监工的安德尔并不了解东非的这些措施。
看着这群傻站着不动的黑奴,安德尔以为他们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只好让士兵带着这些黑人到就餐地点。
终于,还是有胆大的黑人用着一口无法形容的德语向安德尔说明了情况:“报告长官,平时我们都是要先洗漱后再就餐,今天不这么做了么!”
被东非管了这么久,很多黑人自然也学会了德语。
“哦!还有这个讲究么?”安德尔有些疑惑道。
东非的黑奴是有专业人士管理的,并不直接和军队接触,所以安德尔对这些不了解很正常。
不过既然这些黑人“觉悟”如此高,安德尔也不反对,他决定满足他们的要求,毕竟清洁卫生终究是一件好事。
他说道:“将他们带到洗漱的地方,再带他们去吃饭。”
于是黑奴们在东非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军营的洗漱房,简单整洁了面容和口腔后,这些黑奴将毛巾和牙刷塞回布袋里,掏出饭碗和勺子,抵达吃饭的地方。
毫无疑问,是熟悉的大锅饭,各种稀奇古怪的果蔬和谷物熬成的粥,不过黑奴们丝毫不嫌弃,吃的很香。
下午两点钟,安德尔终于等到了过来接收这批黑奴的其他部队,总共一千名黑人,在五十多名东非士兵的押送下,开始了向多哥兰内陆的长途跋涉。
从洛美到目的地,总共旅途五百多公里,一路上东非政府已经提前设置了二十多个据点,这批黑人将在两个星期内抵达多哥兰(东非)和上沃尔特(法国),黄金海岸(英国)的交汇地带,每天光是行军就高达将近五十公里路程。
而东非是真打算将这批黑奴在东,英,法三国边境“放生”,所以这对于这些黑奴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在东非残酷剥削了近二十年的黑奴们将重新获得自由。
而这最后五百里的路程,完全可以称之为自由的长征。
1916年1月13日。
第一批黑奴抵达多哥兰的霍尔边境站,东非军官在给他们每人发放了东非准备的干粮大礼包后,对着这群黑人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自由了!”
“向着西方,或者北方逃跑吧!不要回头,我害怕我会忍不住掏枪击毙回头的人,对面就是自由的世界,只要抵达那里,从此以后你们就和东非再也没有关系了。”
惊喜来的过于突然,这群黑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当东非士兵拿起刺刀,将他们往着英法殖民地驱赶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意识到“我们自由了!东非人不再需要我们了!”
“嗷呜……”在反应过来后,这些黑人发出各种怪叫,有的人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所有黑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惊喜,二十年,长达二十年的压榨,毒打和剥削,今天终于自由了!
他们光着脚,向着英法两国殖民地的方向奔逃,直到再也看不到东非人的身影,所有人又一次欢呼,也有人跪在土地上痛苦起来,并且脑袋贴在地面上,亲吻着自由的土地,这是长达二十年时间,他们第一次重获新生。
送走了黑人,东非官兵们很高兴,获得自由的黑人也很高兴,而英法两国却暂时没有发现东非人搞得小动作,毕竟八十万黑人流放到英法殖民地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现在只是第一批,这完全不会惊动英法两国的殖民地政府,不过等到东非将八十多万黑奴全部送到他们的殖民地境内的时候,恐怕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