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大殿是正方形的,西北角漏雨,没人,东南角坐着四个人,生了火,西南角也做了人,三人,有女眷,有小孩,应该是一家三口,东北角只有一人,是个乞丐,浑身臭烘烘的,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馊臭味,仿佛还能看见跳蚤。
因为东北角人最少,所以刘危安和张舞鹤朝着这个方向去,虽然都得打扰他人,但是能少打扰一个,尽量少打扰一个。
出声的东南角坐着的四个人中的一个,四个都是男子,分别是矮子、胖子、竹竿和光头,长得都很有特点。喝止两人的是光头,满脸横肉,一看便知非善类。
“兄台有何指教?”刘危安停下了脚步,看着光头。
“人家睡得好好的,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这里生了火堆,就在这里避雨,一会儿雨就停了。”光头往边上挪了挪,露出一个空位。
乞丐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狂风暴雨没有把他吵醒,这么多人进来也没把他吵醒,呼声不比外面的雷声小多少。
“多谢兄台,就不打扰了。”刘危安拒绝了,避个雨而已,不想招惹麻烦。与张舞鹤在距离乞丐两米的地方靠墙站着,两人运转内力,一会儿功夫,湿漉漉的衣服就干了,光头眼睛微微一眯,没再说话了。
山神庙的中间供奉的是不知名的仙神,长着阴阳脸,左边是男性,右边是女性,看起来有几分邪性,刘危安对仙佛的研究有限,不认识是哪一位神灵,右边是土地爷,土地爷一般不上主殿的,刘危安没搞懂这山神庙的规格,右边是山魁,人首兽身,这种雕塑在魔兽世界倒是常见,少数部落崇拜的神灵都是奇奇怪怪的,火焰、闪电、古树、兽类,种类繁多,主打一个古怪,越古怪越强大。
山神庙内的人的耳朵几乎同时动了一下,又有人来了,车马声由远而近,赫然是一只大部队,人数少说有五六十号。
“难道这山神庙很有名?”刘危安奇怪,山神庙说是在路边上,其实距离主路也有一公里的距离,树木遮挡,加上暴风雨的天气,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带着一股狂风冲了进来,见到这么多人,愣了一下,扭头对着队伍的方向喊道:“头儿,已经有人了。”
“驱赶走,别惊扰了小姐。”叫头儿的人几乎没有考虑就下达了命令。
“听见没有,你们赶紧滚!”士兵转过头来,脸色已经是一片肃杀了。
刘危安和张舞鹤相视一眼,都有些奇怪,车队是什么人,如此嚣张,都不搞清楚要驱赶的是什么人,直接威胁,要么是自大惯了,要么是十分厉害,要不然,按这样的性格,也活不到现在。中原有哪个势力可以如此蛮不讲理呢?
刘危安想不起来,张舞鹤也猜不到。光头可不乐意了,他怒目圆睁,骂道:“哪个王九蛋的裤子没拉进把你给漏出来了?”
“你说什么?”士兵的眼神冷下来了,目光凌厉,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哪个野男人当初没把你射墙上,才会让你活下来浪费空气。”光头猛地站起来,身高两米,恐怖的气息在大殿内回荡。
一家三口中忍不住朝着墙角靠了靠。
士兵气息一滞,脸色变得难看,他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杆黑色的长枪从他身后刺来,插着他的肩膀,直刺光头的心脏。
长枪经过的地方,虚空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
“找死!”光头大怒,闪电抓住长枪,猛地甩出,长枪宛如一道黑色闪电原路返回,下一秒,大雨中传来一声惨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光头的行为瞬间惹怒了车队,急促的脚步声中,山神庙被团团包围,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在士兵的拥护下大步走进了山神庙,山神庙的温度瞬间下降几十度,燃烧的火焰都压低了几分,没有那么明亮了。
“好浓烈的杀气!”张舞鹤暗暗心惊,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凝聚成如此可怕的杀机,几乎实质化了。
“我说是谁,敢杀我的人,原来是无法无天你们四个邪人。”将军竟然认得光头。张舞鹤恍然大悟,难怪看着几人的样子眼熟,原来是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指的是四个为恶一方的凶人,第一个是无发,也就是光头,第二个是佛法,也就是胖子,面相如同佛家的弥勒佛,笑口常开,第三个是矮子,无鞋,他常年赤脚,从不穿鞋,不知什么缘由,最后一个就是大黑天,也就是瘦高杆。
四个人做的坏事,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本来是各自为战,后来被正道人士围攻,为了自保,聚在一起,然后正道人士就拿他们无可奈何了,四人合在一起,实力太强,谁也打不过,据说,白马寺的主持曾经出手,也没能把四人度化,从那之后,江湖上就多了无法无天这个名号了。
“这不是百万将军吗?什么时候给人当狗了?”光头斜着眼睛盯着将军,肌肉紧绷。但凡是其他人,他都一巴掌拍过去了,百万将军,他没办法不谨慎。
历史上带领过百万大军的将军数量不多,但是也有十多位,可是,带过百万大军,并且打败过百万大军,并且还活在世上的,只有两人,眼前就是其中之一,百万将军的份量太重了,以至于他本来的名号已经没人记得了,大家见到他都是尊称将军。
百万将军的目光扫过一家三口和刘危安两人,淡淡地道:“你们最好离开这里,否则等一下打起来,误伤了几位,怕是没处讲理去。”
一家三口中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脊梁站直的瞬间,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散发出来,他的声音平静:“将军有礼了,我来自《金纺斋》。”自有一股天崩地塌也不改色的自信。
“原来是《金纺斋》的先生,失礼了,请恕我不能行礼。”百万将军肃然起敬。刘危安看着张舞鹤,张舞鹤也看着他,都没有听过这个叫《金纺斋》的门派,但是无法无天却变了脸色。